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諾沉著臉進了書房。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夏云初也在,他正用折扇遮著大半個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往外看,見皇甫諾進來,忙騰地起身,滿臉沮喪地說道:“殿下你可來了,你說什么也得給我做主,你看看,我來他們慕府竟然把臉弄成這個樣子。”
慕云霆和常太醫忙紛紛起身相迎,皇甫諾面無表情地沖兩人點點頭,撩袍坐下,扭頭看著夏云初,見夏云初臉上滿是紅色的小斑點,不可思議地問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的臉怎么成這樣了?”
“回稟殿下,夏世子的臉是看畫展的時候過敏了。”慕云霆皺眉道,“好在沒什么大礙,常太醫說,吃幾副藥,很快就痊愈了。”
常太醫點頭稱是。
“總之是我倒霉就是了。”夏云初嘀咕道。
今天府上來了這么多鶯鶯燕燕,若是看到堂堂國公府世子是這副模樣,那他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
他還沒有成親好不好?
“殿下,臣請殿下過來,就想讓殿下確認一下,這副百鳥朝鳳圖是不是出自殿下之手。”慕云霆起身走到畫板前,指著其中一副畫問道。
除了慕霜的那副宮殿圖被慕長封拿走以外,其他畫都在這里。
為了公平起見,所有的畫作都沒有署名。
“是又怎么樣?”皇甫諾沒好氣地應道,繼而又扭頭問夏云初,“是誰把我的畫評了第四?”
堂堂太子殿下的畫竟然連前三也沒進了,這不是成心打的臉嗎?
“殿下,你也太不小心了,你看看。這畫上竟然滴了這么大一滴墨汁,無論誰評,你也進不了前三啊!”夏云初哭笑不得,他原來還以為那副宮殿圖是太子所作呢!誰知道,竟然是出自慕府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之手,真是不可思議。
皇甫諾騰地起身看,卻被常太醫攔下:“殿下。遠遠辨認一下就好。切不可靠近,夏世子的臉之所以過敏,臣懷疑就是這批顏料配的重了些。殿下小心。”
皇甫諾視力極佳,雖然隔的遠,卻一眼就看到他的百鳥朝鳳圖上,果然落了一滴豆大的墨汁。那墨汁雖然不是很惹眼,但是還是很容易就看出這墨汁是作者不小心滴上去的。看到自己的畫作被弄污,皇甫諾氣惱道:“我墨汁根本就不是我弄上去的,分明是另有其人弄污了我的畫,慕大人。你可要為本殿下主持公道。”
他來慕府以后,由于不便透露身份,特意找了慕云澈的書房。一氣呵成這幅百鳥朝鳳圖,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特意等畫上的墨汁干了以后,才命人小心翼翼地拿到畫展去的,如此慎之再慎,怎么會弄上墨汁?
真是氣死他了!
要不然,今日這魁,肯定是非他莫屬。
這時,碧桃端來熬好的藥,畢恭畢敬地放在夏云初面前:“世子,請吃藥。”
夏云初看了看碧桃,索性把藥推到一邊,吩咐道,“你先喝給我看。”
若是有人趁機要毒害他,那他豈不是死的冤枉?
碧桃遲疑了一下,臉微微紅了起來,悄然看了慕云霆一眼,慕云霆冷聲道:“下去吧!”
“慕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你們慕府熬出來的藥,能喝還是不能喝?”夏云初不悅道。
“夏世子若是信不過府上,就盡管拿了藥回府吃就是。”慕云霆冷聲道,“難為一個小丫鬟,算什么本事?”
“回去就回去,不過我抓藥的銀子,你出。”夏云初收起折扇,敲了慕云霆的肩頭一下,訕笑道,“放心,我不會訛你的,而且絕對不會浪費你一文錢的。”
“慕安,把適才池娘子開的藥送到國公府,以后夏世子再去抓藥,記得記在侯府的賬上就好。”慕云霆不以為然地說道。
“慕大人,記得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動了我的畫。”皇甫諾冷冷起身告辭,看了看夏云初,夏云初也跟著起身離去。
剛出清心苑,便看見許惠珊提起裙擺,款款而來,見了兩人,似乎有些害羞,忙上前屈膝施禮:“殿下,世子。”
“是你!”皇甫諾見是許惠珊,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想起那日登高節,在湖邊的偶遇,便緩了神色,輕聲道,“許小姐今日作畫了嗎?”
