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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嗚嗚,暘兒肚肚不餓了,姐姐回來、快回來……嗚嗚……姐姐,暘兒害怕……”
從聲音里傳遞出來,對姐姐的依賴和濃濃的恐懼拉回了琴曉秋的思緒。→ㄨ書閱ぁ屋
聲音漸遠,琴曉秋突然心尖一顫,下意識的抬腳尋著聲音跑去。
出于本能的,她想保護那個在暗夜里尋找姐姐的孩子,哄他不哭,想從那孩子臉上再看到簫陽那樣的樂觀笑容。
琴曉秋似乎知道了她來此的意義,為了那個一時找不到姐姐,迷失了的孩子。
至于自己目前到底是個什么存在,琴曉秋已經不在乎了,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哄那孩子不哭。
“肖、暘兒……”差點叫錯,及時改口,明明頭一次這么稱呼一個人,卻似乎稱呼了很多遍,熟悉的令她眼眶發酸:“暘兒,停下來,姐、姐姐在這里。”好在天色黑,自己借尸在一個女娃身上,希望那孩子的姐姐也這般大,先把孩子哄下山。
大半夜的這么小個孩子在荒郊野外,太危險。
琴曉秋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清清脆脆還帶著幾分清甜,很好聽,也很有穿透力。
“姐姐?”那孩子的聲音突然一頓。
琴曉秋及時答話:“暘兒,站在哪里別動,姐姐這就過去……咳咳……”話畢,擔心那孩子聽出聲音不對,干咳了兩聲以作掩飾。
“姐姐姐姐……”那孩子大聲喊著,雖然天黑看不清楚,但僅憑聲音也聽的出,那孩子已經跑過來。
琴曉秋不顧腿上的傷,加快步子,山路不好走,天太黑看不清楚,她真擔心那孩子摔倒滾下來,要是山道旁有溝就更危險了。
“姐姐姐姐……哇……”片刻后,小孩子終于找到了‘姐姐’,一撲進琴曉秋懷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姐姐在這里。”到了此刻,哄孩子已經成了琴曉秋的本能。
小孩到底擔了驚,之前找姐姐時心里害怕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大聲,這會兒找到了‘姐姐’,心弦一松,再忍不住,兩只小手死死的抓著琴曉秋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
琴曉秋心中暗暗猜測,難道她真的是小孩的姐姐?
雖然天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可小孩子自有一種辨人的本能,小孩一點都不排斥她,光聽哭聲,光感覺緊抓她衣服的小手力道,就能感覺出,小孩對‘她’完全是找到姐姐的態度。
好吧!看來她借尸還魂的身體十有八九就是小孩姐姐的。
感覺到懷中瘦巴巴哭的稀里嘩啦的小孩,琴曉秋知道,她舍不下了,哪怕只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得面對不可思議的事實。
“嗚嗚姐姐…不要離…開暘兒…暘兒不…餓,不…吃東西,姐姐不…找…吃的,跟…暘兒一起……”小孩大哭了一通,聲音漸漸小了,兩只小手依然緊緊攥著琴曉秋的衣服,窩在琴曉秋的懷里,打著哭嗝,斷斷續續的說。→ㄨ書閱ぁ屋
餓?找吃的?……琴曉秋下意識的挑了挑眉,腦袋里頭又繞了一個線團。
夢境中,白胡子老頭不是說許她一世榮華嗎?難道她借尸還陽不是白胡子老頭所為?
不管了,先安撫下小孩再說,小孩本來就瘦巴巴的,整個小身子凍得冰涼,要是哭傷了神,生了病就不好了。
“好,姐姐再也不會離開暘兒了,姐姐保證。”應下小家伙,琴曉秋皺眉往山上看了一眼,耳中聽不到異動,不過心中卻有一絲不好的感覺,好像有東西正在快速的靠近。
此地不宜久留,琴曉秋不清楚這是什么地方。不過小孩獨自跑出來找人,想來家離的不遠,靠近人的地方,山里即使有猛獸也不應該靠近才對。
可是面對陌生環境,琴曉秋到底心里沒譜,一個餓的需要五六歲小孩上山找吃食的地方,很可能因為太落后,人口稀少,如果真是如此,有野生動物就不奇怪了。
想到可能遇到食肉動物,琴曉秋有些擔憂,不為自己,只為懷里的小孩,前世的她赤虎都不在話下,可如今她借用的這副小身板太單薄,走幾步山路就累,要是碰到財狼虎豹什么的,搞不好真要抱著新認的弟弟死一死了。
“真的嗎?”小孩的聲音明顯驚喜,不過很快又淡了幾分,往琴曉秋懷里縮了縮問:“姐姐不哄暘兒,暘兒聽話……在一起……”小家伙明顯不太確定。
“好,在一起,姐姐答應你,永遠不離開暘兒。”黑夜中,小家伙眼中滿滿的淚水折出的那點微弱的光,映入琴曉秋的眼里,讓琴曉秋下意識的許下了承諾。
“走,姐姐帶暘兒回家。”說著話,琴曉秋下意識的想將小家伙抱起來,一使勁兒才發現,竟然抱不起來?
