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烈焰騰騰
為了能及時趕到指定位置,三個營的穿插部隊在夜幕的掩護下快速行軍,走走走,不停的走,遇到溝過溝,遇見河過河,天黑漆漆的,又不讓打手電筒,加上戰士們抬的重機槍與小炮經常與身邊的樹木磕碰,所以行軍的速度一直起不來,帶隊的指揮員王老虎急的火燒火燎的,他找到張勁松和衛剛幾個人,商量怎么才能讓部隊的行軍速度再快上一些。
機槍營的營長衛剛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他的重機槍營是所有穿插部隊里負重最大的一個單位,也正在為行軍速度慢而腦袋疼,后來還是張勁松這個老偵察兵想出來一個辦法,穿插的部隊要成為一個整體,打破營與營的界限,挑選一些體力好的戰士成立臨時的互助小組,在道路兩旁進行不定時的拖帶,這樣就能使部隊的行軍速度快上一些,還能防止有人掉隊。
夏天的清晨亮的快,剛過早上四點,東方的天空就發灰發白了,視線好了一些,襲擾戰士們的瞌睡也好象一下子就跑沒影了,部隊的精神頭好多了,經常行軍的老戰士都明白,這是早晨天見亮的時候對戰士們精神上的一種刺激,并不是體力上有了多大的恢復,這個時候如果坐下來休息就壞了,一但坐下來再想起身繼續行軍難度很大,所以要趁著這個機會盡量多走一段距離。
王老虎和各級指揮員不停地命令部隊,不許休息,不許停下來,加把勁繼續前進,快點,后面的跟上。
五點鐘剛過,拼命行軍的獨立旅穿插部隊在寧二子和一個班的偵察兵帶領下終于趕到了指定位置,也是事前就計劃好了的預設伏擊陣地。
和寧二子一起回來接應大部隊的有二十多人。其余的都留在這里繼續監視敵人的動靜,王老虎命令所屬各部隊不能怕疲勞,馬上構筑工事,然后和衛剛以及張勁松等人來到最前面的偵察一排的位置上。
偵察排選擇潛伏的位置很好,不但隱蔽還有利于觀察,幾十名戰士戴著用草和樹枝編織成的偽裝圈靜靜的趴在這里。
這是一個狹長的山谷地勢,中間窄兩側寬。因為是青海、甘肅、寧夏進入關中地區的咽喉,所以古來命名為固關,取其一夫擋關,萬夫莫開之意。
為了能把西北野戰軍的主力部隊堵在陜甘邊境,青海和寧夏的二馬聯軍在這一帶進行了重兵布防,想利用地利上的優勢與解放軍在平涼地區決戰,可是沒想到寧馬軍在拿到馬步芳的“關山會戰計劃”以后不出聲響的跑了,這就讓青海的馬家軍直接暴露在解放軍的攻擊之下。
鑒于大的態勢對馬家軍不利。青馬軍的各級將領對去留問題也是爭論不休,騎兵十四旅旅長名叫馬成賢。為人驕狂,是大軍閥馬步芳的一個遠方親戚,因作戰悍勇而深受馬步芳的信任。
這個十四旅的旅長馬成賢就是一個地道的頑固分子,在由大公子馬繼援主持召開的前線軍事會議上力主與解放軍在這一帶決戰,并且自告奮勇的要把他的騎十四旅布置在最前面,說是要硬碰解放軍的前鋒部隊,挫挫的銳氣。讓解放軍知道知道什么是馬家軍的鐵騎部隊。
而和他一起在馬繼援手下當差的騎八師師長馬英的態度就和他不一樣了,馬英認為,現階段在這里與共軍硬拼是不明智的,騎兵作戰根本就不適合固守。既然想要給解放軍造成損失,就要在廣大的范圍內與共軍周旋,先利用大西北寬闊的地理優勢和騎兵的機動速度,把大部分都是步兵的共軍拖疲拖垮,然后再找機會收拾。
兩個人的觀點不一樣,所做出來的決策也不一樣,見兩人爭論不休,大公子馬繼援只好把十四旅布置在固關的最前面。把騎兵八師布置在稍稍靠后一些的位置,算是一種折中的處理方案。
騎八師的師長馬英對十四旅的旅長馬成賢不屑一顧。認為馬成賢不過是一個只知道沖鋒沒有頭腦的一勇匹夫而已,所以就命令自己的騎兵八師不要與十四旅靠的太近。拉開一段距離來分開布防,如果有情況則進可攻,退可守。
這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計劃實際上就是一個能打就打,不行就跑的辦法,大戰在即,面臨解放軍的強大壓力卻還是互相猜忌不團結,國民黨的地方部隊青海的馬家軍也沒有脫離國民黨軍隊的大傳統。
不過,這個互相猜忌的傳統又給了獨立旅以可乘之機,正是因為敵人兩支部隊結合部的距離過于疏遠,李勇才作出決定,用一支強有力的部隊穿插進去,卡在敵騎兵十四旅和騎八師的中間,狠狠吃下去一大塊。
