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小楓不識字，安五是不方便進屋里來，蓮菂做事情也方便許多。在一張紙上寫下出銀五十兩為本錢，利錢分七成。。。。。。”然后交給翠翠讓她拿出去，到城里找識字的人念給她聽，隔一天再按上手印送。

箱子里的積蓄二百余兩，二百兩是安下定的銀子，還有幾十兩是梁五留下來的積蓄和蓮菂的積蓄，

翠翠接這銀子在手里，聽著蓮菂鄭重地低聲道做好了是咱們以后的依靠。”依著蓮菂倒愿意去，在怯場上面，翠翠是動不動就害羞的古代姑娘。蓮菂去不了，只能對著翠翠一頓叮囑。

夏日的夜晚，蓮菂多在外面乘涼。安五進一次城，帶一張羅漢涼榻擺在院子里，一到天黑小楓就擦拭干凈，然后都坐在院子里說閑話。

小楓搬一把椅子坐在旁邊，不時看一看安五。安五從城里帶的話不要逼她進城，看著她身子好，問一問就可以了。”小楓對著正和留弟的蓮菂，在黑夜里又嘟起嘴。一天對著姑娘要旁敲側擊上幾次，姑娘從來一笑了之，當作聽不到。難道姑娘她，真的不擔心生她的氣？

“姐，翠翠在城里做生意，賣的這香粉不好。”洗沐后穿一件象牙色衣衫的留弟在說翠翠，蓮菂微笑她本錢不高，還要進別的貨，就這樣的有利息就可以了。”

翠翠大膽地走出來這一步，一個沒有成親的姑娘家頭上頂著遮灰的布帕，挎著貨物籃子每天去賣這些。因為本錢有限，檔次跟安家送來的差得遠。翠翠所兜售的，也不過是中等殷實的人家罷了，這樣人家的女眷們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小楓在一旁打扇，想想翠翠姑娘自做生意后，不再天天來，三天或是五天要來上一回。姑娘在家里悶得很，每次來就要拿著她的貨物看得愛不釋手，弄得小楓每次都買，只為著蓮菂喜歡。其實這些用不到。現在留弟姑娘也說不好了。

而蓮菂則對著頭上繁星點點，心里又有思鄉情緒，一時沉浸在內不能自拔。燒飯的婆子進屋里去睡，安五坐在院中守護著她們。蓮菂輕輕哼著不知名的曲子，留弟是好一會兒沒有動，象是睡著了。

月上中天，映照得院子里分外明亮。小楓抱著留弟送回屋里，再出來拿夜里要喝的茶水。屋里只有蓮菂和留弟在炕上，蓮菂展開薄被給留弟蓋上，聽著沒有睜眼睛的留弟悄聲問出來姐，你不進城里，怕不怕生氣？”

蓮菂有些感動，一直以為留弟被安收伏。蓮菂當留弟是孩子，有時候留弟說安好，蓮菂只是聽過就了，不放在心上也不會生留弟的氣，或覺得留弟不象著。

此時聽到朦朧睡去的留弟這樣問出來，她分明是沒有睡著，聽到小楓走出去的腳步聲，就趕快問出來。蓮菂低低地柔聲道是個講理的人，姐沒有招惹他，他生氣。”

還是閉著眼睛的留弟露出笑容來小楓說，家里人多的很，姐，在這里住著我喜歡，一想到去他家里，我有些怕。”

“放心吧，咱們還是先住在這里。”蓮菂說的是先住在這里，留弟當然是聽不出來，她得到的回答，就笑瞇瞇的睡著了。入夢后，嘴角邊還有一絲笑容。

小楓走進來，和平時一樣，在地上打地鋪睡下來。象是過了良久，蓮菂翻動一下身子，聽到小楓也悄聲道姑娘，你就這么拖著不進城，再拖下去，生氣可辦？”

不該如何回答這話的蓮菂發出均勻的鼻音聲裝睡著，小楓象是她沒有睡著，只輕輕“唉”一聲，然后再悄聲道姑娘要認字，那書上的字如今安五也不認識了，回家去也可以請教。”

