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開啟了五界通道,上仙域原本也只有神祇和神祇的后代才能進入,不過現在五界凡界又誕生了新的神祇,所以,上仙域也不會再只有神祇后代可以居住了,有大機緣的修士都能進入。”峒簫收起了寒暄,進入了正題。
“我不也是從凡體進階到神祇的嗎?怎么沒有開啟這個通道?”張瀟晗疑惑道。
“張老板還不算是真正的凡體。”峒簫沉吟了下,“張老板自己也知道,只是沒有確定自己到底是為凰準備的爐鼎,還是凰的七情碎片之一,不論是哪一種,你都不算做真正的凡體。”
爐鼎這個詞和七情碎片之一都讓張瀟晗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峒簫都能坦然地說起三十萬年前的事情,她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敏感,沉靜了一會道:“我有兩個疑問。”
“請說。”峒簫道。
“其一就是我的身份,你知道不論是哪一種,都是我的懷疑,因為對上古時期捕風捉影的一點了解猜測的,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張瀟晗先說了自身的事情。
峒簫點點頭,“對上古時期的事情,你了解得確實不多,不過說捕風捉影就過了。”他沉吟了下,似乎是為了考慮怎么說才能讓張瀟晗更接受些,“你還記得那個香囊吧。”
“香囊?”張瀟晗疑惑了下,隨即眼睛微微睜大,“那個儲物袋?”
峒簫點點頭,“是。”
張瀟晗怔了下,“你叫它香囊?”張瀟晗反手拿出儲物袋,不相信地再看看,灰撲撲的,連一個裝飾性的花紋都沒有,怎么看也不像是香囊。
“這是凰煉制的第一件法寶,雖然當日凰的修為并不高,但凰是很念舊的人,這個香囊一直貼身存放,一直到隕落,所以,香囊應該是殘留了凰的神念,才會將與她有緣的人帶到這個世界上。”峒簫解釋道。
張瀟晗再看看手里的香囊,她是真的相信了峒簫的解釋。
“所以,張老板進入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沾染到了凰的氣息,所以,不算是凡體成神。”峒簫接著道。
張瀟晗想了想,“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什么我在域外戰場內成神,要受到天意如此打壓?”知道峒簫不了解這段經歷,張瀟晗就簡單說了說。
張瀟晗說得簡單,這種烈焰焚身,涅槃重生的苦楚峒簫是親臨過,而又在從張瀟晗身上剝奪不死之意的時候再讓張瀟晗承受過這般苦楚,他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卻涌起了一陣陣的不安,感同身受的痛楚,同為魂修,他壓制的感情也不覺被張瀟晗讀到了。
“我們都是魂修……”張瀟晗苦笑了下,“這種感覺真不是很好,我看著你表面無動于衷,心里卻感受到你的感覺。”搖搖頭,“其實也沒有多難過的,不是有句話么,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遭不了的罪,知道無可避免,也就熬過去了。”
張瀟晗越是說得風淡云輕,峒簫的心里就越是難過,張瀟晗和他本不是一樣的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將她擺在神祇的位置上,她實際就是以一個凡人修士的姿態迎接命運的不公。
峒簫還是收斂了心內的情緒,平和道:“我想是因為你身體內有不死之意的原因。”
張瀟晗眉毛微微抬起,無須峒簫再多說就明白了。
不死之意是帝子峒簫身上的,卻留在了張瀟晗的身體內,哪怕是暫時停留,天帝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才要降下恐怖的雷劫,不是為了讓她在雷劫中殞命,而是為了打散她身上的不死之意,可之后,張瀟晗卻利用雷劫的力量激發祭煉了不死之意,連同鳳凰之火,在肉身被焚毀的過程中不斷融合不死之意又涅槃重生,反反復復,其實當時她身上若是沒有鳳凰之火,不死之意也早晚會潰散的,就如之前峒簫面臨的天意。
“難怪,我之前一次次的進階,都那么輕易。”張瀟晗輕輕說道。
“而至于你到底是凰的爐鼎還是分身之一,這……”峒簫慢慢搖搖頭,他也不過是帝子,若張瀟晗真是凰的分身,哪怕只是分身,地位也遠在他之上,他不可妄言。
張瀟晗卻笑了笑,是真正不在意的笑:“如果是爐鼎,我這一世從知曉的時候就在致力擺脫這個身份,這個信念已經成為了我修煉的唯一目標,如果是凰的分身……”
張瀟晗的笑容慢慢收斂了,她想起來燕道,想起了夜未央,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沉默了良久,張瀟晗才慢慢道:“我曾經以為分身就是為了主體的存在而存在的,分身不該誕生自主神識,雖然我面對分身的時候也曾說過,我理解分身的感受,理解分身想要成為自我的感受,但我也忽然成為了一具分身,以前的理解就好像是一個笑話。”
張瀟晗的身體慢慢向后靠了靠,顯出悠閑的樣子,她的心里也其實并不是很壓抑,“現在我明白了,身份只是一個說法,無論如何,我都停不下來的,所以,第二個問題……”
張瀟晗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必要再有什么問題了。”
峒簫沉默,他深深理解張瀟晗的感覺,他也本來如此,想要安安穩穩地就在上仙域內做一個修士,平日里耀武揚威,不用擔負太多的責任,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逼迫著他不得不重新站起來。
“現在我們可以說說接下來的打算了,人界凡體成神,這神祇很快就會通過天空的通道降臨吧,這位上神該是你和千杳都要爭取的。”張瀟晗放輕松了語氣道,“不過以你我魂修的身份,千杳競爭不過你我吧。”
峒簫也笑起來:“還別說真是如此,哪怕是利益驅使,在張老板面前,都會不由就折服的。”
“怎么是我?不是你我?”張瀟晗詫異道。
峒簫笑起來,“我對張老板的仰慕……”峒簫的笑意忽然加深了,“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張瀟晗呆了一下,忽然也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搖頭道:“峒簫,你既然讀了我的記憶,該知道前世很講究隱私的,你這么說好么?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