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林的心思

“宋姑娘，老讓晚上的飯菜擺在她屋里，也正好給林母女送行。”擺晚飯以前，梁媽媽說老的話。蓮菂答應下來，讓畫角去廚房里晚飯都擺在老那里，讓備的酒先送去，讓人溫著。”

畫角先去廚房說過，再去老房里告訴人溫酒去。房中可以聽到安老的笑聲這是蓮菂新掐的花兒，她先送給我擺。我看這孩子，倒有孝心。”

然后是林的聲音把一個家也能管得頭頭是道。說她原先是小門小戶，自從跟了老，這就出息了。”

安也坐在房中只是納悶，今天象是怠慢我，從祖父母到母親，人人房中都有花，獨我沒有。安回想過，這幾天沒有得罪她的地方。看外面人送晚飯進來，安把心里的疑惑先壓下來。

過一會兒，安來了，最后來的是管家的蓮菂。安席的時候，安想明白了。隨著安老等人去飯廳的時候，安在后面把蓮菂袖子一拉，讓她也落到后面，小聲問道今天見到外人？”

“小周。”蓮菂把臉板得緊緊的，安明了難怪你不給我送花，你這丫頭，真是怠慢人。”

不提還好，提起來遇到小周，蓮菂就來氣他進來亂闖？”安沉下臉是我，愛去哪里去哪里。你一向眼睛尖耳朵尖嘴巴尖，看到就避開，別找著往他面前去。”

“我，還找著往他面前去。”蓮菂半的氣變成憤怒，對著安怒氣沖沖看一眼，然后忍氣跟上安老。

瓊枝姑娘得已安生吃一頓飯，今天宋姑娘話少。要林姑娘喜歡和她，又怕她開口影射；安也覺得老實坐在那里的蓮菂挺安生，這一頓飯吃得人人滿意。

唯一生氣的是蓮菂姑娘。

晚飯后，瓊枝和母親回房去，林一如平時，進房里關上門，先去擺著骨灰的小佛堂拜上幾拜。

佛龕里擺著觀音像，觀音像后面是鐘離大人的骨灰。林拜過，等女兒也拜過。讓她坐到身邊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拜過起來的瓊枝有些傷感母親可是舍不得離開這里，母親年紀大了，經不起奔波。不然我隨著史將軍走，和商議，您留下來等太平了，我再來接您。”

遠去西北，都是苦寒的地方。

林聽過就呀地一聲你和我的意思正好反。我想著，我跟著史將軍走，你留下來，清明過年，也可以給你父親墳前上一炷香。”

母女一起看著佛龕里，齊齊落下淚來。瓊枝伏下身子在林懷中，喊一聲媽，”就淚如雨下還是我走，這路上一定不好走，你身子不好，你留下吧。”

“你聽媽說，”林抱著女兒柔軟的身子，用手擦去臉上淚水對瓊枝柔聲道依媽看，這仗打不起來。媽雖然是個婦人，也這圣旨是宮里下的，天下還有比宮里更大的嗎？要打仗就是造反，這簡靖王他不怕史上留個罵名，不怕株連九族嗎。”

目中迷茫的林對著佛龕再看一眼，頗有抱怨要說你父親，他也有不對。當官就當官，何必強出頭。我雖然不識字，聽過人說書。從古到今多少皇帝，就象成親一樣。遇到一個賢明的皇帝，那是福分；遇到糊涂皇帝，這日子也得過。難道遇上皇帝糊涂，就抹脖子不成。”

林這一番婦人怪理論，瓊枝初聽覺得啼笑皆非，再聽下去，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晚飯已經天黑，這時房中只有佛前兩道香燭。林的面容多半隱在黑暗中，看上去有如槁木。

“你多少給媽認幾個字，在京里你父親也對你說過些話。你想想媽說的對不對，媽成親遇到你父親，算是一心一意，可現在又樣？他只為著當忠臣，把我們母女拋下不管。這忠臣，不當也罷”自出京以來，林難得訴說一下心里的憤慨。

聽呆了的瓊枝，一時糊涂起來。一直以父親是忠臣為主，此時聽母親的話，父親拋妻棄女，竟然是大不應該。

“十年前，我的親戚都羨慕我，說我嫁了一個知冷知熱的好人家。親戚中，有性子不好朝打暮罵的，有小上頭的。”林長長嘆一口氣現在我和你孓然一身。那性子不好的人，這老了也可以改改性子了，就是不改，女兒都大了，也能奉養她；還有那小上頭的，不過是仗著年青時生得好，如今一樣老樹皮，還好到哪里。”

先是從京里逃亡，林一介女流，常常嚇得腿腳酸軟，要女兒時時攙扶；再就是過度受驚，有點兒驚動就覺得心悸難過。

“聽話，你留下來，媽再托著老給你找個好人家，你嫁了吧。我看著做生意的人就不，不管打仗還是太平年月，都是當官的獲罪多，幾時見過生意人造反謀逆過？”林過了這一程安穩日子，不愿意再顛覆。

被母親一席話說得糊涂起來的瓊枝，拉著母親的衣袖我不能丟下你，我們要在一起。母親走了，我一個人留下來，更是沒著沒落。他們家已算是義薄云天，如今有了去處，還肯再收留我這罪官的女兒嗎？”無錯不跳字。

“所以呀，媽為你想好了。”林愛憐的撫著女兒的頭發媽問你一句話，你覺得如何？”

突然問出來這句話，瓊枝一下子白了臉媽，這主意也能想嗎？”無錯不跳字。林對著女兒正在青春的面龐再三細看你生得也俊，只要能生，有不能想的。媽看好了，和你父親少年時一個樣子，你父親那時候也是這樣溫和，也是這樣從來不著急。媽沒給你生弟弟，你父親也一樣沒變心。就是一條兒不好，不肯隨遇而安。”林又重重嘆口氣。

