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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是聰明人,人家既然把橄欖枝伸出來了,自己肯定是要接著的。
所以,第二天徐君然專門又請董文斌吃了一頓便飯,只有他和董文斌,作陪的是吳因。
“小徐啊,既然都不是外人,那我說話就不不客氣了。仁川縣的土地承包是個不錯的政策,不過我覺得,僅僅依靠一個土地承包想要把仁川縣發展起來,是不是有些單薄啊。”
酒桌上,董文斌的一番話,讓徐君然頓時就愣住了。
“董省,您請說。”
徐君然很是誠懇的對董文斌請教道。
董文斌呵呵一笑:“倒是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們應該更深入的研究支柱性產業的的問題。”對徐君然這個干部,董文斌還是比較滿意的,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背景,還因為這個年輕人確實很不錯。平心而論,最開始接觸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還是因為方中原和陳星睿的面子,對于徐君然這樣仗著家世背景混到今天的年輕人,董文斌可是不怎么看得起的,之所以同意水電站在仁川縣搞,說白了也是賣方中原一個面子,畢竟人家是頂頭上司,省長的面子總歸是要給的。可沒想到接觸下來,這個徐君然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腦子里面很有想法,他說出來的很多東西,哪怕自己都沒有想到。
不管什么樣的領導,都喜歡這種比較聰明又很尊重自己的下屬。
董文斌自然不知道徐君然這家伙來之前特意研究了他的喜好,說出來的很多東西,可都是專門為了他的。
“董省長,您說的太對了,我們縣之所以搞土地承包,目的就是把閑置的土地合理進行利用,這事雖然可以讓農民有飯吃,但要想真正讓他們走上致富之路還要從其它方面去研究。”徐君然也明白,董文斌對自己說的話有指點自己的意思,心里面自然是很感激的。畢竟作為一個副省級干部,只不過見了兩次面就這么指點自己,這對自己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看徐君然的態度很恭敬,董文斌滿意的點點頭:“這一次你們縣修建水庫,我看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你們應該抓住機遇加快發展,爭取把仁川縣發展起來。”他說話更是直白,仿佛徐君然已經是他必須幫助之人。
聽到董文斌都已經表態同意在仁川縣建水庫,徐君然連忙高興的說道:“有了董省長的支持,仁川縣的發展一定會很快取得一個飛躍的。”他知道董文斌的份量,只要是他同意的事情,省里面基本上就會定下來,他既然說了要到仁川縣去建水庫,仁川縣的這座水庫就必將會出現,現在也就只是規模大小的問題。
在一旁作陪的吳因是倍感奇怪,自己跟了董省長好幾年了,今天可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一個樣子,按照吳因的印象,董文斌可不是這樣的一個性格,結果現在專家調研組還沒有出發,他居然就已經給徐君然打了包票,這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萬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要引起麻煩的。
想到這里,吳因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省長。
咳嗽了一聲,吳因道:“首長,專家組下個星期去仁川縣,水利廳那邊詢問,咱們這邊派人過去么?”
他的意思很明顯,是提醒董文斌水利廳那邊的調研組還沒有去仁川縣考察,現在說出去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因為還有好幾個市的領導都在走這個事情。
董文斌笑了笑:“徐縣長不是外人,這次水利廳的調研組過去,就是看看當地適合建什么標準的水庫罷了。”
他都這么說了,吳因自然不好再多嘴,身為秘書提醒領導是他的本職工作,但是如果說的太多,首長肯定不滿意。董文斌現在沒有喝醉,自然明白自己在說什么。
“感謝首長對我們的支持。”徐君然此時除了感激,別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董文斌微笑著擺擺手:“你呢,也不要忙著謝我。水庫修好了之后,你們縣的經濟要是沒有發展,我肯定是要找你麻煩的。”
笑了笑,他說道:“這樣吧,過一段時間我親自去你們仁川縣轉轉,順便把水庫的事情定下來。”他對于仁川縣也很感興趣,在董文斌看來,一個能夠讓原本貧困不堪的地區從貧困當中脫離出來的政策,本身就是好政策。
“那我就不客氣了,到時候一定掃榻以待。”徐君然對董文斌笑道,如果有個副省級干部專門去仁川縣的話,對于仁川縣的發展也是有益處的,畢竟為了迎接領導的到來,上級肯定要做一點事情的。
“好。”董文斌笑著說,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倒是隨著這番話拉近了不少,都是有想法的干部,很容易找到共同語言。
