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筱梵大吃一驚,這絲金光是他吸收了佛像上的金光煉化而成的,是近期才領悟出來的,因為它的速度極快,且穿透力極強,比金色符號的威力還要大上一倍,怎么會被輕薄煙灰組成的盾牌吸收了呢。
輕灰組成的盾牌不僅吸附了金光,緊接著,一個金色符號穿過煙圈,在距離煙灰盾牌的時候,同樣突兀地放慢了速度,然后極慢地沒入到盾牌之內。
吸收了金光和金色符號的盾牌依稀凝固了一些,卻還是煙灰的顏色。
范筱梵驚詫之間,煙圈也已經一圈套一圈接近他,眼看這座煙圈搭成的大橋就要落到他這一頭,他手指復雜手勢一停,身上氣勢陡然大盛,修神期修為提到了極致,一掌就像煙圈拍過去。
木槿瞧得分明,雙手再次一推,煙灰盾牌竟然猛然向前飛去,從煙圈中間穿過,經過煙圈內一個個金色符號輕而易舉地被吸附,眨眼就到了二人中間。
此時,范筱梵一拍之下形成的巨大手印也散發著金光,驅散了臨近的一個個煙圈,呼嘯著直奔煙灰盾牌,所過之處,轟鳴聲大作,氣勢兇猛。
木槿的嘴角卻誕出一絲嘲諷,手掌改拍為指,一指點在香爐之內正中一根燃香之上,這支燃香的輕煙忽然筆直成一條細線,迅雷不及掩耳追上了煙灰盾牌,煙灰盾牌剎那間綻放出強烈金光,這金光如此耀眼,連在陣法禁制之外的修士們都不由瞇了一下眼睛,體內靈力沸騰,不由自主運轉,抵御金光威力。
李飄雪身上一個淡青色遁光浮現,將他和夏晨曦籠罩在一起,為夏晨曦抵御了金光,巫行云那邊臉色劇變,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恐懼忽然籠罩住他。
這金光一向為范筱梵擁有,只有范筱梵能掌握佛族功法,可他分明看出來,木槿手中的香爐正是佛族的法器。只是木槿并非佛修,他怎么能煉化使用佛族法器?
金光大盛中,臉色劇變的不僅是巫行云,范筱梵體內的佛像忽然一震,大量的金光沒有經過范筱梵的煉化直接主動飛出。剎那間融入到范筱梵的經脈中,范筱梵只覺得靈力大盛,不假思索,又是一掌拍出。
兩個金色手印相疊著向小小的煙灰盾牌拍過去,只怕是一座山峰也要在這樣的力道之下化為粉末,但是半空之中那面小小煙灰盾牌卻文絲未動,所釋放的金光完全籠罩住兩只金色手印。
金色手印在金光的籠罩之下,在極快地縮小,大作的轟鳴也隨著手印的縮小而減弱,金色手印就仿佛后勁不足一樣。被金光吸附,慢慢飛向煙灰盾牌,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沒入進去。
范筱梵呆住了,他賴以為成名的佛族功法,他一直以為至少在這一界無敵的佛族功法在木槿面前竟然毫無威力,算來只有兩招,還是木槿似乎并沒有傾盡全力之下。
煙灰盾牌再次吸附了手印,木槿卻沒有乘勝追擊,手一招,煙灰盾牌從煙圈中退回來。煙圈也一個個回到了燃香中,燃香竟然奇怪地高起來一些,只有木槿才能看到,香爐內的煙灰又厚實了些。
二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木槿風輕云淡,范筱梵驚懼詫異,他后一次凝聚的手印被佛像刺激,幾乎耗盡了他體內的靈力,可這樣威力的手印竟然被木槿輕而易舉地收走。
“你……手里的法器是什么?”哪怕范筱梵已經猜到了,還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演武場之外的修士們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縱然猜到了木槿的實力恐怖,可是木槿分明沒有傾盡全力,他只是輕描淡寫就擊敗了無極宗實力最高的范筱梵。
他們的視線隨著范筱梵的問話落在木槿的臉上,木槿好整以暇,面上絲毫不見戰勝范筱梵之后該有的得意。
“你為佛修,當然該知道,上古時期佛族被人族驅除,全軍覆沒之事,便該知道,佛族被擊潰,不是人族的修為有多高,而是源自于佛族之內的內訌。”
木槿面前香爐燃香的輕煙已經熄滅,只有三支燃香,竟然比沒有激發之時高出一寸有余。
“離開無極宗,放棄無極宗弟子的身份,不然,你體內的佛族傳承,將會成為這座香爐內的輕灰。”
木槿冷然說道,威壓忽然向范筱梵釋放出去,范筱梵的修為已經是修神中期了,但是在木槿的威壓之下,竟然生不出半點反抗之一。
這威壓木槿控制得極為巧妙,全都落在范筱梵身上,陣法禁制之外的修士完全感不到半點威壓,只能看到范筱梵的身子仿佛承受這萬鈞的壓力,面色忽然雪白。
木槿眼神銳利地注視著范筱梵,他說過,他要讓無極宗煙消云散在這一界,他要讓夏晨曦親眼看到,他一手經營出來的無極宗怎么樣瓦解。
木槿的言詞輕易地傳到每一個在場修士的耳朵里,也深深地落在范筱梵的心里,原來,木槿所言的毀滅無極宗是這樣。
無力感第一次出現在心頭,從他開始修煉至今,從來沒有被這么壓制過,屈辱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瞬間,他產生要從儲物戒指內拿出極品靈石吸收,與木槿再戰的沖動,他范筱梵從來沒有敗過,在修神期,他根本沒有對手。
可是這個沖動一誕生就被他壓下去了,眾目睽睽,他不能拿出極品靈石,而就算拿出極品靈石,在木槿修為的壓制之下,他能戰勝木槿嗎?
體內的佛像異樣地在躁動,同他一樣不甘心,范筱梵的視線落在香爐上,他有一個感覺,若是香爐在他的手上,將會如虎添翼。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范筱梵的身上,看著他臉色晦暗不明,夏晨曦的臉色越發慘白,他怎么會猜不到范筱梵的選擇,可他的心里還是懷有一絲僥幸,也許,也許……
范筱梵死死地注視著木槿,在木槿的眼神里看到了堅決,他艱難地扭過頭,望著夏晨曦和李飄雪,就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什么,哪怕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