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寶典

第三百六十三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不錯。”花千樹坦然地承認不諱:“為了這一日,我已經等了太久了。”

“一份家業?數千兩銀子?好大的手筆!花千樹,你為了殺我可以說是真正的煞費苦心了。”柳江權苦笑一聲道。

花千樹淡定地搖搖頭:“不,家業是我的積蓄,但是我沒有這多銀兩,那銀票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你變了,千樹。”柳江權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佩劍,蓄勢待發:“你以前那樣單純良善,從來都不會玩弄這些心機。現在的你令我感覺可怕,你和那個夜幕青有什么兩樣呢?”

花千樹匕首緊握:“以前的我是太蠢了,所以才會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中。柳江權,廢話少說,安心受死吧。”

柳江權緩緩拔出腰間長劍:“你以為,我受了這么一點傷,你就可以勝券在握,與我勢均力敵了嗎?花千樹,你即便是學會了花家的內功心法,再練二十年,也不是我的對手。你花家還有什么功夫是我不知道的?”

“是嗎?”

花千樹清冷一笑,揚起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身體突然就變幻出無數的光影來,虛虛實實,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柳江權面色大變:“這是什么功夫?”

花千樹已然騰飛而起,如同肋生雙翅,在柳江權的上方急速盤旋。

柳江權只覺得眼花繚亂,眼前一片光影,猶如被百鳥環繞,左沖右突,都無法甩脫。

他將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而因為心口的傷,使得內力不能齊聚,失了往日里排山倒海的氣勢。

他終于幡然醒悟,驚駭出聲:“百鳥朝鳳?你在習練鳳舞九天!”

話音剛落,便覺得后心處殺氣凜冽,忙不迭地揮劍轉身。一道寒光猶如赤練,繞過長劍,耳邊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方才覺得后心處一涼,一柄匕首插進了他的皮肉之中。

這一次,花千樹不肯善罷甘休,握著匕首的手又再次使力,向前更進一寸。

這就叫透心涼。

漫天的光影全都消失了,重新化作一身黑衣的花千樹,裊娜地飄落下來。

身上已經濺落了點點紅梅。

柳江權手中長劍“嗆啷”落地,雙目圓瞪,慢慢地,一點一點跪下來,雙膝著地,唇角處蜿蜒流淌出猩紅的血跡來。

直到現在,他仍舊是難以置信。

花千樹從地上撿起他的長劍,劍尖直指他的咽喉:“說,你栽贓我父親通敵,滅我滿門究竟是誰指使的?”

“是我自己。”他艱難地一字一頓道。

花千樹一聲輕哼:“周烈是不是?”

“你想去送死嗎?你以為練成了鳳舞九天就能殺了周烈嗎?你太幼稚了。”

口中鮮血噴涌而出。

這話無疑便是承認了,夜放這一句話說的倒是真的。

“既然我殺的了你,就一樣不會饒過他周烈!”花千樹逼近一步,壓低了聲音:“上一世,你與夜幕青害得我三十六根透骨釘下慘死,我從地獄里歸來,就是為了讓你們得到應有的報應!周烈與夜幕青,我誰也不會饒恕!”

“上一世?”柳江權驚恐地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花千樹,然后轉為一聲苦笑,再想開口,卻只在喉嚨里咕嚕了兩聲,就像被卡住了一般,發不出其他的聲響。

他扭過臉去,看花千樹父母的墳,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唇角微微有笑意綻開,身子砰然倒地。

花千樹就在這一刻,突然就潸然淚下。

前世今生。

受了那么多的苦,承受了那么多的磨難,就是為了斬殺他柳江權這一個執念。

今日終于血債血償。

父母在九泉之下終于可以安息了。

“誰?”

猛然一聲喝問。

是陳伯的聲音。

花千樹猛然從悲痛中驚醒。

自己唯恐牽累了陳伯,找個借口將他支開,怎么這樣快就回來了?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到酒壇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開了花。

然后陳伯揚聲驚呼:“小姐快走!有危險!”

一朵煙火在墓地上空砰然炸響。

花千樹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飛了過去,一柄長劍已然架在了陳伯的脖頸之上。

是趙闊。

趙闊陰冷地望著花千樹,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戾氣,那股儒雅之風蕩然無存:“真是沒有想到啊,花姨娘你竟然深藏不露,能夠殺了柳江權。”

花千樹一心對付柳江權,并沒有覺察到趙闊究竟是什么時候尾隨而至。估摸一下距離,她與柳江權的對話,應當是聽不真切,但是能夠看得真切。

“放開陳伯,我們之間的恩怨與他沒有關系。”花千樹淡淡地道:“你想做什么?”

趙闊手中長劍愈加使力:“放了他?當我傻么?我知道這么多,你肯定會殺了我滅口。”

這是實話。

花千樹怎么可能饒了他?他趙闊是必死無疑的。

今日多虧陳伯及時趕回來,發現了他的蹤跡,否則,怕是就要壞了大事。按照他貪財的性格,一定會去邀功領賞。

陳伯也是血性,一梗脖子:“小姐不必顧慮我,老奴死的其所。九泉之下也有臉面對老爺夫人。”

“住口!”趙闊兇狠地厲斥一聲,陰冷一笑:“給我一萬兩銀子,送我安然離開京城,否則,我立即殺了他。”

“我沒有這么多銀子,這個時辰,我也沒有送你出城的本事。”花千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假如你以此相逼,我也只能去央求王爺。你自己決定。”

被挾持的陳伯最是焦急,他見此人適才放出信號,分明就是在召集同伙前來。他挾持了自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那么,自家小姐豈不是有危險?他作為花家忠心耿耿的管家,自家主子就是自己的命。

他是急得直跳,脖頸直往劍刃之上湊:“小姐快走,千萬別管我!”

趙闊作為殺手,身手自然不凡,鉗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是輕而易舉。

他滿臉猙獰地望著花千樹:“我知道你在盤算什么,不用做垂死的掙扎了。我知道你深藏不露,早就召集了我十幾個殺手閣的弟兄埋伏在四周,聽我行動。今日你即便是不被柳江權帶走,我也絕對不能讓你回去王府。只有殺了你,我才能全身而退。”

花千樹“呵呵”一笑,不急不慌:“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低估了你作為殺手的貪婪與絕情。竟然中了你的埋伏。就為了獨吞那點銀兩,竟能這樣卑鄙。”

趙闊見她一臉凜然,心中生怯:“有了那筆銀子,我就可以金盆洗手,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安穩的生活,自然值得鋌而走險。”

所以,趙闊才是真正的黃雀。

也由此可見,自己與柳江權的對話,他果真沒有聽到,并不知道,那幾千兩銀子其實有詐。

他全身戒備,花千樹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