又說了一會兒,董文斌對吳因說道:“吳因,你準備一下,我看下個星期水利廳的調研組去仁川縣調研的時候,可以讓徐君然同志跟他們一起回去,這樣有他負責接待,調研組也能夠更加明確的了解仁川縣的情況。”
吳因連忙答應了下來,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他的工作,專門負責解決這些事情。
徐君然連忙高興的道:“太好了,到時我一定認真接待好調研組。”
董文斌又說道:“剛才你談到的那三個土地承包試點鄉鎮就作為重點考察地點,我估計水庫一建之后,那三個鄉鎮涉及到的土地和農民會很多,這可是需要你們仁川縣去做工作的。”
徐君然笑這說道:“這個沒有問題,土地承包主要是對一些土地資源重新進行調配,到時候把那里的農民調配到更好的地點就行了。”
董文斌與徐君然的談話很是融洽,坐在自己的車上,董文斌自己也感到奇怪,今天這是怎么了,竟然跟徐君然說了那么多話,甚至于平rì里沒怎么跟其他心腹說起的東西,跟這個徐君然也說了好幾句。
不過,董文斌對于徐君然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有能力,有學歷,有背景卻又并不恃才傲物,這樣的年輕人如今并不多。
“徐君然這個年輕人,很厲害啊。”董文斌靠在自己轎車的椅子上,忽然開口說道。
吳因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那黃龍縣怎么辦?”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原本水庫是要在黃龍縣建造的,現在董文斌一句話挪到了仁川縣,到時候肯定是一筆糊涂官司啊。
董文斌淡淡的笑了笑,平靜的說道:“這是調研組調研了兩個地區的意見。”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董文斌肯定已經有了安排,說句不好聽的話,調研組下去,就是一個過程,最后的結論就是水庫肯定要在仁川縣這邊建,只不過這話不是從省長的嘴里面說出來的,而是從水利廳那些專家的嘴里面說出來的。
徐君然把董文標親自送上了車,這才對一直等在門外的劉華強問道:“東西都送了嗎?”
劉華強點點頭:“都送過去了,駕駛員收下的。”
徐君然輕輕點頭:“雖說都是一點小禮物,但是禮輕情意重嘛。”
這次是他讓劉華強專門從駐省辦的家底里面找出來的一些東西,都是仁川縣比較多的野味特產。
偷偷的看了一眼徐君然臉上的表情,劉華強試探著問道:“縣長,如果省里面的水庫能夠在咱們縣,那縣里面的經濟發展,說不定就會迎來一個井噴吶!”
徐君然一笑:“這事你不必打聽了,該建的時候定然會建,下周省水利廳的專家組會與我們一道去縣里面,你先按排一下縣zhèngfǔ那邊的接待情況,叫青山鄉等三個試點鄉鎮鄉鎮的領導準備一下匯報的事。”
聽到徐君然的話,劉華強一愣神:“真的有門兒?”
他剛剛只不過是隨便試探了一句罷了,沒想到徐君然竟然給出這么一個答案來。不怪他這么驚訝,如果仁川縣真的能夠修建起一座水庫,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個事情在縣里面,肯定就會增加很多就業機會,對于縣里面的土地灌溉等等方面也都有十足的好處。
“走吧,回去再說。”徐君然擺擺手,邁步上了借來的轎車,這車是以前駐省辦的,還沒有來得及發賣。
省城的路很堵,徐君然的子在這路上堵得無法前進,劉華強按了好幾次喇叭,車子機會還在原地踏步、
劉華強憤憤不平的抱怨說道:“這省城的車就是多!”
徐君然卻沒有理會他的抱怨,他心里面正在想著的是董文斌今天對自己的態度。坐在車里面,徐君然把最近幾天跟董文斌之間的交往琢磨了一遍,他發現自己和董文斌之間的共同語言確實不少,兩個人在很多事情上面的見解都差不多、
最關鍵的是,董文斌很多時候都把自己當做一個平等看待的存在,這讓徐君然有些意外。
“這個事情,有點奇怪了。”
徐君然歪著腦袋想了好半天,怎么想都不明白,這個董文斌才不過跟自己見了幾面,竟然跟自己這么客氣,非但幫忙拿下了水庫項目,還說要去仁川縣看看,這個橄欖枝伸過來,忽然讓徐君然有那么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回想起今天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徐君然都有些臉紅,自己什么時候成了遛須拍馬的人了,自從董文斌答應幫忙修水庫之后,徐君然隨口說出的話都是那么的動聽,怪不得董文斌對于跟徐君然吃飯的事感到很是舒心。
官場中人就是喜歡這樣,徐君然想到很多官場之人在各個場合都應付自如的情況,忍不住搖頭苦笑了起來,這個人自己還真的看不透啊。
濱州西郊,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濱州是個好地方,曾經有人把這個地方叫做東方的巴黎,雖說這個城市rì后就像個青樓名ji一樣,身體被一個名為都市化的兇殘怪獸蹂躪的千瘡百孔,但是今時今rì,濱州還保留著那股子老少爺們們喜歡的滄桑味兒。
江北清波浮畫舫,玉山紅葉染霜天,傍晚的玉山旁,一個大概也就是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有些無奈的發呆,高大的身材給人的感覺很見狀,只是他此時此刻嚴峻的表情卻讓人有些難以接近。宋代的大詞人蘇東坡曾在《乞開杭州西湖狀》之中有言――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蓋不可廢。
