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是假的!”付緩緩說得斬釘截鐵:“老太妃若是不信,可以自己親手摸一摸,明顯就是塞了東西。”
老太妃狐疑地望著花千樹,也開始有些動搖,將信將疑。
花千樹還在暗自思忖對策,不知道如何挽救,面上自然有些許驚慌之色,不如往日坦然。
老太妃眸光閃爍,吩咐一旁的梁嬤嬤:“你過去看看。”
梁嬤嬤領命,走到花千樹跟前,就探出手來。
花千樹不躲不避。
梁嬤嬤這一摸,也是一愣:“這,這......”
說話都不利落了。
這真的不是小事,要出人命的。
“怎么樣?”老太妃的一顆心頓時就提了起來,緊張追問。
花千樹索性落落大方地承認道:“好吧,我承認,我腰里的確是塞了東西。”
這話一出口,老太妃頓時就倒抽了一口氣,差點就沒上來。
梁嬤嬤趕緊退回去,撫背順氣,一番忙亂。
“怎么可能呢?”老太妃殷切的希望瞬間化作泡影,就連聲音都開始發顫:“府里老程頭可是再三把脈確認過的,怎么可能有錯呢?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不小心滑胎了?一直瞞著我!”
此話說來話長啊。
花千樹是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總不能就坦白地告訴老太妃,這是你兒子的功勞吧?先前因為拿府里幾位姨娘當擋箭牌敷衍她,就已經惹得老太妃雷霆大怒,這要是再來這么一出,老太太能氣得立即背過氣去。
可若是攬在自己身上,那擺明就是找死啊!
老太妃一聲令下,就直接將自己在這荒郊野外活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付緩緩幸災樂禍:“花夫人還不跪下?你看你都把老太妃氣成什么樣子了?一個喜脈府里大夫不可能把錯,定然是她威逼利誘,一起合起伙來騙您和王爺。”
這一番添油加醋,令老太妃愈加火大,“啪”的一拍桌子:“花千樹啊花千樹,可真有你的,我可是被你耍得團團轉啊。”
花千樹想,不管怎么著,先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再說吧,只要回了府,所有事情全都交給夜放處理好了。
她吞吞吐吐道:“大夫說我有了身孕,我自然就信以為真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信以為真?你還推卸責任?你若不是作假,怎么會往腰里塞東西呢?”老太妃怒聲質問。
花千樹磕磕巴巴地道:“只是這都三四個月過去了,我一直都不顯懷,七皇叔說我吃的太少,就讓丫頭監督著我,硬逼我每頓飯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吃得我只想吐,實在忍不住,所以,我就想了這個辦法,想蒙混過關。”
梁嬤嬤“噗嗤”一笑:“這傻孩子,有些人那就是皮薄餡大,不到五個月不顯懷。”
一旁的付緩緩卻是譏諷一笑:“當著我的面,側妃娘娘竟然還這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您可不要忘了,你是否有身孕,我只消請個脈就能知道。我早就懷疑你這身孕是假的了。”
“你早就知道還故意攛掇老太妃帶我來喝這什么靈符水?不知道你這究竟是什么用意?你的話又能信得過嗎?你若是一口咬定我這身孕就是假的,誰能分辨?”
“早就料到你會如此推脫,說我的話不足為信。不過正巧,我聽說,這位庵主倒是略通岐黃之術,出家人不打誑語,她說的話足可以為證。”
眾人將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庵主。
花千樹知道,付緩緩定是有備而來,但是沒想到,這準備也太充分了吧?
這庵主是被利用呢?還是與她沆瀣一氣呢?
一直在角落處默不作聲的庵主見此情況,也不得不開口了:“貧尼略通喜脈之象,愿意為側妃娘娘請脈。”
呃,小小尼庵里,竟然也果真藏龍臥虎,庵主啊,你知不知道,你很多事兒啊!
花千樹心里是那叫一個那啥。
老太妃顯然是對于付緩緩也有那么一點將信將疑,對庵主點點頭:“如此就有勞了。”
庵主上前,示意花千樹伸手,花千樹是磨磨蹭蹭,一百個不情愿。
“伸手啊?”付緩緩幸災樂禍地催促:“不敢么?適才不是還理直氣壯么?有本事就讓庵主給看一眼。”
老太妃見她膽怯,頓時就怒火中燒:“伸手!”
這嗓門那叫一個大,簡直是中氣十足。
就連旁邊的佛像都好像抖了三抖。
花千樹心一橫,就將手伸了出去。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愛咋咋滴。
庵主將手指搭在花千樹的脈搏之上,微微瞇了眼睛。
一時間,偏殿里面寂靜極了,落針可聞。
大家全都眼巴巴地盯著庵主,好印證自己心里的猜測。付緩緩胸有成竹,臉上那抹譏笑就一直掛在上面。
最為忐忑的,還是花千樹,這位庵主可是一言定生死啊,千萬要慎言。
過了片刻,庵主方才緩緩撩起眼皮:“側妃娘娘這情緒可不宜波動太大,否則對腹中的胎兒可不好。”
此言一出,這屋子里,沒有一個不震驚的。
花千樹:“啥?”
付緩緩:“不可能!”
老太妃:“真的?”
梁嬤嬤:“就說怎么能有假呢?”
魚丸兒:“......”
庵主繼續道:“貧尼學藝不精,也僅僅只會請個脈而已,但是可以確定,側妃娘娘的確是有了身孕。只是這脈象不太穩,許是側妃娘娘適才情緒過于激動的原因,具體也說不出所以然。回到府上,可以請府上大夫再行診斷一次。”
難道,這庵主并不是付緩緩買通的人?
花千樹第一反應就是,這夜放果真手眼通天,未卜先知啊,這尼姑庵里竟然也提前布置了人手,這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如此一來,誰還敢懷疑自己肚子里的是假貨?
付緩緩是第一個難以置信地反駁:“怎么可能?她的身孕分明是假的!”
說完就要上前替花千樹請脈,花千樹怎么可能讓她得逞?輕巧地便躲閃開了。
“緩緩夫人這無憑無據便信口雌黃,以下犯上,是我這側妃管教不當,難辭其咎也就罷了,可是適才令老太妃差點就昏過去,這個罪過,可是不能輕易饒了的。”
花千樹瞬間揚眉吐氣,厲聲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