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得不松手,擋開她這一掌,然后一把就攬住了她的腰,背身緊緊地摟進了懷里。
花千樹自始至終,都聽夜放的話,沒有敢顯露自己的鳳舞九天,所以在外人看來,招式平平,不過是尋常身手。
但是她每出一招,這黑衣人好像都了如指掌,三招兩式就將她鉗制住,動彈不得。
花千樹這才驚覺自己被他占了便宜,怒火立即就蒸騰上來,大罵一聲:“無恥!”
想要回身反擊,那黑衣人懲罰一般,狠勁一勒,令她差點就斷了氣息。
而他趁著這個機會,便劫持了花千樹,騰空而去。
年輕人正在專心對付柳生,分神不得,并未注意到花千樹這里的動靜。待到一劍挑了柳生,再一扭臉,才發現花千樹已經不見了蹤影。
花千樹被那人劫持著,直接翻過道觀圍墻,逃出了官兵重圍,方才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
腳一著地,花千樹立即便要出招與這登徒子拼命,那黑衣人卻躍出三丈開外,一言不發,轉身便騰躍而去。
簡直莫名其妙。
看他身手,花千樹知道,自己應當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懊惱地作罷。只是心有疑惑,這人不管不顧地將自己劫持出道觀,又將她丟在這里,自己轉身就走,究竟有什么用意?
還有,此人是誰?
有心再回道觀幫那年輕人,可是轉瞬一想,自己若是重新出現在里面,官府勢必要盤問自己身份,那么,自己的身份也就一定暴露了。夜放那里,也少不得一通解釋,夜放只怕是還要給自己臉色看。
這逃出重圍,也算是明智之舉。
她放棄了這個打算,見一旁有參天大樹,便飛身而起,躍到樹冠之上,向著觀內張望。
里面喊殺聲漸歇,動靜逐漸地小了。
隱隱約約見適才那玄機一號的院子里竟然無端冒出許多的女子,模模糊糊有數十人之多。
院子不大,房間里更不可能容納這么多人,難道里面還有什么機關密道不成?
花千樹又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集市上打聽到的那個仙緣一說,難道也跟這個柳生有關?
他囚禁這么多的女人做什么?
然后又一隊士兵出了道觀后門,向著適才道童喂鷹的山坡走。應當是審問出來了什么情況。
只是里面人數眾多,離得又遠,早已經分不清那個年輕人的身形。
她候了片刻,見夜色深沉,已經將近三更,便躍下大樹,辨別了方向,提氣狂奔,翻入城內,回府去了。
心里暗自歡喜,今日能夠做下這種懲誡奸惡的善舉,造福上京百姓。雖然,自己也不過勉強算是幫了那年輕人一把。
直到臨近王府,方才又想起夜放對自己的謊言,心中一陣氣悶。
心里有事,走得漫不經心,一直到回到王府,一抬臉,才發現,夜放正負手立于大門口的夜色之中,緊盯著自己。
被捉包了。
而且是深更半夜。
自己就不應當走正門的。早知道就應當直接從后院翻墻而入了。
花千樹一陣心虛。她適才仰臉與那些扁毛畜生一陣廝殺,身上落了不少的鮮血,還有鷹毛,頭發也是散亂的,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被鷹爪抓傷,看起來應當很狼狽。
她腳下頓了一頓,便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到夜放近前,打算直接不搭理他,擦肩而過。
夜放怎么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饒過她?
“這是去做什么了?深更半夜的方才回家。”
她努力裝作云淡風輕:“散心去了。”
“散心至于將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
花千樹輕輕挑眉:“路上遇見了幾只扁毛畜生,大抵是記恨我上次從它們嘴里奪食,所以廝殺了一陣。”
“是嗎?”夜放轉身,離得她極近:“這么巧?”
“對,就是這么巧!”
夜放一聲冷笑:“原來你也會說謊。你在心虛什么?為什么不敢說實話。”
“我有什么好心虛的?心虛的應當是七皇叔您吧?
花千樹抬臉直接對上夜放的眼睛:“那些扁毛畜生平日里可是吃肉的,吃的還是人肉,不滿兩歲的嬰兒的肉!所以,它們將我當做了它的食物。”
夜放絲毫也不驚訝:“看來你今天玩得很痛快。”
他消息一向靈通,自己身邊有什么風吹草動想來也瞞不過他的耳目。今日里自己夜闖道觀一事他一定是已經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一直蒙著臉,他是怎么知道的?難道,自己的身邊也如鳳九歌那般,一直有暗衛在不遠不近地跟著,監視著自己?
花千樹的眸光也冷下來:“我玩得不痛快,相反,還極不痛快。你明明知道,那些人仍舊還在逍遙法外,官府壓根就沒有破獲此案,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告訴我案子已經破了?”
夜放緊蹙著眉頭:“假如,本王告訴你,案子沒有絲毫的頭緒,壓根就找不到他們的巢穴在哪里,你會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能袖手旁觀,視而不見嗎?那都是生命啊,你壓根就不知道,那些窮兇極惡的人究竟有多么殘忍。今日我們但凡晚去一步,那些孩子們哪里還有命在,一定也慘遭他們的毒手了。”
“本王就是因為不想你插手此事,不自量力地以身涉險,所以才瞞著你!”
花千樹再次深吸一口氣:“好,七皇叔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無法做到像您這般處之泰然,不管不顧。今日,我就是去尋那些賊人的巢穴去了,經過了一場惡戰。所幸,蒼天有眼,這世間嫉惡如仇,除暴安良的大有人在,我也能全身而退。”
夜放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著怒火:“跟你在一起的那人應當就是上次中秋夜,從謝字章手里救你的那個男人吧?”
花千樹微微一笑,坦然不諱:“是啊,就是他。”
“你們一直都在聯系?”
花千樹想搖頭說不是,但是看著夜放那張陰沉得滴水的臉,一時賭氣,竟然又脫口而出:“是啊。”
夜放身上的怒火更加洶涌澎湃,幾乎是緊咬著牙根:“你大概忘記了,你是我夜放的女人!”
花千樹“呵呵”一笑:“你在懷疑什么?懷疑我與他有什么關系?七皇叔,我花千樹在你的心里就是這樣不堪嗎?還是你的思想太齷齪?柳江權,他,還有鳳楚狂,你誰的醋都吃,什么火都發,還有完沒完了?”№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