三人的意見無法統一,彼此也沒有試圖一定說服對方,對于雷劫,張瀟晗也沒有半點體驗,干脆就站起來離開靜室。
無極宗對這次祝離殤的渡劫勢在必得,準備得極為充分,觀禮的修士們都有靜室修煉體會,張瀟晗幾人出來后,只有無極宗的元嬰期修士在忙碌著,準備隨后的慶祝大典。
閉關體會這種事,說長就長,說短就短,全看各人的領悟,張瀟晗轉了一圈,覺得無趣,干脆就和火狐小寶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元嬰期的修士自然不敢挽留,只說慶典開始會通知張瀟晗參加。
快到洞府了,就見到木槿嘴里叼著一根草葉,懶洋洋地靠在門前的一塊大石上,滿臉寫著的都是無聊,見到張瀟晗三人落下,斜了一眼過來,才站起來:“比我想象的時間要短,還好,沒有讓我等多久。”
張瀟晗輕笑一下:“你若不在這里,我還想著是到哪里找你的——你怎么不進去等著啊?”
“你不在里面,我進去做什么?”木槿隨口答道:“你那兩個結丹期的雜役還要小心翼翼地答對我。”
說著向后看道:“火狐,你化為女修還真漂亮,我正好新得到了一串火貍獸內丹穿成的項鏈,就當做賀禮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就摸出一條項鏈來,一顆顆火紅的圓溜溜內丹穿在一起,每一個都是拇指大小。
張瀟晗眼睛一亮,火貍獸是一種只有家鼠般大小的小獸,別看它體型小,卻是八階妖獸,吐出的妖火溫度十分高。殺傷力很大,它們極不易捕捉,這一串項鏈上的內丹足有二十個,難得大小基本一致。
看內丹的顏色,分明是處理得極為小心的,沒有損耗到內丹的龐大能量,串成了項鏈。不僅是美觀。火狐在靈力缺乏的時候,還可以直接吸收內丹里的靈力。
“正適合火狐,木道友有心了。”張瀟晗客氣都沒有客氣。
火狐綻開笑容。這是她第一次收到修士的禮物——張瀟晗給她的可不算,張瀟晗是她的主人,給她些什么是理所當然的。
她笑盈盈地解惑項鏈,一雙妙目里全是喜悅。再抬眼看著木槿,不由自主就是眼波流轉。媚態叢生。
“別,火狐,一串火貍獸內丹項鏈而已,你這個瞧著人啊。沒有足夠的定力,誰抵抗得了你的狐媚神功。”木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多謝木道友,多謝主人。”火狐也意識到她一時沒有收斂住。不過她并不在意,謝了木槿一句。也沒有忘記感謝張瀟晗,托著項鏈就帶在雪白的脖頸上。
連張瀟晗都望著呆了一下,雪白的玉頸配著火紅的項鏈,讓本來就嫵媚迷人的火狐更添了一份魅力,張瀟晗嘖嘖嘴:“火狐,幸虧我是個女人,不然真要,真要……”瞧瞧身邊的木槿和小寶,真要什么還真無法說出口。
小寶的眼睛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不知道是為火狐的美麗,還是為那串項鏈的珍貴。
木槿的眼神里全是贊賞,看著火狐戴好了項鏈才道:“張道友,就這么一直站在門口啊。”
張瀟晗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進了洞府,小寶和火狐忙著到后邊安置噬金蟻,種植聚靈草,還有查看小藥園的情況,張瀟晗請木槿坐下來道:“你的……怎么樣了?”
張瀟晗心里一直惦記著換靈丹的事情,在洞府里終于可以問出口了。
“如你所愿。”木槿輕輕地說了一句,眼神明亮起來。
張瀟晗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嘴角也一點點向上翹起來,木槿這樣的人能擺脫他的那個體質,確實是讓人開心高興的,她眼睛亮亮地望著木槿,終于忍不住上上下下地用神識探查一番,意料之中,木槿根本顯示不出半點修為。
“那么,你可以喝靈茶了?”木槿在她這里從來沒有喝過一杯靈茶,張瀟晗一直覺得有些遺憾,有意無意的,每一種靈茶她都保留一點點,希望木槿能有機會品嘗。
“不僅是靈茶呢,你這里那么多好吃的——”木槿拖了個長聲。
張瀟晗已經取出茶具來,她并不十分懂得泡茶的技巧,但是有靈水,有萬年靈茶葉,再不懂得沖泡茶水的技巧,沖出來的茶水也沁人心脾。
茶的清香與水汽裊裊升起,木槿伸手虛抓,一盞熱茶就平平地向他飛過去,落在手心中。
一個平平常常的法術,但是由木槿做出來,顯得那么不平常。
木槿輕輕嗅嗅茶的清香,任由靈力與熱氣穿過他的肺腑,這一個動作他在自己的洞府內做過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沒有在這里這么坦然。
整個無極宗,只有張瀟晗知道他改換了體質,他莫名的,只相信張瀟晗。
“還有誰知道?你的父親?宗主?”張瀟晗的詢問打斷了木槿的沉浸。
木槿不滿地抬頭道:“真是煞風景,這么美妙的時刻。”說著端著茶杯再嗅了嗅,淺淺地飲了一口。
張瀟晗深深地嘆口氣:“木槿,一看你時間就很多,也很有閑心,竟然能把茶品得這般珍惜。”
木槿點點頭,瞄了一眼張瀟晗:“你已經是化神中期巔峰了,至少還有兩千年的壽元,你的時間也是很多,為什么不好好體會一下生活?”
體會生活?張瀟晗何嘗不想體會生活,可是誰給她這個時間,給她能體會生活的安全,就算坐在屬于她的洞府里,現在的張瀟晗也沒有一點安全感。
“修為越是高,就越是沒有安全感,我以為到荒蕪之地只是和荒獸打交道,卻沒有想到,最讓我沒有安全感的不是荒獸,是人。”張瀟晗的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
“不錯,荒獸的行為只是本能,可是人,才是最可怕的。”木槿再飲了一口茶,神情帶著些悠然,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著什么。
張瀟晗默默地望著木槿,心底帶著些淡淡的悵然,木槿是習慣了,他想必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掩飾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以至于到現在已經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