蓮菂尷尬，只能繼續裝睡著。一堆的繁體字從頭學起，眼前無人可問，問的是廊下的安五，安五的也不多，不過是簡單的字他認識，安五不認識的字也不少。

沒有等到回話的小楓帶著擔心睡去，炕上的蓮菂重新想想留弟和小楓的話，擔不擔心安生氣？

村里人時時來看，蓮菂從她們嘴里打聽過安和安家的人。都說表少爺有些橫行不通情理，而安家的人卻極少強壓過人。

銀白色的月光照在炕上，蓮菂覺得安就象這月光，看著就整潔的不行。安出現的時候，幾乎就沒有見過他高聲。只要不用強壓人，蓮菂覺得不擔心。在她心里時時也懸著，在她的尺度里進行反抗。

生氣吧，惱怒吧，然后大家一拍兩散。或者等我傷病養好，手上盤纏漸多，秋闈之即，就是我再一次離開之時。

蓮菂抱著這樣的想法慢慢入睡，睡夢中安然之極。

同樣的月光下，安行走在月下，身后跟著的是安三。主仆兩個人走到后院里新蓋的幾間房子外，里面走出來家人迎接，問他多少次，都說這事與表少爺無關。”

房門打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聞到這血腥氣，安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還是他不慌不忙的步子走進來。這里面卻是一個設私刑的地方。

地上一個人渾身傷痕，旁邊站著一個家人手拿皮鞭。安走進來，居中坐下來，雙目冷冷看著地下這個一身是傷的人，看他躲閃的眼光，慢慢問出來張成，火起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表少爺在哪里，你如實地對我說一遍。”

張成以前是跟表少爺張大林的人，張成艱難地在地下跪起來，口稱冤枉火起那天晚上，我和表少爺在酒樓上吃酒，找了幾個青樓女子。吃過酒的路上，就看到家里火起，我和表少爺就沒有。”

這不多的幾句話，傷重的張成說的斷斷續續。安冷笑一聲你是我安家的家奴，主人受災，不來救助，竟然敢私自盜竊逃走，你這條命是不想要了”

語聲從來不高的安，話中的寒意把張成嚇得再打一個寒噤，連連求饒求饒過奴才，奴才一時迷了心竅。當時表少爺一看火起，臉色就變了，對著我說，各安天命，各自逃走。奴才聽了表少爺的話，就跑了。”

安靜靜聽著，表弟那天晚上原來在外面，看來這不是他的預謀。不是他的預謀，為他要急急逃走？安想到這里，對著張成又冷笑道你為不跟著表少爺一起走？”

“奴才當時是想跟著表少爺一起走的，”張成斷斷續續說到這里，看到安目中有寒光，嚇的趴在地上再次求饒，安寒著臉道你說。”

張成再接下去道表少爺不讓，他說從此各安天命，說我跟著他人多顯眼，我就跟他分開了。”張成大哭道是小的糊涂，想著從此是自由身，又趁著火起，在鋪子里拿了兩件走，奴才豬狗不如，都是奴才的不是。。。。。。”

安反復盤問，問來問去張成都說表少爺那天晚上是在外面。看看問不出來，安才站起來，看也不看張成一眼，對家人道給他治傷，還有用他的地方。就是我不打算與表少爺對簿公堂，留著他打幾頓出出氣也成。”

一身是傷的張成顫抖一下，眼睛偷偷對著飄逸走出去的身影看一看，那身影從后面看起來瀟灑之極，看在張成眼里只讓他懼怕。張成想起來以前家里下人的閑話，表少爺愛發脾氣，喜怒都在面上；而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喜怒不形與色的安走出來，安三跟在后面。看著往內宅里走，安三才止住腳步。

丫頭良月接安進來，安先揮手道我還要溫一會兒書，你們下去吧。”良月帶著丫頭們一起答應，再回安的話莊子上新送來的蓮蓬，交給孔媽媽給宋姑娘送去二十個極大的。孔媽媽說，宋姑娘可以在院子里乘涼，又好上許多。”

安淡淡嗯一聲，良月再沒有多話，就這么退下去。獨坐房中的安才哼上一聲，宋姑娘又好上許多。她這別扭鬧的大。安上次碰過釘子，越想心中越不服，我哪一點兒配不上你，倒要求著你來。以后不去看也不去接，你就在那里住著吧。看看別人如何看待你。遲早有你求著我要來的一天。

安不急不忙，坐在房中銀燈下。打開一本書，正要看上幾章。外面是安三的聲音周來看，請出去一趟。”