“畫了,只是小女不才,未能入選。”許惠珊莞爾一笑,“早就聽說殿下畫藝非凡,不知小女有沒有榮幸,讓太子指點一下,也好讓小女能領悟一番畫畫的技巧。”
“待我空了,定會召你進宮,切磋畫藝的。”皇甫諾心里一陣舒爽。
“多謝太子殿下。”許惠珊眼前一亮。
到了大門口,見許多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圍著那幅宮殿圖在看,皇甫諾和夏云初便也湊過去看熱鬧,慕長封眼尖,忙受寵若驚地上前施禮:“臣叩見太子殿下。”
“免禮!”皇甫諾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指著掛在門口的那畫,明知故問道,“聽說這是府上五小姐之作?真是可喜可賀啊!”
“太子殿下謬贊,小女只是誤打誤撞而已,哪能比得上太子妙筆生花!”慕長封獻媚道。
“五小姐之作,本宮甚是欣賞,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讓本宮拿回去好好觀賞一番?”皇甫諾漫不經心地說道。
“小女拙作,能入了殿下的眼,是她的福氣。”慕長封大喜,忙命人把畫包起來,畢恭畢敬地送到皇甫諾手里。
慕云霆和常太醫一直目送皇甫諾騎馬而去,才又回到書房。
“慕大人放心,除了太子畫上的這滴墨汁,太子殿下的畫并無異樣,想來不會是太子下的手。”常太醫低聲道。
“也就是說,問題就出在四少爺和表小姐畫上的詩作上。是不是?”慕云霆滿臉凝重地問道。
“正是。”常太醫點點頭,皺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四少爺和表小姐是用的同一硯臺上的墨汁,而且就是那個硯臺里攙著了毒汁,此毒融入水之后,還需一盞茶的工夫才能揮出來。所以。下毒的人是算著時間的。”
“有勞太醫了。”慕云霆拱手道,“我心里有數了。”
“慕大人辛苦,不但忙朝政。還要顧及這些瑣事。”常太醫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嘆道,“眼下朝中正是多事之秋,全靠慕大人和眾位大臣苦苦支撐。太子又不是個能統領朝綱的,這可如何是好?”
“一切總會過去的。”慕云霆笑笑。嘆道,“俗話說,債多了不壓身,縱然就是再繁忙。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地處理,日子也得一天一天地過。”
“話雖如此,可是西域那邊的事情卻是迫在眉睫。慕大人可是要挺住啊!”常太醫雖然只是太醫院的太醫,不管朝政。可是他跟慕云霆卻是實打實的忘年交,當年幽州一戰,他也曾經親自去救治過傷員,心里對能征善戰的將士很是欽佩,對慕云霆,自然也是另眼相看的。
他們平日里雖然交往的不多,但是真正有什么事情,卻是能夠坦誠相待的。
“常太醫放心,咱們做大臣的,只管服從命令就是,朝廷自然有朝廷的打算,我聽說最近太后有意跟侍郎府聯姻,意在為太子增添助力,如此一來,太子有國公府和侍郎府兩大助力,在朝堂上說話還是能定住乾坤的。”慕云霆擺擺手,勉強一笑,說道,“扯遠了,扯遠了,眼下我還是先把這件事情查清了再說吧!”
國事重要,家事同樣重要。
夜里,慕云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當時府里人多眼雜,是誰那么大的膽子敢在墨汁里摻毒,竟然敢謀害他的妻兒,真是豈有此理!
外人不太可能。
若是府里,會是誰呢?
沈青黎知道他為此事焦心,便索性伸手把他緊鎖的眉間撫平,沉聲道:“世子不必為此事擔憂,安心朝事要緊,此事就交給我吧!”
“這些事情不用你管。”慕云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又把手搭在她的腰間,輕聲道,“你的任務是好好養身子,切不可胡亂操心。”
“世子,我哪有那么嬌弱,你家里家外地忙成這樣,我卻無所事事,你讓我于心何安?”沈青黎看著他,認真道,“朝廷的事情,我不能給你分憂,可是家里的這些事情,你還是分給我一些吧?你相信我,我能行的。”
“那你答應我,一切以身子為重。”慕云霆沉思片刻,展顏一笑,“那我這兩天就動身去幽州一趟,我把龔四留下來幫你。”
“嗯。”沈青黎往他懷里靠了靠,撫摸著他衣襟上繡著的秋草圖案,說道,“那你在外面行事務必小心,不要讓我擔心。”
“會的,你也一樣,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咱們的孩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認真道,“能做多少做多少,一切有我,你不要太累。”
月上樹梢。
月光透過窗欞影影綽綽地灑了進來,地上一層淺淺的白。
床幔里的人還在竊竊私語,情意綿綿。
隔壁的楚嬤嬤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里屋的偶偶私語,望著窗外的月色,忍不住地想起多年前年輕時的自己,那時,她和他也是這樣,常常一聊就到了天亮,那些往事啊!想著想著,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夏婉冰端坐在貴妃椅上,寒冽的目光從面前兩個側妃的臉上緩緩掠過,似乎在極力隱忍著心里的怒氣,冷聲說道:“太子最近打算納新人入宮,你們就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嗎?”