瓊枝害羞上來，抱著母親身子搖幾搖不行，房中有宋姑娘。”林嘴角邊露出笑容正是有宋姑娘，我才敢想這主意。不然的話，咱們是罪官女眷，哪里敢高攀他這富人家。”林把的想法說給瓊枝聽宋姑娘是出身，接進家里，一家人都對她好得很，從不看不起她。可見只要喜歡，這事兒就能成。至于喜歡，這就容易得多。少年人當然喜歡俊俏姑娘，你生得也不，媽才敢有這主意。”

風吹起房中，吹動佛前布幔，林的聲音呢喃著我得為你著想，我只有你一個女兒。你看，有擔當有膽量有能耐。你是個姑娘，要為你父親洗清罪名也做不到。但是想做，他能做到。”

林近于瘋狂地緊緊摟住女兒答應媽吧，瓊枝。西北是地方，那一年許告訴我，說少，一家子四、五個，共一個。你這花朵兒一樣的姑娘，媽不能送你去那里，萬一你有閃失，媽死了見你父親。你得給媽養老，你得給你爹洗罪名，你不嫁，嫁別人，他能象這樣嗎？”無錯不跳字。

對著母親神色凌亂，瓊枝也覺得一陣陣迷糊媽，他肯嫁嗎？他喜歡宋姑娘，你不是看到了。他要是不喜歡她，就不會對她諸多容忍，你不是也說過，這家里對房里人象是全無規矩。”

“你也當他房里人去，”林這句話一說出來，瓊枝清醒一半。看著母親神色怕人母親在京里，雖然少出門，聽的卻不少。有的人一輩子只喜歡房里人，只要擔個妻的名份，就是天仙也不喜歡；小只要會伶俐，就捧在頭上。”林鄭重地道瓊枝，宋姑娘和你好，你說過，剛來的時候，她總是誤會和你。我冷眼旁觀這么久，覺得她是真的不嫉妒，你看她管家，以后哪有陪，這正是你的機會。”

突然一陣風吹來，把佛前的香燭吹得一晃，窗戶也格格幾聲響。瓊枝完全清醒，母親以前和藹可親，何等安寧的一個人。如今變成這樣，怪父親不進退要當忠臣？窗外月明星稀中，瓊枝不應該怪誰。

林這主意是在心里想了又想的這事情有我，你不用出面。一切有母親為你出面。”林說過，站起來到靈前跪下，繼續她每天的誦經。鐘離大人不能光明正大地超度做法事，林早中晚給他念一卷經，對心里聊以安慰。

昏昏沉沉的瓊枝走到院外想著清醒一下，看樹影浮華，不知不覺走到院子里去。想起來白天小橋那里好看，就往池子邊上走。

銀色的月光照在橋旁的水榭上，里面多了兩個人。一個人微彎著身子，是安；還有一個人滿頭珠翠，坐在那里象是噘著嘴，是蓮菂。

“我沒避他，是他躲到一旁樹后，突然就跳出來，這就是的，真是有德行的上學人。”蓮菂正在和安理論，說直白些，叫吵架。

微彎著身子的安，對著那一臉氣呼呼的人好笑他避到樹后去，說明他知理。又為了跳出來，你說給我聽聽，我去問他。”

蓮菂語凝，不打算把當時說挑剩下的花給安這話說出來，扭一身子換個方向坐著，還是氣鼓鼓你全然不算，說以后二門以內對我玩，這些人都是哪里冒出來的。”

“是這些人，都是我的同窗。”安糾正蓮菂。蓮菂不管不顧地出口就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在別人家里，也是這樣跳來跳去出現在女眷面前？”

安哭笑不得，舉起手來看我給你一下，你說的是話”

不躲的蓮菂對上安的眼光，一個氣洶洶，一個是氣極就為著你不尊重，你怠慢我？”蓮菂和他對峙我被他弄到沒心情，就把忘在腦后。”

安拂袖要走跟你是自找氣受。”沒有走開兩步，身后蓮菂笑吟吟。”安只轉身子不動步，皺眉道又要說？”

“幾時你搬出去？”蓮菂笑得和藹可親你說過你會搬出去。”吃了不少話的安再次抖抖袖子你避開這些人，走路看路。”

起身倚著亭柱子站著的蓮菂只是笑，月光似凝在她唇邊，才有那光華一樣的笑容。安一笑跟你生氣是白生氣，今天晚上你好看的很。”

“你搬出去，外面設書房多好，二門里面要清靜。”蓮菂對著安作個驅趕的姿勢，很是趁心地笑嘻嘻。

安聽過想想，回身來又坐下你好好侍候我一回，我就搬出去。”蓮菂做個鬼臉兒從早上到晚上，的一飲一食無不經心，還要侍候你。”手里捏著拳頭送到安面前，笑得狡黠是要這個？”

亭子上不時的嘻嘻哈哈聲音，讓偷看的瓊枝也覺得羨慕。有如母親說的，這家里，房里人規矩，全然是沒有。瓊枝親眼看到過，宋姑娘不喜歡，當著安的面就把臉一拉。至于安，從來裝看不到。

“坐下來，今天晚上我不看書，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安覺得神清氣爽在這清風里，讓蓮菂也重新坐下來過幾天帶你看花去，你不會偷著跑吧？無不少字”

蓮菂有些意外真的嗎？”無錯不跳字。安欣賞著這意外，象是菂姐兒很喜歡是真的，讓人給你縫衣服辦首飾去了，到那天，你是最好看的一個。”

今天晚上的安明顯心情不，蓮菂心中一動，該說的話就是此時說才是。她吞吞吐吐地說出來我有話要和說，不過你聽過可不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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