又過去了有大概二十左右分鐘,王老虎看了看身后的陣地,在戰士們努力挖掘下,各種防御工事大致的模樣已經成型了,戰壕、掩體、隱蔽部、環行工事等等都已經象模象樣。
土工作業是獨立旅日常必備的訓練科目,所以戰士們干起活來上手很快,加之戰士們也知道工事對即將到來戰斗的重要性,所以都不顧疲勞,全力以赴進行挖掘,王老虎知道時間拖延不得,馬上命令通信員打信號彈,紅色——六發。
六發紅色信號彈在戰士們的注視中升空了,三發一組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非常顯眼,高高掛在天空上的信號彈不但獨立旅的各級部隊看的很清楚,布置在這一帶的青馬軍也看的非常清楚。
青馬軍,騎兵十四旅旅部,旅長馬成賢正在悠閑的喝著一種淡淡的馬奶酒,雖然說口感有點發酸,但味道還不錯,這小子邊喝邊琢磨,共軍能有什么可怕的,我們馬家軍可不是胡宗南他們中央軍那群窩囊廢,想當年在河西走廊,不也是過來了好幾萬共軍嗎!!結果如何?還不是都讓老司令帶著人馬給收拾了,不用說別人了,死在我馬某人刀下的共軍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怎么樣?我馬成賢還不是由一個連長變成了旅長了。
一大早晨這家伙就起來了,身邊的勤務兵正給他來回端洗臉水,馬成賢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草綠色的宿營大帳篷,然后自言自語的說:“他嗎的,這美國貨確實不錯,以后還要管老司令多要幾頂。”
正在這家伙說話間,一個勤務兵慌慌張張跑了進來,馬成賢眉頭馬上皺了起來,他最看不慣這個,看不慣有人在他身邊慌張,當兵的怎么能這么膽子小。
馬成賢沒念過幾年書,但平時的時候非常愛聽評書,也非常崇拜評書里的英雄人物,覺得自己也應該和評書里的英雄人物一樣,遇事不慌,還沒等這個跑進來的勤務兵說話,馬成賢上去就給了一大嘴巴子:“你,跑什么?”
這個跑進來的勤務兵被打的一個趔趄,然后捂住腮幫子喊道:“旅——旅長,有——有情況。”
馬成賢:“一大早上的,號喪那?有什么情況?共軍摸上來了?”
勤務兵:“旅長,沒看見有共軍,可——可是看見有信號彈,就在離咱們不太遠的地方,在咱們身后。”
馬成賢大眼珠子一轉:“走,跟我出去看看。”
等馬成賢和幾個衛兵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看了,只見六發紅色的信號彈高高的掛在天上,正在一點一點的向下落。
馬成賢有些鹵莽,有些沖動,可不代表這家伙糊涂,馬步芳用人也是有原則的,沒點能耐也不可能當上青馬軍的旅長,必要的警惕性還是有的,這家伙大喊了一聲:“有誰知道信號彈是從什么地方打出來的嗎?”
一個士兵站了出來:“旅長,我看見了,大概就在咱們身后不太遠的地方,應該是在咱們旅和騎八師中間的位置。”
馬成賢感覺有些不對頭,在我們十四旅和騎八師中間的位置打信號彈是什么意思?肯定不是我們青馬軍的部隊干的,不是我們青馬軍還能有誰?一定是共軍了,哼,難道是共軍的偵察部隊上來了,想到這里的時候,這家伙大吼了一聲:“來人,警衛連集合,派一個排過去,把可疑的地方都給我搜上一遍,看見共軍的奸細格殺不論。”
馬成賢大吼大叫的話音還沒等落地,就聽見從遠處天空中傳來一陣陣的咻咻聲,馬成賢行伍出身,戰場經驗很多,仔細一聽這家伙就明白了,嗎的,壞了,這是炮彈打過來的聲音。
青馬軍騎兵十四旅的士兵大多數人剛剛起床,還沒等搞明白原因就迎來了鋪天蓋地的炮火轟擊,密集的炮彈象下大雨一樣把整個十四旅駐防的陣地炸的千窗百孔。
樹木、石頭、人體、武器、戰馬,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在炮火打擊的范圍之內,整個山谷里碎石亂飛,烈焰騰騰,高翔的榴彈炮營打出來的炮彈除了大量的殺爆彈以外,還夾雜著一部分的燃燒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