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認得這迎賓小姐,這看起來還算正點的妞兒自然也認得隋戈。畢竟,隋戈可是山熊大哥、刀子大哥的老板,她怎么會不認得。并且,很多時候,她也會跟隋戈開上兩句玩笑,稍稍賣弄一點風情,那么挑逗一下,畢竟男人都喜歡這調調不是。
其實,隋戈倒也不反感這樣的言語挑逗,只是今天的挑逗顯然不合時宜,因為隋戈后面跟著一個嫉惡如仇的藍主播。
“看來隋先生真是這里的常客呢。”藍蘭淡淡地笑道,“要不然,就照‘老規矩’?”
隋戈聽出了這里面的陷阱,連忙說道:“哪有什么老規矩。去餐廳四樓,給我們安排一個安靜點的包房。然后,弄點清淡的家常菜,開一瓶年份好點的拉菲。”
迎賓小姐連忙點頭,然后從腰肢后面摸出一個對講機,開始做出安排了。另外一個女服務生,則領著隋戈和藍蘭兩人去人間仙境的餐廳。
如今的人間仙境,經過了改建之后,已經是集餐飲、娛樂、酒店為一體的綜合型服務場所了,到了餐廳四樓上,藍蘭微微有些驚訝地說道:“真沒想到,人間仙境里面的餐廳竟然還像模像樣呢。”
“你這是什么話,既然是餐廳,當然就有餐廳的樣子了。”隋戈說,“難道你以前沒來過?”
“重新裝修擴建之后,就沒來過了。”藍蘭道,“你覺得我可能常來這種地方嗎?只不過,人間仙境是什么地方,恐怕東江市無人不知,所以整這么好一個餐廳在這里,怎么都感覺有些……怎么說呢……”
“有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隋戈笑道,“你是這個意思吧。”
“嗯,就是這個意思。”藍蘭道,“一個聲色場所,弄這么大、這么豪華的一個飯廳,合適么?”
“有什么不合適的。”隋戈說,“你就不了解顧客的消費心理了。你以為來人間仙境這樣的地方,就是唱唱‘十八摸’,揩揩油,然后帶幾個妞出去開房過夜?”
“難道不是?”藍蘭反問。
“不全是。”隋戈說,“你說的那些,是一部分人的情況。還有一部分人,來天上人間其實只是為了放松,喝喝花酒,早幾個‘公主’唱歌,然后就回去睡覺了,嗯,摟著他自己的女人睡覺了。另外還有些人,干脆只是出來找姑娘們聊天的。”
“聊天的,你怎么不說是賞月亮的,把酒當歌,談詩詞歌賦的呢。”藍蘭笑問道。
“如果是在古代,那就差不多了。”隋戈道,“古代的青樓女子當中,也有一些才女不是,賣藝不賣身,靠的就是詩詞歌賦、歌舞上的修養。”
“聽你這口氣,看來你在古代的話,十足就是一個流連青樓的登徒浪子了。”藍蘭道,“還有,你說有多少人喜歡來這里的餐廳吃飯?八成都是為了應付警察的檢查吧。”
“那你就說錯了。”隋戈說,“這里的餐廳生意很不錯的——對吧,服務生小姐?”
“是的。”一旁的服務生小姐甜甜道,“我們這里的餐廳包房經常爆滿。不過,像隋先生這樣的尊貴客人,我們都是有預留包間的。”
“隋大少果然吃得開啊。”藍蘭笑了笑,走進了包間。
別說,這人間仙境的預留包房還真是豪華得不得了,藍蘭雖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認,這預留包間的規格,跟五星酒店的餐廳都差不多了。
不多時,酒菜都送了上來。
隋戈示意服務生出去,然后給藍蘭倒了酒,說道:“怎樣,在這里吃飯也別有一番風味吧?”
“不是風味,我看是風情。”藍蘭的話中還是帶有少許的攻擊力,然后又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拉菲,你什么時候也這么虛榮了?”
“不是虛榮。其實,我根本連紅酒都不喜歡喝,只是總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喝白酒吧?”隋戈說道,“盡管吃吧,可比虧待了自己的肚子。”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藍蘭道,“就算你再腐敗,也腐敗不過我父親不是?所以,我照吃不誤。”
在隋戈面前,藍蘭似乎沒有什么顧忌,吃相很放得開。
吃了一陣之后,藍蘭將話題轉入正軌,說道:“吃得差不多了。對了,你在電視臺上的‘擂臺賽’究竟要怎么搞,你有什么想法沒有?我們臺長可是說了,這個節目由我全權負責。首先,節目名字?”
“名字?”
隋戈用指頭敲著桌子想了想,然后脫口而出道,“就叫少年藥王戰群醫?或者干脆叫藥王爭霸,如何?”
“真是俗不可耐的名字。”藍蘭道。
“那你給我想一個。”隋戈道,“得有霸氣的名字!”
“那就叫‘論藥’?”
“文雅,但不夠響亮。”隋戈道,“再加一點東西就好了。”
“加什么?”