琴曉秋滿頭黑線,心中無比郁悶,前世她那么辛苦才錘煉出來的體能,竟然一點沒帶過來?
不行,必須立馬離開,這地兒一秒都不能待。
想到此,琴曉秋放開弟弟,蹲下身,拉了拉小孩的小手:“來,姐姐背你回去。”她不想讓小孩知道有危險正在靠近。
雖然渾身沒勁兒,背上小孩走起來更艱難,但即使沒有前世的體力,耐力還是有的,一個沒幾斤重的小孩負重,琴曉秋自認不在話下,關鍵是她有些擔心,等不及小孩邁著小短腿踉蹌蹣跚。
琴曉秋挺佩服小孩的,挺多不過兩三歲的樣子吧?這么點小孩居然大晚上獨自出來找姐姐,勇氣可嘉!
見琴曉秋蹲下,小孩懂事的要拉著姐姐的手自己走,琴曉秋回身摸摸小家伙的腦袋,雖然天黑什么也看不到,依然笑著說:“我們暘兒真乖,可是天黑了,我們要快快回家哦!要不然……”爸媽?萬一是留守兒童呢?那爺爺奶奶?好吧!少說少錯。
“哦!”小家伙似乎猶豫了下,點頭趴上琴曉秋的背,琴曉秋一使勁兒站起來,聽到耳旁諾諾的小聲音說:“姐姐,暘兒一點都不重,對不對?”重了背起會累,他不要姐姐累。
“不重,我們暘兒一點都不重呢!”琴曉秋覺得心都快化了,怎么會有這么懂事讓人心疼的小娃娃呢!
“恩,暘兒一點都不重!”小家伙高興的點頭,小胳膊摟上姐姐的脖子,小臉貼在姐姐后脖子上,很幸福的樣子。
背上小孩,琴曉秋快速的往山下走去,天色黑,只能分出路的大概朝向,沿著路一直往前走,足過了一炷香的時候,遠遠看到村莊輪廓,琴曉秋松了口氣。
或許是提著心,注意力轉移,倒是沒覺得背小孩有多累。
眼看著村子就在眼前,而身后的那股危險氣息似乎不見了,琴曉秋這才放下心。
“暘兒,下次不能一個人跑出來,萬一跑不見了,姐姐找不到你怎么辦?姐姐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太冒險了,小家伙初出牛犢不怕虎,得教。
聽了這話,小孩的小身子在琴曉秋背上縮了縮,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依然諾諾的說:“姐姐,暘兒等不到姐姐,暘兒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唉!琴曉秋忍不住暗暗嘆口氣,小家伙說話總是怯怯的,多半家里有個暴脾氣,喜歡大聲說話甚至發火,小家伙八成是被嚇怕了。
他哪里分的清,暴脾氣是在發火還是在兇他?害怕成了小家伙的慣性,久而久之說話也不敢大聲,唯唯諾諾。
琴曉秋忍不住皺眉,這個身份到底是怎樣的生活環境?大晚上小家伙一個人跑出來找姐姐,看來在家中派系里頭,只有和姐姐相依為命啊!那么其他人呢?
……小家伙這么小不黏媽黏姐姐,八成媽不在了。難道是媽不在了,爸娶了后媽?有話說,有后媽就有后爸!
后爸后媽雙向剝削,以至于這對小姐弟在家里缺衣少吃,才變的瘦不伶仃,她的手可一點不像個孩子的手,掌心皮膚粗糙的樹皮一樣,這就是被剝削的證據。
琴曉秋沉眉想了想,心里暗暗打主意,要真如她猜測的那般,那等回去了,一定要跟后爸后媽攤牌。
……或者爸媽外出打工了?姐弟兩跟著爺爺奶奶過,爺爺奶奶年齡大看顧不到,才導致姐弟兩餓肚子?
唉!這樣的話,就得找親爸親媽了,只顧生不顧養,沒點責任心,必須反抗維權。
大不了帶著弟弟單過,琴曉秋自覺重活一世,憑她三十年的生活經驗,想要養活這對小姐弟,那還不小菜一碟!
“暘兒,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嗎?”琴曉秋想了想,終是沒忍住問了句,她倒不擔心暘兒對她產生懷疑,畢竟她還沒確定此時的自己是不是暘兒的姐姐。
也不知是不是真餓著了還是困的,一路走來,到了此時,暘兒已經扶在琴曉秋后背上,腦袋一磕一磕的打瞌睡,聽到琴曉秋說話,一個激靈的挺了挺小身板,頓了頓才說道:“姐姐就叫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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