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莫少寒所言也沒有錯誤。
九域十幾萬年還是幾十萬年來總結出來的規矩,是為了保護九域本土修士的。
不管這些規矩會不會限制九域修士的發展,至少,可以減少飛升修士對九域修士的傷害,誰讓飛升修士是外來戶呢,還想要鳩占鵲巢。
這一次的爭吵,最后是張瀟晗拂袖而去,顯然,張瀟晗也知道,爭吵是不會有任何后果的,修士之間解決麻煩的手段不該是爭吵,而是拳頭。
不過莫少寒沒有動手的意思,九域修士解決麻煩不全是靠動手。
回到自己主屋內,張瀟晗實際上已經不生氣了,回顧整個吵架的過程,她確實沒有理由生氣。
不同的文化觀念,不一樣的思維放在一起,好意也會被誤解,雖然莫少寒和狄杰的提議對張瀟晗來說,不見得全是好意。
投靠九域得到所謂綠卡張瀟晗是絕對不會做的,就算是莫少寒和狄杰所說的,她不會失去自由,只是多了一份責任,但是天知道,這個責任會是用什么樣的方式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不害怕責任,害怕的是打著責任的旗號強壓在她身上,讓她不情愿也必須做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她想要做的,是她從內心里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逼迫她,也沒有人在她的頭頂扣了一個大帽子,縱然做起來不被理解。她也甘之如飴。
反之,如果真有飛升修士聚集在她周圍,推舉她做一個什么什么的首領,要領著飛升修士脫離水深火熱之間,她可能就會退縮了。
她只不過在做她認為合適的事情,今天的這個事情只是太出乎她意料了。
歸根結底,還是骨子里的傳統,已經深入到骨髓不可改變的了,綠卡的事件觸及了她的底線,無所謂對錯。只是不情愿。
修士是該用實力說話的。不是用地域分界說話,這個理由不算牽強。
但,她都拿出了這樣的靈丹,對九域的誠意已經足夠了。九域竟然還△⌒style_txt;是在排斥她。或者說是利用她。她很不高興。
九域修士與飛升修士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修煉態度,也讓她在這一刻有些迷惑。她曾經以為她理解九域修士,但是現在看來,她根本對九域不了解。
被利用與挫敗感出現在心里,她無限懷念靈武大陸的生活,她遠離任何陰謀,在陰謀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只需要用實力說話。
九域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修仙世界,雖然這個世界里的修士要比靈武大陸多出無數倍。
待張瀟晗的心緒終于完全平靜下來之后,小寶才問道:“你剛剛腦海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你前世生活所在?”
關于前世的生活,張瀟晗和小寶講過一些,就如同張瀟晗在前世的時候如果有人告訴她,前世的世界之外還有這么一個修仙世界,她也只能當做故事來聽一樣,這個世界出生并長大的小寶,根本就無法理解張瀟晗在電視上看到的再被張瀟晗藝術加工的畫面。
與小寶大眼瞪小眼一會之后,張瀟晗接受了小寶的判斷,她在安逸的環境中呆得太久了,忘記了修士是要靠戰斗來提升境界的。
狄杰看著張瀟晗怒氣沖沖離開,拉住了莫少寒,望著張瀟晗離開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了一會,再瞧著莫少寒,就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了。
莫少寒被狄杰的眼神瞧著皺了皺眉頭,也要轉身離開,狄杰卻攔著了他:“莫道友,這么急著做什么,張老板那邊,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
莫少寒一言不發地坐下來,眉頭松開了,臉色卻沉得仿佛要滴下水來。
“張老板飛升才二三十年,對九域又了解到哪里去,而且一飛升就進階到煉虛初期,大張旗鼓煉制出極品靈丹,如此城府不深,莫道友與她動氣,可不像莫家未來家主的樣子。”
狄杰臉色平靜,甚至還帶著些微笑,仿佛之前根本就沒有與張瀟晗爭執過一樣。
“換做莫道友是飛升修士,你覺得你會做到張老板這般嗎?”狄杰笑笑說道。
莫少寒嘆口氣,沉著的面孔微微放松些:“如此條件,任何一個飛升修士都不會拒絕吧,飛升修士要的不就是一個可以在九域安安穩穩修煉的環境嗎?煉虛之后合體,然后大乘,做九域的強者。”
他望向張瀟晗離開的方向:“她在上古密地內高調提升修為,在你們狄家高調進階,然后又弄出這些極品靈丹來,不惜打壓沐家,不就是為了可以抬高她身份,融入到我們九域修士中嗎?我們給了她這個機會,她卻來談什么自由,她以為九域真的就不敢動她嗎?”
“你我知道我們所做的是為了保護她,可是她不這么認為,她從飛升之后就太順利了,或者在下界也是一帆風順的,其實,我們不就是需要她的靈丹么?”狄杰笑笑:
“她只有在荒域碰壁了,只有被追殺了,才知道誰的提議是最好的,飛升修士嘛,很多時候不懂得趨吉避兇。”
“還有,你看她還招攬了幾個飛升修士,給他們修煉的靈丹,貌似想要在身邊凝聚成一股勢力,可這明明是在給她自己找麻煩,是在給她拖后腿,并且,她還敢收了兩個九域修士做靈魂奴仆,莫道友,這樣的飛升修士,貌似不值得你動這么大的火氣吧。”
莫少寒瞧了狄杰一眼,沒有出聲。
“這樣的飛升女修,并非莫家下一任家主合適的道侶。”
狄杰最后一句話讓莫少寒差一點跳起來,他意外地瞧著狄杰:“你怎么會這么認為?”
狄杰輕笑了幾聲:“張老板不會做侍妾的,她既然可以沒有仙力種子就進階煉虛期,必然也認為她可以用同樣的方法進階合體,連我們提說的如此條件都能拒絕的飛升修士,心里的傲氣不亞于我們九域修士。”
“莫道友為人別人不了解,我還不了解嗎?若非莫道友對張老板有點興趣,會有如此大的脾氣?既然知道張老板這個人不會做人侍妾,那么,心底不見得沒有結為道侶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