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何患無辭
第一百零一章何患無辭
祁順院中，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人人面色陰沉嚴肅，至少楚月牙到達祁順院的時候，到的是這樣一番景象。
“月牙見過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夏姨娘……”楚月牙瘸著腳挨著行禮，問完了長輩，問候平輩，“三哥、四哥、二姐、五妹、鈺茵表姐、元嘉表哥……各位好。”
楚月牙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記憶力來，這見禮中的許多人，一大半只在楚彌生辰之見過一次而已，她還分得出誰是誰。
“哼，你還知道見禮？”李芝蘭冷哼了一聲，她雖然坐在側位，主位坐的是大夫人，但顯然，今日的主審將會是她，“我還以為你絲毫規矩，不管楚府家規，更不知何為名譽。”
“我便是缺人管著她吧。”旁邊的夏姨娘陰陽怪氣的開口了，“這沒娘教的，就是不一樣。”
“誰我沒娘教的。”楚月牙立刻回答道，語氣很尊敬，眼神很真誠的過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我親娘雖不再了，但我從在楚府長大，楚府自然有幾位夫人引導我們這些孩子，怎會沒人教，韓姨娘這在打幾位夫人的臉？”
韓姨娘被噎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好了，雙方都表態了，一方，今日我們就是要好好整治你，你最近太囂張了，趁著太太老爺不在，讓你知道什么叫厲害，而另也回答了，我不是好捏的柿子，我會盡量反駁的，最少也要恥辱與共。
“楚月牙，昨日，你去了千金樓？”大夫人輕聲發話了，語氣不溫不火，但是那種寒意，卻是勝過任何一人，“還醉酒了？是一個從六品的武散官的車夫送你回來的？”
大夫人很恨我？這是楚月牙對大夫人的眼神后，第一個反應，沒錯，這眼神是恨意，而且這恨意，絕對超過楚月珠、官可之輩，是那種入骨的恨，雖然她之前有察覺到大夫人對她的奇怪態度，但這卻是這么明確，難道是因為太太和她爹都不在的緣故？
“我……”楚月牙正想話，卻被人打斷。
“千金樓是你一個女娃去的地方嗎？”二夫人開口了，顯然是和大夫人同仇敵愾，“竟然還去喝酒，那里的魚龍混雜誰人不知？你在那里，若傳出去，還真會我楚府沒娘的庶女沒人管，不要臉不要皮到這種地步。”
“我……”楚月牙再次開口，再次被打斷。
“不僅不要廉恥，還饑不擇食。”三夫人又道，話的用詞也開始肆無忌憚的世俗起來，“不過是從六品的武散官，你居然也和他絞在一起，你還真想嫁了他不成？”
“我……”楚月牙第三次開口，第三次被打斷。
“芝蘭，這種行為應當如何處罰？”大夫人再次開口，“作為楚府，在外酗酒，還和男子關系不明。”
“當杖責三。”
“家法伺候。”
“塞住她的嘴。”
于是，楚沒有一句話，便被定了罪，她的口齒厲害，最近很出名，于是這三位夫人便不給她話的機會。
很快，幾個豺狼似地婆子撲了來，將楚月牙抬起，放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家法旁邊，塞嘴的塞嘴，按腳的按腳，將她固定的趴在了地，讓她根本就動不了半分。
到底只有二歲，加腳踝和右肩的傷勢，楚月牙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拿下了，更有一個去拉住了想要過來解救她的盈香。
丫的，這板子，大約是要挨了。楚月牙只能用鼻子奮力的呼吸著，免得窒息，畢鳶和陳大力兩個男子都被她叫出去辦事了，太太、爹，她就算有嘴能話，只怕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啪、一，啪、二……”
還有誰能來救她？楚月牙的屁股痛得直哆嗦，腳踝和右肩似乎要達到首尾照應的效果似地，痛得更加厲害了，腦中鬼使神差的浮現了陸修云那清冷的模樣，似乎下一秒，他就會出現，他那略微暗啞的聲音就會在她耳畔響起，就會有個結實的胸膛讓她依靠。
可是，她的理智卻分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陸修云根本不可能出現，她忍住了幻想，好嘛好嘛，就當做是做孤兒的時候，被那些群毆了，總有一天，等她強大了，她會報仇的！