同樣的道理,一個人的眼睛對于整個人來說就好像西湖至于杭州,如果雙目無神,自然也就不能夠吸引人了。
此時,那個青年就默默的站在玉山腳下,只是默默的看著不遠處的一群別墅區,不乏有人從他身邊經過,可是不管是俊男還是美女,都沒有人對這個好像雕塑一般矗立在那里的青年有多看一眼的想法。
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頭句是說住在少人處避世,是為小隱,對俗世塵緣未斷。次句說居于城市中避世,雖不避俗世,但對權力還是敬而遠之,只能算中“隱”,后一句自然是說雖當官但淡薄名利,藐視權利,才是真正的隱士。華夏被儒家教導了幾千年,習慣于玩中庸的把戲,這種中庸自然也就讓更多的人選擇在鬧市當中歸隱。
所以在小說里面,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可問題在于,并不是所有普通老百姓都是那種游戲里面的隱藏boss,也不是每一個落魄的王子都會遇到傳說當中的灰姑娘,現實總是殘酷的,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忽然抓住你說保衛世界和平的重任都交給你了,這只能出現在周星星的電影里,而在這個年代,周星星還在拍他的無厘頭電影。
如果一個人還相信什么扮豬吃虎的傳說,那徐君然只能說,這樣生活的人實在是太可悲了,或者說,這個人還沒有脫離天真的范疇。
夕陽西下,斷腸人卻不在天涯,徐君然嘴角掛起一個若有如無的笑容來,慢慢的前進著,一路上,不時有車從他的身邊經過,呼嘯著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細語聲。
這個年代酒吧還是個新鮮玩意,三里屯那種地方整rì里人來人往的泡著不少搖滾青年,可他今天的目標,卻并不是三里屯,而是香山別墅區里面的一棟房子。
八十年代末期,能夠在玉山上這個大院弄一棟別墅并且在別墅里面開派對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之輩。
“喲,這不是徐縣長么,去哪里?”
終于有人停了下來,跟徐君然說話的,是一個從rì產凌志轎車上下來的男人,三十歲不到的年紀,西裝革履,夾著一個小包,梳著一個并不常見的大背頭,倒是很有幾分成功人士的風范。
徐君然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隨即露出個笑容來:“程哥,你這是去哪兒啊?”
這人叫程洪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不管正過來還是倒過來怎么念都是那三個字,在濱州的圈子里當中也是有名號的存在。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省委辦公廳副廳長的公子。徐君然知道他的母親孟爽在省委辦公廳任副廳長,又恰好是陳星睿的鐵桿份子,所以跟他們這一家還算熟悉,徐君然自然也見過這位據說通過倒賣鋼材批文發家的官二代。
程洪程笑了笑說:“我去看個發小兒,怎么著,你要上山?”
徐君然點點頭:“聽說這兒總有聚會,我過來轉轉。您也知道,我就好熱鬧。”
程洪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背頭,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你也是為了那個選美小姐的事情來的?”
徐君然聞言一怔:“叔,你也知道那個事情?”
前幾天看報紙,徐君然從報紙上無意當中看到了一個消息,上面寫了有關于濱州正在舉辦的“濱州十佳禮儀小姐大獎賽”的一些問題,這個事情讓徐君然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說實話,這個什么十佳禮儀小姐大賽,絕對是共和國建國以來濱州的頭一次選美,也是共和國的第一次禮儀小姐評選,這個事說轟動整個濱州一點都不為過。按照資料上的內容,這次的活動是有濱州新天地飯店、華夏北方航空公司等單位聯合舉辦的,省城媒體曾經用“濱州開放搞選美”來形容這次比賽。
但是,徐君然卻知道,這個事情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笑話,方杰告訴自己,這事兒如今儼然是濱州圈子里都知道的秘密。
原因很簡單,在這次的比賽當中,半決賽前主辦單位背著評委選手突然秘密更改比賽規則,以半決賽成績代替決賽成績,直接決定十佳禮儀小姐人選,致使按原比賽規則進入決賽的30名選手的后20名莫名其妙地失去決賽資格。同時,獎賽裁判長,及主辦單位人員直接授意半決賽評委,為某些選手加分為某些選手減分,其中加分直接導致兩名選手進入十佳,一名選手在十佳排名提前,而這三名選手在決賽中分獲特、一、二等獎。
而最好笑的事情,是這次選美的獲獎者實際上早就已經內定好了,決賽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決賽比賽項目事先有電視劇本、復習題綱,經過多次排練及彩排。
今天徐君然來這里,是被方杰叫來的。
晨光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