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當時第一反應就是直接護在了老太妃的跟前,伸開雙臂,擺開了架勢,若是那鷹敢不長眼,招惹老太妃,一定要讓它好看。
那鷹卻是直接掠過眾人頭頂,向著一旁撲了過去,兩只爪子直接就去捉那只肥的走不動的兔子。
兔子早就覺察到了危險氣息,往地上打了一個滾兒,四腳亂蹬,就跟那只鷹拼了。
原本這只兔子肥碩,尋常的鷹還真拎不動,可是這只鷹體型巨大,還又兇悍,那翅膀展開,足有數尺,扇起的風,卷起一陣陣灰塵。
誰也不敢靠近。
而那邊那位良雪姑娘終于鷹口脫險,驚魂稍定,見自家的乖乖兔子有危險,立即善心大發,揮臂跺腳驅趕。
她是養在深閨里,沒有個見識,不知道這蒼鷹的厲害,只當是一只體型大一點的鳥兒,趕走就是了。
老鷹見有人多事兒,想要搶走自己即將到口的美食,頓時就急了,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在上空盤旋了一圈,隨即就箭一般地俯沖了下來。
這一次的目標卻不是地上的兔子。
在眾人的尖叫聲里,它直接沖向了那個孩子!
婆子們適才也都在仰著臉看熱鬧,沒有提防,見老鷹向著她們沖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四散而逃。
老鷹直接抓起那孩子后襟上的衣服,借著巨大的俯沖力道,竟然帶著孩子飛了起來。
孩子的祖母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孩子若是一個掙扎,從鷹爪之下掉下來,那一定會摔個好歹!
若是被巨鷹帶走,那更是兇多吉少!
“侍衛,侍衛!”老太妃忙不迭地喚。
頓時亂成一團。
而花千樹在那只蒼鷹瞄準了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經動了,只是她距離那孩子有點遠,所以并沒有來得及救下孩子。眼見巨鷹帶著孩子從頭頂之上掠過,花千樹將數顆雀牌同時拋向上空,而后立即一沖而起,使出一式鳳舞九天,直沖云霄。
眾人仰望,只覺得一道如煙一般的青影騰空而起,便如青鸞鳥一般,伸展著雙翅,脖頸欣長而又優美地高高仰起,向著太陽的方向,纖足緊繃,裙擺獵獵,猶如洛神蹁躚,嫦娥奔月。
這便是鳳舞九天的魅力之處。
花千樹提氣至半空中,便明顯氣力不濟,腳踏雀牌借力,再次騰空,直沖巨鷹,一把就捉住了巨鷹的爪子。
巨鷹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低頭就要去啄。
她另一只手也沒有閑著,探手從懷里摸出了吟風送自己的那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挑斷了孩子后襟的衣服。
孩子身子立即得到了自由,急速下墜。
她慌忙松手去撈,顧不得躲閃,正好被巨鷹啄在手臂之上,頓時鮮血淋漓,抓下一塊皮肉來。
而這一啄,無疑也暫緩了她的動作,錯過了接孩子的最佳時機。
下面又是一聲驚呼,許多人向著她腳下涌過來。
她伸出腳尖一勾,便正好接住孩子,然后在半空中一個翻轉,攬住了孩子的腰,在眾人驚呼聲中穩穩當當地落地。
有驚無險,小家伙渾然不知自己適才命懸一線,還在花千樹的懷里“咯咯”地笑,抬手去抓她發髻上的流蘇。
孩子祖母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就一把將孩子搶在了懷里,“心肝寶貝”地叫,然后手忙腳亂地將孩子身上檢查了一遍。
孩子掙扎著要讓花千樹抱,讓她繼續帶著自己飛高高。
一群人圍攏過來,連道“驚險”,勸慰孩子祖母,命大福大,日后必有后福。
老太妃也是瞠目結舌,不明白自家這位惹禍精什么時候能飛天遁地了?
她震驚過后,心疼地捉住花千樹的手臂:“孩子,快點讓我看看你的傷。”
花千樹自己瞄了一眼,已經是皮開肉綻,疼得心里直罵娘。
老太妃更是白了臉,也不嫌棄了,用帕子按在她的傷口上,一迭聲吩咐梁嬤嬤:“快些叫人把老程頭叫過來!簡直心疼死我了。”
下人立即飛奔著去請程大夫。
孩子祖母這時候方才緩過神來,向著花千樹連聲道謝。
花千樹此時除了疼,還有點慌。
自己適才情急之下,使出了鳳舞九天。雖說這里都是些婦人,許是沒有什么見識,可莫傳揚出什么風聲去就好。
還好今日自己一時間賭氣,在臉上鬼畫符,遮掩了相貌,外人沒人識得。
她剛在這里暗自慶幸呢,那里老太妃就給拆臺了。
“我的兒,你這身子可要緊,有沒有什么不適?孩子可要緊?......”
若是在平時,老太妃這樣噓寒問暖地關懷備至,花千樹心里鐵定感動。可現在不是時候啊。
花千樹立即就打斷了她的話:“老太妃,奴婢沒事兒,就一點皮外傷,這孩子不是也安然無恙么?可能只是受了點驚嚇。”
“我是說這肚子里......”
“肚子里自然也沒事兒,就是有點餓。時間不早,要不,奴婢去吩咐廚房里一聲,給幾位貴客準備午膳吧?”
她害怕露餡,趕緊變相下了逐客令。
老太妃還沒有答話,其他三人立即就擺手:“中午不用麻煩,府里還等著呢。”
懷里抱著兔子的林夫人自覺今日之事與自己脫不了干系,忙不迭地告辭,帶著自家的嬌嬌出府去了。
前腳一走,曾老太君就立即“呸”了一聲:“養個閨女裝腔作勢的,還成日想著高攀權貴,帶著到處顯擺,夸得像朵花似的。你看,這一有危險,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全然不顧自家母親的安危,還不及這府上的一個丫頭,奮不顧身地護著老太妃您。若是換做我,我是寧可高抬這個丫頭,也不娶個白眼狼。”
“就是呢,這些日子就往我侯府里跑得勤,當我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么?她是瞅準了我家時琛,想要將自家女兒塞進來做續弦呢。不就是巴結那謝家,撈了個吏部的肥差事,這說起話來尖酸刻薄的,十分不招人待見。”清華侯府老夫人埋汰她也絲毫不客氣。
“渾沒有個眼力勁兒,原本我們說到老太妃這里來叨擾,是下了道逐客令,誰知道她竟然恁厚的臉皮,竟然也跟著來了。而且你看她娘兒倆適才那德行,這是又想高攀王府呢。自家女兒再好,這樣也顯得下賤了。”曾老太君這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說話快言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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