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遙

第三百七十九章 愛誰

第三百七十九章愛誰

和畢鳶交流完畢之后,楚月牙帶著復雜的心情回到了房間之中。

他說,他知道她心中難以割舍……

他說,所以他幫他選擇……

他說,他退出,他離開,成全她的幸福……

她該如何?難過還是挽留?難過是必然的,不過因為經歷過一次死別,發現此時的難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和撕心裂肺,至少知道他還活著,還活蹦亂跳著,或許還在為他自己的生存而努力著。

挽留?她憑什么挽留他?難道她真的要一女侍二夫嗎?反了,是二夫侍一女?不可能,就算是她自己也過不了那一關,終究是要做出一個痛苦的選擇的,她知道韓放會一直等她,他也已經等了她追逐了她許久許久了,她也跟他許諾過了,她沒有道理不選擇他的。

可是……她將自己給了狄夜,無論是在什么情況下,無論急迫不急迫,總歸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不情愿,所以,她真的很難很難選擇,不知到底該如何走下去,該牽誰的手。

現在好了,他幫她做出了決定,他不讓她為難,他自己就離開了,免去了一切她的糾結和煩惱。

“呵呵……”楚月牙躺在床上上,低聲的笑,也許眼角還有一滴淚吧,她緩緩閉上眼睛,覺得精神很疲乏似地,就這么躺著睡過去,在浮浮沉沉的夢中飄蕩著,直到——

直到小腹傳來劇痛,此時應該是子時左右,可能還差點到子時,她心念一動,直接進入了空間之中,抱著雨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清清涼涼的感受再次升起,微微覺得舒服。

躺在草地上,望著星空,想著畢鳶說的那些話,腦中的畫面定格在狄夜最為慣常的笑臉上,淚水開始滑落,天空中的雨水如期而至,空地上擺滿了瓶瓶罐罐,收集著。

好吧,可以說是她故意的放縱情緒,故意讓雨水落下來,她需要這些雨水來當鎮痛劑,當然……她本來就想發泄的,心中難受,這里是最適合發泄的地方,而且雨水可以沖洗她,讓她心中煩躁郁結被沖走。

許久,天空也沒有雨了,她也不流淚了,坐起來,在溫泉中稍微洗了一下,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了空間,回到了客棧之中。看桌上的計時沙漏,時間還很早,子時剛過。

果然,現在這疼痛都是提前的,就如同腸穿肚爛的提前一樣。

整理了一下情緒和思緒,楚月牙趴在墻上聽了聽隔壁,已經悄無聲息了,她悄悄出了客棧,直奔武館,正門口一顆大樹的陰影下,果然站著幾個人,畢鳶和號稱是饒落珂的人站在一起,還有韓放帶著他的一個隨從一起的,幾人正在說話,想必是交代饒落珂的事情,也不曉得畢鳶到底試探出了饒落珂是不是有問題了,她需要問問。

“咳咳咳——”楚月牙響亮的清了清嗓子,從黑暗中的巷子中走出,緩步走到了幾人面前,開場比說什么好呢?她想了想,然后道,“我來了。”

“月牙。”韓放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剛剛想要伸出手來拉楚月牙的手,但是伸了一半,卻捏成了拳頭收了回去,只是道,“你來了就好,不用去找你了,剛好這饒落珂來了,可以為你解毒了。”

看得出來,韓放很開心,似乎是心頭落下了一塊巨石,堅信狄夜的話,堅信此人能夠幫助她解開毒,當然他還不知道楚月牙吞下碧滴,更不知道毒性現在變得有點兒奇怪的事情。

看著韓放的臉,那關心隱忍交織在一起的表情,她突然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她在心猿意馬著什么,有人如此對待自己,如此執著,她到底在不安分些什么?這個愧疚,那個日久生情,這個不想放棄,那個糾結著……

她覺得自己疼,可否想過,也許韓放更痛,他犧牲這么多,執著這么久,到頭來卻等到她的三心二意。

她真是……該死!

目光落在韓放那捏成拳頭的手上,楚月牙突然兩步搶上,伸手將韓放抱住,頭埋入他的肩窩之中,沒有哭沒有笑,只是一種找到依靠的感覺,也許他不夠強大成熟,不夠瀟灑理智,不夠才能過人氣度過人,但是……

這些統統都不需要,只要有人對自己如此,她還強求什么,明明……明明她也是喜歡他的!!!

僅此而已,其他所有都該忘記,狄夜是對的,她應該遺忘,對誰都是最好的結局,曾經,就當做一個夢吧。

“月牙,怎么了?”韓放有些錯愕,愣了楞,似乎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手舉起,僵硬的抱上了她柔軟的身體,好半天才恢復過來,心里面一陣很踏實的感覺,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他可以告訴她,“別怕,別擔心,別難過,我在,我一直在,就算我做不了許多,但是無論如何,我在你身邊,你只有回頭,就會看到我。”

“嗯,我知道。”楚月牙用力的抱著韓放,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我知道的,我只是東張西望太久,這才知道回頭。”

沒有說話,兩人久久相擁,很自如很自得,倒是旁白的幾個人有些尷尬,畢鳶的表情很古怪,似乎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扭曲著,半晌低下了頭,忽的響起了狄夜,他是不是……不該將狄夜的話告訴楚月牙。

不,不是,不告訴,那就是三個人的糾結和掙扎吧,現在……是最好的,狄夜一向灑脫,他……會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也不會如同韓放一般,總是等在她身邊的。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在……”韓放一遍遍的重復著,他不知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她會撲在他的懷中,但至少她人沒事兒就好,他想問,但是現在卻不是時候,或者……不問最后,若是她要告訴他,自然就會告訴的。