“問藥前面再加兩個字——拍專。”隋戈笑道。
“拍磚?”藍蘭道,“拍磚論藥,哪有這么古怪的節目名字,人家都聽不懂呢。”
“不是拍磚頭,而是拍專的‘拍專’。”隋戈說道,“拍專論藥,雖然仍顯得不夠霸氣,但至少聽起來還算響亮了。”
“你這不是響亮,你這是挑事。”藍蘭道,“太具有針對性了!”
“就是要有針對性。”隋戈說,“而且,我恐怕就算是打出這個‘拍專’的旗號,人家那些個‘專家’都未必會接招呢。”
“不會吧,你之前那么狂妄地宣布挑戰,現在又弄出‘拍專’這樣有針對性的節目名稱來,但凡是一個醫藥專家,誰忍得住你這樣赤luo裸的挑事。”藍蘭道。
“那可不一定。”隋戈說道,“你實在是低估了這些個專家的臉皮了。這些人,臉皮早就練得比馬臉還厚了,你可千萬別高看了他們的自尊。其實,‘拍專’這個名稱我覺得都還不夠,要不是擔心被廣電喀嚓,我覺得這個節目名稱最好就叫‘專家別吠’。”
“你啊……真是太惡毒了。”藍蘭道,“算我服了你了,那節目名稱就叫‘拍專論藥’好了。那么,你打算怎么拍專,怎么論藥呢?”
“論藥其實不是嘴巴上來論,而是以診療手段論高低。所以,每一期節目,雙方義務診療幾個病人,那么自然而然就可以論出水平高低了。”隋戈說。
“簡單明了,倒也不錯。”藍蘭道,“那我回頭去想想,看看如何將這節目做得有影響力,同時又不那么沉悶。”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隋戈道,“具體的細節,就看你的策劃功力了。”
“你這家伙,一點力氣都不肯出么。”藍蘭道,“別忘了,我這可是給你打響知名度呢。真是不明白,你以前不是很低調么,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高調了?”
“正如我先前所說,樹欲靜而風不止。”隋戈輕嘆道,“既然風不停止,那我就干脆加把力,將這股風吹得更大,吹得他們都控制不了!”
“聽你這么說,好像這個世界充滿了無數的陰謀似的,一下子索然無趣。”藍蘭道。
就在這時候,包間的門忽地被人踹開了。
“媽的!這預留的包房,為什么不給老子用!”
一個粗狂地聲音在門外響起。
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商務夾克,挺著油水大肚子,有些禿頂的中年人。
看這中年人的架勢,既不像商人又不像是社會流氓。在他的屁股后面,還跟著幾個中年、青年人,差不多腋下都夾著一個小黑皮包,另外還有幾個來陪酒、陪吃飯的“公主”。
這時候,禿頂中年人正在呵斥隋戈門口站著的女服務生,“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就是你們刀子哥看到我,也得給我幾分面子的。我今天請幾個朋友吃飯,這預留包房當然給我用了,難道你還打算我去大廳等?看到沒有,這兩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讓他們趕緊結賬走吧。”
“隋先生,真是對不起。”女服務生連忙向隋戈說道。
“瞧瞧,你剛剛還說索然無趣的,現在變得有趣了吧。”隋戈向藍蘭笑道,渾然不介意這幾個不速之客。他又給藍蘭倒了一杯紅酒,然后才向女服務生道:“我們還沒用晚餐,讓這幾位先生到外面等著吧。”
這個女服務生雖然不知道隋戈的來歷,但是她看到隋戈跟山熊、刀子喝過酒,而且看到山熊、刀子和眼鏡這些人物對隋戈都很尊敬,想必是身份不簡單。于是,她只得忐忑不安地向禿頂中年人說道:“先生,對不起……”
“不長眼的東西!”另外一個中年人喝道,“你眼前可是城管的陳局長,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禿頂中年人傲慢地冷哼了一聲,向瞅了瞅隋戈,然后目光落在藍蘭身上,很是詫異道:“你……你是藍主播?”
“我是藍蘭。”藍蘭很平靜地說道,“城管的陳局長,陳佑銘是吧?看來陳局你的日子過得很瀟灑嘛,到這里喝起花酒來了呢。”
“藍主播你說笑了。”陳佑銘一本正經地說道,“約幾個朋友吃頓飯而已。而且,這里是正當餐飲娛樂場所,我又是掏私人的腰包,有什么問題?”
陳佑銘,真是撒謊都不臉紅,他出門吃飯從來都不帶錢的,又怎么可能掏自己的腰包。
“陳局都說是掏自己的腰包了,那有什么問題呢。”藍蘭淡淡地說道,“只是,這里吃一頓飯至少要好幾千吧,陳局的工資收入看來挺多的呢。”
“哪里,哪里,這些都是老朋友了,請他們吃飯,花血本也是應該的。”陳佑銘果然練就了無敵厚臉皮神功,滿口謊言卻如同家常便飯。
“看來陳局真是一個慷慨之人。”藍蘭微微笑道,“不過,健康無價啊。陳局,你可要特別注意身體健康啊。”
說到這里,藍蘭向隋戈眨了眨眼睛。
“藍主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陳佑銘先是疑惑,然后自嘲地笑道,“藍主播,你是想歪了吧?這些個美女都是服務我們吃飯的特別服務生而已,我們可沒打算干違法的事情,所以也不用擔心什么健康。”
“哼!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這時候,隋戈忽地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