楚月牙只能用阿q精神激烈自己，咬著塞在口中的布，忍住眼淚，把眼睛瞪得很大，沒有救世主，只有靠自己，這一回又一次證明了這個道理，
“本王會保護好你的，絕不讓任何人傷到你……”痛得開始產生幻覺的時候，這樣一句被楚月牙深埋在心底的話突然被翻了出來，話的人，那嚴肅認真的表情幾乎讓她要相信了他呢。
阿呸，保護個屁，這些一個個主動要保護她的，條約要保護她的，在她受苦受難的時候，都死哪兒去了，讓她的屁股都要開花了，沒有人跳出來履行承r“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開恩！”有人跪在了楚月牙身邊，開始朝著幾位坐得很端莊的夫人磕頭，“不要再打了，月牙她知錯就好。”
楚月牙痛得無力動彈，緩緩的抬起頭，正好瞧見正對面三夫人李芝蘭眼中閃過的喜悅之光。
“元嘉……你……”大夫人蹙眉開口，“你這是何意？”
元嘉？鄭元嘉？楚月牙瞬間連屁股的痛都忘記了，立刻回頭向跪著的那人，真的是鄭元嘉，可是……他會為自己求情？還這樣一幅凄凄艾艾，悲痛欲絕的模樣？
這個世界腫么了？
“大夫人要打，便打我吧。”鄭元嘉的眼中真實的噙著淚水，“我不要月牙再受苦了，她的過錯，我替他承擔。”
嘩——夫人、姨娘、姐，婆子、媽子、丫鬟，均是瞪大了眼睛，心中各種琢磨，然后不約而同的得出了一個答案——原來，原來四姐早就和她的元嘉表哥勾搭了。
“月牙妹妹，別怕，我會保護你的。”鄭元嘉一臉“深情”的著楚月牙，“有我在你身邊，不會讓傷著你的。”
“嘔”楚月牙差點沒嘔吐出來，大腦卻很清醒的開始反應起來，大約這是一個陰謀？
“元嘉，難道你……和楚月牙已經……”大夫人詫異的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當然有個別知情人除外。
“私定終身。”鄭元嘉斬釘截鐵的吐出幾個字，“大夫人，我和月牙，她受苦，我心如刀絞，若大夫人要罰，便罰我吧。”
“嗚——”無奈楚月牙的口被布條封住了，根本就無法話，這事兒，她必須得，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她絕對絕對不會和鄭元嘉聯系在一起的，她會選擇殺了他。
“私定終身？”身邊都是這四個震撼的字在每個人口中重復著，回響著，讓楚月牙的掙扎更加厲害了，她要話，她要反駁，鄭元嘉，這個人渣。
“月牙，別怕。”鄭元嘉笑得很陰險，話的聲音絲毫不避諱讓在場所有人聽到，“有我在呢，我會跟所有人清楚，我會……娶你的。”
“你要娶她？”大夫人表情古怪的問了一句。
“是的！”鄭元嘉堅定的點頭，跪在地，腰桿卻挺得筆直，“我和月牙交換過定情信物，我都……都吻過她的嘴了……我會負責的！”
吻你妹！楚月牙憤怒的嚎叫，嗯，心底。
“姐姐，我這也是好事一樁呢。”李芝蘭很映襯的捂嘴笑道，“元嘉的品行我們也是在眼中的，配月牙是綽綽有余的。”
意思是她楚月牙配不鄭元嘉。
“是啊，我也覺得元嘉表哥和四妹很是般配。”楚月珠終于話了，臉的笑容跟她自己要出嫁了一樣，“五妹，你是不是？”
“嗯。”楚月妍微笑點頭。
“我哥哥對月牙是一往情深。”當然作為鄭元嘉妹妹的鈺茵是少不了會插嘴的，“月牙雖不，怕是害羞，你她現在的表情，多么激動——我哥肯為了她挺身站出。”
“元嘉，你當真愿意娶月牙？”大夫人表情莫測的問道，“你父母雙亡，你若要娶她，只怕要入贅我們楚家。”
“為了月牙……我什么都愿意。”鄭元嘉的“犧牲”，博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連連點頭。
“姐姐，至于聘禮的，你也不必多想。”二夫人笑著開口，那模樣好似這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一般，“我大哥過世的時候，已經給元嘉準備了足夠的聘禮，當然，鈺茵的嫁妝也一早就備好了的。”
“我此事是好事一樁。”李芝蘭和她女兒對視一眼之后，目光閃動的極力撮合，“雖然月牙只是庶女，元嘉為嫡子，但兩人你情我愿，情投意合，而元嘉更是愿意，到時月牙還是在我楚府，太太想必也歡喜，不如告訴老爺，成全這兒女吧。”
你情我愿？情投意合？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