不過他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她似乎做了什么決定,下了什么決心,似乎她第一次這么全身心的投入他一般。他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好久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開懷的笑過了。

好一陣,楚月牙松開了韓放,臉上是明媚的笑容,目光在他的臉上的掃過,很好,這個樣子才符合她記憶中韓放的樣子,帶著青澀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會喜歡他的感覺。

“你們……咳……好了?”畢鳶開口,微微有些尷尬,“那么我們還是接著說正事吧。”

“你說。”韓放道,楚月牙也點點頭,她看著饒落珂,此人還是駝背,長相有些陰沉,吊梢眼,有一種沒精打采的感覺,和她想象中的天下第一解毒高手有些差距。

“這就是饒落珂大師,擅長解毒,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畢鳶道,指了指楚月牙,“這就是需要解毒的女孩,還請饒大師能為她解毒,藥方已經給過你了,你心中該是有譜的。”

“嗯,我知道了。”饒落珂點點頭,還是沒有多少表情,看了看楚月牙,再看著韓放,“那么進行解毒的地點就是這家武館了?”

“不錯,正是。”韓放點頭,語氣還是算是客氣,也許是因為他心情很好的緣故,甚至帶了笑容,“有勞你了,請進。”

“我和畢鳶再說兩句話,我有些事情要問他。”楚月牙對韓放道,“你們去里面等我可好?”

“好。”韓放帶著隨從領著饒落珂便進去了。

“怎么樣?試探出來沒?”楚月牙輕聲問道,“他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饒落珂?”

“從我對他的問答來看,他簡直無懈可擊。”畢鳶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不過我仔細看他的面部,似乎也不是易容,但是他的臉側有一道刀傷,很細微的創傷。”

“所以?”

“江湖上有一種手術,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臉。”畢鳶道,“將一個人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容貌,不同于借住其他材料工具易容,是直接將臉上給生生改變。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楚月牙連忙道,畢鳶還以為她不相信要拼命解釋呢,“整容嘛,我熟悉得很,太能理解了,也絕對相信的。”

“你很熟悉?”畢鳶微微詫異,但也沒有深究,“我只是想,我們將饒落珂的家眷救出來的事情,說不定龍爺已經知道了,所以將真的饒落珂,然后找了另外的人來頂包,時間有些倉促,那人臉上的刀傷都還沒完全恢復。”

“極有可能,如我所說,瀎嵐都找不到,又豈能讓你們輕易找到饒落珂這么至關重要的人物呢?”楚月牙道,“只是萬一他是真的……還……不好辦了。”

“是啊,又是要給你解毒的人。”畢鳶也十分為難。

“他駝背很久了嗎?”楚月牙突然問道,“就是真的饒落珂是不是一直駝背的?”

“是。”畢鳶點頭,眼中一亮。

“那就還可以試試看。”楚月牙輕聲道,“你剛剛也說了,這個饒落珂如果是假冒的,時間應該有些倉促,說不定他還沒有習慣自己的駝背呢?我監視著他,找個機會試試看,他是不是真的駝背了。”

“好。”畢鳶點頭,“那么你一切小心了,千萬不可大意,我再去查查看龍爺那里,是不是這饒落珂是一個陷阱。”

“去龍爺那里,你才該是小心又小心。”楚月牙笑著道,“那么,多謝你跑了這一趟,我先進去了。”

“嗯,去吧。啊,對了,等等。”畢鳶突然叫住了楚月牙,想了想,似乎是堅定了才道,“你有沒有話讓我帶給狄夜的?我……你和他……我覺得……”

“有,你就告訴狄夜……”楚月牙原本是想說很多話的,只是片刻之后,卻兀自搖了搖頭,輕輕一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畢鳶愣了愣,才道:“好,我知道了。”

畢鳶走了,楚月牙又在原地站了一陣,這才進入武館之中,等在門后的只有韓放一個人,饒落珂和他的隨侍都不在了。

“我讓人去給饒落珂安排住處了。”韓放道,伸出手來,拉住了楚月牙的小手,在這安靜的武館中慢慢走著,“他來了,你的毒就可以解開了,等解開了毒藥,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會和我在一起吧?”

“會的。”楚月牙使勁兒握了握韓放的手,什么時候那么自信霸道的人被自己折磨得這么不自信了,“你拿出你以前的自信和霸氣來,我就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韓放笑了,停住腳步,側身看著楚月牙,“這可是你說的,嗯,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一口咬上了她的嘴,狠狠的吻著,吮著,不過只不過是片刻,他便松開了她,狠狠的道:“好,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什么狗屁尊重你,只會讓你一直不堅定,見異思遷的,從今天開始,我牢牢看著你的。”

“好好,你說了就算,我恩準你看著我,成吧?”楚月牙笑瞇瞇的道,心中很愉快,抬頭看看月兒,很明亮,今晚是個清朗的夜晚,可以這么形容吧?

因為心堅定了方向,知道該向著那邊前進了,這一次,她不會在迷路,不是還有他看著她的嗎?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本事啊?”在這爽朗的夜中漫步著,韓放突然幽幽的說了這么一句,“我一直覺得……我做的很少很少,還是常常做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我覺得……我很沒本事?”

“誰說的?自己掌嘴。”楚月牙立刻道,“你做了許多許多,我都看著呢,是我自己的錯,我今晚終于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已。”

“是不是……畢鳶跟你說了什么狄夜的事情?”韓放很敏感的道。

“不是。”楚月牙下意識的否定,這個話題太危險了,便轉移開了話題,“畢鳶是跟我說,那個饒落珂是有問題的,也許不是真的?”

“饒落珂?有問題?不是他送來的嗎?”

“沒關系,我只需要試探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