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樂縣的地方不算小,就在縣委常委會順利進行的時候,此時縣城的另外一個地方,崔秀英的心情卻是不錯。
“風吹著楊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水流,得兒,嘩啦啦啦啦啦。誰家的媳婦,她走得忙又忙呀,原來她要回娘家……”電視機里面,身著靚麗服裝的女子在唱著回娘家,這是去年春節聯歡晚會晚上的錄像,電視臺沒事兒的時候就會播出。
崔秀英坐在自家沙發里面,整個人都快要縮進去了,笑瞇瞇的看著電視機里面正在唱歌的人,嘴角掛滿了笑容,看得出來,她的心情真的是相當的不錯。
沙發的另外一邊,稀稀拉拉的坐了好幾個人,今天是崔秀英姥爺的生日,崔家人都來給老爺子祝壽了。
茶幾上擺放著飲料,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擰開一瓶飲料,一邊喝著一邊看向笑嘻嘻的崔秀英,滿臉的無奈。她是崔秀英的小姨黃君,也就是幫忙給她介紹對象的人,這最近的一個星期以來,黃君的腦袋有些迷迷糊糊,自家外甥女之前一聽說自己要給她介紹對象,就跟炸了毛的刺猬一樣,大發雷霆不說,還斷言那個什么陳強軍的,肯定當不上招商局的副局長。
原本以為是小女孩兒的玩笑話,可沒想到竟然真的讓她一語成真,陳強軍竟然被調到經濟開發區管委會去管后勤了。
這個事情傳出來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黃君還是有些回不過味來,這自家外甥女的眼光就那么準?能夠看得出來陳強軍是塊扶不上墻的的爛泥?可真要是有這個本事,那崔秀英,也太逆天了吧。
“姐,你想什么呢?”黃海來到姐姐身邊,低聲問道。
看了一眼弟弟,黃君同樣壓低了聲音說:“你說,秀英這丫頭是不是有對象了?”
黃海一愣神。有些意外的說:“不會吧,我看著她還挺正常的啊,不像是有對象的樣子,咋了,你咋看出來的?”他是個男人,自然是對這樣的事情不太敏感,而且崔秀英現在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在黃海的眼皮子底下,黃海可真沒發覺外甥女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除了偶爾跟徐縣長走的比較近之外,其他的也沒什么啊。
黃君搖搖頭:“不對勁,我看秀英肯定有人了。你知道不知道,上次我跟二姐和二姐夫提起給她介紹那個陳強軍的時候,把那丫頭氣壞了。當時就摔門走了,后來沒幾天,陳強軍那邊就被調到長青鄉去了。”
黃海的眉頭一皺,沉聲道:“你不提我倒是忘了這個事情,姐我跟你說,以后給秀英介紹人家的時候,你先跟我說一下。別亂介紹人。知道嗎?現在秀英找對象,可不能隨便介紹。”
聽到弟弟的話,黃君眼睛一瞪:“你啥意思?看不起我這個姐姐啦?”
黃君在縣里面衛生局工作,也是普通的科員,丈夫是財政局的一個科長,原來黃海在長青鄉的時候,對這個姐姐倒是有些畏懼,可是現在黃海已經是政府辦公室的主任了。自然也就沒有那份畏懼了。
“姐,你不懂。”黃海搖搖頭,認真的說:“我和秀英都是徐縣長從長青鄉提拔起來的人,那個陳強軍是組織部陳書記的親戚,你說要是秀英跟陳強軍成了的話,我們站在哪一邊?”
黃君愣了愣之后,隨即馬上點點頭:“我這笨腦子。你姐夫之前就怪我瞎給秀英介紹,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
她雖說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明白,現如今自家弟弟的身份不比從前了。有人私下里議論,徐縣長以后是要做縣委書記的,到時候弟弟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東風,說不定能混到處級干部呢。黃家這么多年都沒出過什么大人物,現在黃海好不容易攀上了徐縣長這個高枝兒,要是黃家跟組織部陳書記成了親戚,恐怕徐縣長也不會像從前那么相信黃海了。
他們倆人在這兒嘀嘀咕咕的,崔秀英卻是抬頭看了一眼,不滿意的說道:“小舅,二姨,你們不會又要給我介紹對象吧?”
黃君沒說話,黃海卻是瞪著外甥女說:“死丫頭,少給我打馬虎眼,我問你,上次你是不是跑徐縣長那邊抱怨去了?”
崔秀英一怔:“你咋知道?”
白了外甥女一眼,黃海說道:“我是辦公室主任,徐縣長辦公室都去過什么人,我可能不知道嗎?我問你,是不是你這丫頭跟人家徐縣長說了陳強軍的壞話,所以他才被調到長青鄉去了?”
這個事兒他是猜的,那一天徐君然在辦公室門口對陳文舉說起來關于陳強軍的問題,別人是不知道的,只不過后來陳文舉把陳強軍叫到辦公室好一頓大罵,說他還沒當官就開始翹尾巴了,竟然敢打著招商局副局長的位置招搖相親。結果這個話被人聽見,最后被黃海無意當中知道了。他馬上就想到,這事情應該跟崔秀英有關系,畢竟徐縣長日理萬機的,無緣無故不可能主動出言敲打陳強軍這么一個小人物。也就只有自家的外甥女,才會想到用徐縣長的招牌來對付陳強軍這廝了。
崔秀英聞言臉色一紅,她是真沒有想到,原本自己就是跑去徐君然那里發發牢騷的,誰想到這家伙竟然直接拿話敲打了陳強軍。后來陳強軍那邊主動跟二姨推掉了相親,她去找徐君然的時候時候,徐君然說是湊巧,可崔秀英這心里面,卻是美滋滋的,畢竟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夠在這個時候表現的獨占欲強烈一些。
“我可沒跟徐縣長瞎說,本來那個陳強軍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嘛!”崔秀英憤憤不平的說道:“他還沒當上那個招商局的副局長呢,就四處招搖的,真要是當了副局長,還不一定得瑟成什么樣呢!”
黃海無奈的搖搖頭:“你啊,就得瑟吧,要不是徐縣長出頭,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