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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瀟晗的這個身體內,在她的思維中,是沒有委曲求全這個詞的,而能被這個身體容納的,也絕對不會有委曲求全這四個字。
從碎嬰之后的重修,張瀟晗就沒有動用過一點不死之意的力量,她小心地隱藏著體內的魔氣,小心地隱藏著不死之意,可這一刻,在她接近瘋魔的時刻,她放棄了所有的束縛,便是成魔,將不死之意據為己有,她也不會任憑自己成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便是背棄了峒簫,她也不會帶著峒簫的不死之意任人擺布。
黝黑的元嬰站了起來,在他的領地,小小的檀中睜開的雙目雪亮如利刃,不僅是望著身體之外,也望著這個被侵占的身體。
“砰!”
又是一聲沉悶的心跳,如果能動,張瀟晗便會撕裂了胸膛,將這顆血淋淋的心臟暴露在身體之外,將自由用生命與鮮血詮釋出來。
這又一聲心跳便如真正的戰鼓一般,黝黑元嬰的身上忽然散發出魔氣,這魔氣沒有走尋常的經脈路線,就從元嬰本身向周圍散發出來,瞬間就沒過了心臟,血紅的心臟剎那間被染成墨黑。
“砰!!”
隨之而來的心跳仿佛驚雷乍起,識海的海浪剎那間涌起,神識化作的張瀟晗也被拍得粉碎,化作無數的神識碎片,魂力也在識海的翻騰中被拍打得散亂,與神識無意識地撞擊著,痛苦重新沖擊著張瀟晗,不單單是神識的,還有肉身的。
心臟劇烈的跳動讓她經過淬體與一次次飛升鍛煉過的肉身都要承受不住,魔氣強行與心臟中的不死之意溝通,殘存在不死之意中的另一種意念終于復蘇了,頃刻間彌漫全身。
這是神祇殘存的意念,是被割裂被鎮壓了數十萬年的不甘,是被迫委身于凡胎的憤怒,在張瀟晗神識破碎意志絕望的時刻,終于乘虛而來。
每個人的身體里其實都有一刻入魔的心,只不過理智清醒的時候,這顆入魔的心會蟄伏,一旦失去了理智的鎮壓,便會反過來壓制了理智,而張瀟晗此時早已經將理智拋于九霄云外,她連生命都在所不惜,又何談入魔。
魔氣本來就傾入在她的身體內,心臟也被不死之意浸淫了近萬年,這一刻,不死之意與墨黑的元嬰終于結合在一起,瞬間,魔氣染黑了張瀟晗的身體,侵入到她的經脈,染黑了入體的火焰般顏色的金光。
沒有思維,沒有躲避,沒有抵抗,只要能擺脫陣法的禁錮,張瀟晗情愿入魔。
魔氣侵入到丹田內,丹田內散發著紫意的元嬰安坐著,她抬著頭,紫瑩瑩的眼眸望著黑色的元嬰,她們同是她,又不完全是她。
魔氣涌來,丹田迅速被染上了墨色,只有元嬰還散發著紫意,她抬頭仰望,眼神漸漸平和,她看到檀中上的墨色元嬰一動,然后,她們面對面而視。
一念入魔,一念成魔。
紫色的元嬰閉上了眼睛,眼角,元嬰精華轉化為一滴晶瑩的泛著紫意的淚珠,只是這滴淚珠還沒有落下,便轉為墨黑。
墨黑的元嬰上前一步,兩個不同顏色的元嬰頃刻就融為一體,紫光剎那間黯淡下去,泛出黑意來,雄厚的靈力忽然從身體內強橫地散發出來。
“砰!”
元嬰融合的一瞬,心臟喜悅地跳動起來,張瀟晗卻在這心臟跳動的瞬間大叫一聲,一口泛著紫意的鮮血狂噴出來。
這一口吐出的不僅是鮮血,還帶有紫色元嬰的元嬰精華,張瀟晗終于對她的本體發動了攻擊,黑色元嬰對紫色元嬰侵占的瞬間,便是對陣眼發動了攻擊。
火焰般的光芒閃爍著,還沒有來得及沒入到著身體內的六芒星陣法開始了坍塌,一朵朵光芒閃爍著熄滅,黑暗重新掌控了這個空間,就如張瀟晗重新奪回了對身體的掌控般,只有頭頂的洞口落下幽暗的紅光,照在張瀟晗慘白的帶著兩行血淚的面容上。
識海剎那間平靜下來,神識重新匯集成張瀟晗的模樣,遍布識海的幽暗的綠芒搖晃著,追尋著神識而來,丹田內的元嬰也仰視著,嘴角噙著一抹邪惡的微笑。
《修魂》功法再次運行起來,幽暗的綠芒被席卷,張瀟晗呆呆地站在這個地下空間內,呆呆地看著她的識海與丹田。
識海的她是她,丹田的她也是她,戾氣充斥著她的丹田與識海,哪怕是運行的《修魂》功法也無法平息。
黑色的魔氣緩緩收攏到丹田之內,不死之意開始在經脈與血管內流動,《修魂》功法也在修補著張瀟晗的魂力,化去識海內的幽暗綠芒。
張瀟晗呆呆地內視著她自己,看著這截然不同的三種循環,神識內的她悄然落到神識小樹上,一眼望去,那原本帶著紫意的晶瑩葉片上,遍布的脈絡卻是黝黑閃亮的。
《修魂》功法繼續運行著,不知不覺中換上了峒簫送給她的下部,可哪里是不知不覺中,張瀟晗又怎么會看不到不死之意侵蝕到魂力運行的路線中。
張瀟晗緩緩伸手,抹一把臉上的血淚,她怎么會流淚呢?怎么會流血淚呢?她怎么會將自己置身在這樣的境地中?
她的嘴角浮現出微笑來,被抹花了的面龐顯得異樣的恐怖,她抬手看看手上的鮮血,一口靈力吹來,手上與臉上的鮮血倏地消失。
她將手緩緩地按在胸膛上,心還在穩穩地跳動著,她輕輕地按了按,然后閉上了眼睛,嘴角忽然露出殘忍的笑容來。
心念一動,她清晰地感覺到她的一點神念,嘴角殘忍的笑容在加深,一聲慘哼忽然出現在她的識海內,張瀟晗的笑容忽然燦爛起來。
慘哼聲不斷出現在識海內,她就如同聽到了美妙的樂章一般,露出享受的神態來,命令接連發出,她悠然地坐下來,喚出了白狼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