窗外更漏星沉，安失笑現在是鐘點兒，”說是這樣說，還是站起來走出去。周在安的書房里坐著，面上喜笑顏開，是看到有趣事情。

看到安進來，周就笑著道永年兄，有件笑話告訴你。”安取笑道笑話，說也不行。”

周是跌腳笑倒的神情告訴你，就是我安置在你莊子上的翠翠，如今自立了。”安倒不，也笑起來自立的？”

“我和駱家幾個在酒樓上吃酒，叫的有唱小曲的小娘。吃到一半，翠翠拎著個香粉籃子兜售，你還別說那張嘴，真的是很會說。”周想想翠翠青帕蒙頭扮婦人的樣子，燭影搖紅下讓駱家幾個都看呆了。

安一笑，這風流人有吃回頭草的意思，安他爹媽來府中見管事的，說要把那院子典下來，再求上幾畝地種。我問過你，就答應他們。這姑娘是了，在家里幫爹媽不好，出來做這樣拋頭露面的事情。”

安心知肚明，故意問出來。這小周是文章可以，人品無行。勾搭無知少女，一用家世，二就是幾兩散碎銀子。要他多給他在家里不管錢，他手里也沒有。

“我特地來告訴你，她和你的蓮姑娘常日做伴，現在做這行當，別把你的那位也勾出來丟人現眼。”周說到丟人現眼時，眼中分明有一絲眷戀。今晚翠翠妙語如珠，比以前羞澀溫婉時還要可人。

安但笑不語，聽著周推測她一籃子倒要不少本錢，想來我不去，她又勾上別人。不然，她是哪里來的錢才是。”

用手中折扇對著周輕點幾點的安是在遣責他，這話是周變相承認他沒有安置好翠翠。安最看不上周的就是這一點兒，一眼就能動心，動心以后全然不管。就是朵野花野草也有個安置是不是。周無行就在這里。

送走周以后是深夜，安先不回房去，喊安三進來讓安五進城來一趟。”交待過后，安才回房去睡覺。

路上想著周的話，別把菂姐兒也帶壞這句話有理。莊子上的姑娘，安踏春秋游見過不少，也聽同來往的好友們說過不少。地里野慣了的這些姑娘們，在屋里坐不住，最愛田頭村口閑話去。這些們能搭上話的，當然都是坐不住的人。

想到這里，安對蓮菂很滿意，菂姐兒整天就坐在屋里寫她的字，院子里都少去。蓮菂這么愛學，安只能當她是個鄉下姑娘中的奇葩。由翠翠而想到蓮菂，安微微一笑，覺得慧眼識人。但是和蓮菂賭氣，安決定賭下去，我就不去，看你求不求我。

第二天，安三把安五喊來，安和顏悅色聽安五說過蓮菂的身體，又聽安五問幾個不認識的字宋姑娘問我，我不。”

安笑起來是我疏忽了。這樣吧，秦醫生是儒醫，中過秀才再改行為醫生。他再去時，讓他給菂姐兒講一講好了。”

蓮菂還是沒有提過一句安，安不覺得生氣。要么是害羞要么就是她心里還沒有我，不是對著我說要走。安再說翠翠余姑娘現在拋頭露面在外面，以后少去的好。”

安五告訴安余姑娘做生意的本錢應該是宋姑娘給她的。”安微驚，聽安五說原因那一天余姑娘從屋里走出來，衣內有重，身上帶的應該是銀子。”

五十兩銀子，按十六兩一斤來算，也有三斤多，放在袖子里也好，放在懷里也好，都可能看得出來。翠翠是放在懷里用手擋著出來，安五眼睛尖，這就看出來。

沉下臉來的安道她倒是放心的很。”蓮菂身上只有那么多的錢，一下子給出去不少，安略加思索，就覺得蓮菂不會白給。

“給她銀子，總是有張文書，或是有張契約。”安對安五道你看到了，也不必拿她的。看看上面是就行了。”

安忽然想笑，在我眼皮子底下幾個人看著，還想弄出點花樣來。會寫字會認字了是不是，寫文書也不用假手別人，提起筆來就是一張。安不得不推敲一下，蓮菂苦苦習字認字是為？總不是為著以后讓我喜歡，她心里還想著走。

是了，以后裝男人，這就方便得多。安覺得頗能領會蓮菂的意思，凡是不著調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