“回稟太子妃,妾身未從聽說此事。”其中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圓臉女子不卑不亢地說道,她是戶部李尚書家的庶女,為人乖巧柔順,深得太子喜愛,很讓夏婉冰所忌憚。
“太子最近這兩天都是歇在姐姐那里的,若連姐姐都不知道。那妹妹就更不曾得知了。”坐在邊上的林氏捏著帕子,輕嘆道,“妾身已經有大半個月不曾見到太子殿下了。”
林氏是國公夫人黃氏的外甥女,其父是個從四品的武官,門第出身并不高,當初夏婉冰答應把她納進太子身邊,無非是拉她當個助力。從而鞏固住自己的地位而已。誰能想到這個表妹是個名副其實的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明明入宮比李氏還要早半年。伺候太子的次數卻遠遠不如李氏。
想到這里,夏婉冰忍不住白了林氏一眼,說道:“今天找你們來,只要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新人的住處。眼下就你們兩個的住處離東宮最近,其他宅院相對偏一些。如今新人要來,咱們總得好好安排一下新人住處,省得讓外人以為咱們姐妹幾個聯起手來擠兌新人,你們覺得是給她另擇宅院好呢?還是你們主動讓出自己的宅子。給她騰地方好?”
林氏嘴角動了動,心里一陣不悅,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憑什么給她騰地方?
想了想。林氏訕笑道:“姐姐,現在新人還沒有入宮。咱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現在就給她安排住處,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誰不愿意住的地方離太子近一些?
若只是為了博個賢惠的名聲,給新人騰了地方,那豈不是等于把自己打入冷宮了嗎?
“你懂什么?又不是三媒六聘,入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夏婉冰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這樣的事情總得提前做準備,早點拿出個章程才是,省得新人來了,手忙腳亂地再安排這些瑣事。”
她這樣做,當然不是真的替新人作打算,而是不動聲色地給新人樹立了兩個敵人而已。
“太子妃不必為此事憂心,妾身愿意把嫻和宮讓出來給新人居住。”李氏從善如流地說道,“這樣新人侍奉太子也方便些,妾身瞧著嫻和宮后面的粹玉殿景致不錯,還往太子妃許妾身搬到那里去就好!”
她知道太子妃早就對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眼下,只不過是在試探她罷了!
“粹玉殿有些偏僻,豈不是委屈了妹妹了?”夏婉冰皺了皺眉,說道,“只怕太子不會答應,我看,妹妹還是搬了,另擇宅院安排吧!”
“給誰另擇宅院?”皇甫諾從外面一步跨進來問道,見林氏和李氏都在,不禁又皺眉道,“都什么時辰了,你怎么還不讓她們回去休息?”
“回稟太子,都是妾身的錯,跟兩位妹妹聊著聊著,就忘了時辰了,還以為太子今晚不回來了呢!”夏婉冰自覺理虧,忙解釋道。
“太子。”林氏和李氏紛紛起身行禮。
“哦,說說看,你們都在聊什么?”皇甫諾把手里的畫卷放在桌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三個美人。
“太子,妾身正在跟妹妹們商量新人的住處,李妹妹說喜歡粹玉殿的景致,想搬過去住,非要讓新人住她的嫻和宮呢!”夏婉冰起身走到皇甫諾面前,莞爾一笑,“妾身說還是另外給新人擇宅院的好。”
皇甫諾扭頭看了看李氏,輕聲問道:“愛妃,你真的喜歡粹玉殿?”
“是,妾身很是喜歡。”李氏違心道。
“可是我不喜歡,眼下天越來越冷了,我去粹玉殿找你還得走那么一大段路,你若是喜歡明年春天再搬過去吧!”皇甫諾笑笑,一把抓起她的手,說道,“走,咱們去你的嫻和宮,本宮有一副畫要跟你看。”
夏婉冰和林氏對視一眼,氣得臉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