立即就轉變心思的安對安五道余姑娘來還是讓她們自在吧，你聽著她們說些。”真的是蓮菂出的本錢，這丫頭不會不要利錢。這么大方出本錢，為的就應該是利錢。

對著蓮菂日用照顧周全的安含笑，手頭那一點銀子，現在看來也留不住。安想想周相中的這位余姑娘，和我的菂姐兒相比，真是天差地別。她們是不一樣的人，是以不能讓菂姐兒跟她學壞。

安這樣想的時候，并沒有想到讓別人拋頭露面，其實是蓮菂苦口婆心的后果。

促成翠翠出門的蓮菂不覺得做，相反對著翠翠漸開朗的面容，蓮菂一不，就要覺得在古代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就是本錢少，不然可以販些好珠子來賣。現在這些，就是稍富一些的人家都看不上，只是她們的使喚人要用。”翠翠隔個三、五天就歇上半天，這半天幫著家里收拾過，就來同蓮菂分錢。

蓮菂收過這一份兒的錢。三、五天就分一次，一次幾百錢。也有過分一兩銀子的時候，翠翠面上紅撲撲，帶著喜氣勁兒，語氣卻是不滿足昨天有人海邊販來的珠子都好，城里的駱家說要好珠子穿珠串，可惜我沒有搶到手，聽說是城里的張四嫂送去駱家，就這一筆就賺了五兩銀子。”

對著翠翠不滿足，蓮菂是安撫她現在先慢慢這樣做著，只求穩當，不求冒險。”翠翠不哪里學來的一句話都說富貴險中求。，我要是你，就那里多求些銀子來，我再辛苦一些，錢更多心里更安妥。”

要多少錢翠翠都算過總要個三百兩銀子，一次可以賺上五兩、十兩的，這樣的大戶人家尋都是難得的，不是天天有這樣的機會。”

蓮菂眉梢帶笑，翠翠算是我熏陶成功，讓安難吧。離了男人不能過嗎？蓮菂小有成就感，看看不是一樣能行。

這次熏陶蓮菂認為大獲全勝。對于翠翠賺錢上癮，蓮菂只愿意穩扎穩打。她每每聽過翠翠說過以后，就對離開安以后如何生活心里有底。翠翠都可以，何況是我，我會寫會認，當然也可以。

翠翠走以后，蓮菂繼續會寫會認的過程。來看病的秦醫生看到炕上有字紙，拿起來就是一通批駁。正愁沒有的蓮菂大喜，這就有一個可以教的人。至于學費多少，這個蓮菂在心里躊躇過，給秦多少學費合適呢。

“姑娘，我進來了。”安五進來以前，就要先說上一聲。等蓮菂答應，安五才走進來。半天又沒有看到安五，這樣的時候他都是去城里。

剛的安五送上來一個青布包袱。蓮菂打開來，突然又氣又惱你，你都沒有問過我，”包袱里是蓮菂平時寫的字紙，現在上面有不少點評。勾提應該如何寫，回鋒折鋒又是如何。能看得明白大概意思的蓮菂又羞又恨，那鐵劃銀鉤的字跡，應該是安的才是。安五不會把的拿去給別人看。

誰要你送去給他看，誰要他在上面點評，蓮菂漲紅臉，瞪著安五只是不松。安五象是沒有看到，只是道說，有不認識的字，請姑娘請教秦醫生，秦醫生是親自對他說過，順便教姑娘認字。”

臉上紅的象要滴水的蓮菂覺得欲哭無淚，誰要他來管，誰要他多話。聽也不想聽，看也不想看，剛過上幾天舒心日子，他又出來惹人煩了。

對哭不是愛好的蓮菂只對著桌上的字紙發呆，等安五出去，一把收拾干凈，全都塞到箱子里去。我不要看。

這樣一折騰，蓮菂寫字的好心情被破壞得點滴全無。看看書是安的，筆硯也是安的。蓮菂急頭漲臉坐在炕上，只是不想動。

“你剛才說了？”小楓再進去，就出來問安五坐在炕上一動也不動，是有責備的話？”

安五又要沒好氣，還要壓低聲音，生硬地道沒有。”家里人說的半點兒也不差，宋姑娘最厲害的就是會拿矯，現在安五也這樣看。這樣好生待你，沒事兒鬧的是別扭。不寫不看拉倒，就寫了看了也是白費功夫，以后成親生孩子，又不等著你中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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