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妻

081 【請醫】

小孫兒軟軟的模樣落在安定侯眼里,心都快化了。

越是高興,心里就越是難受,安定侯很擔心,他都這把年紀了,要是他死了,小孫兒可怎么辦?今天派去請慕清秋的人又獨自回來了。

安定侯琢磨著,要不自個兒厚著臉皮親自上門去請?

雖然慕清秋拒絕了安定侯的邀請,安定侯倒沒生氣,反而覺得慕清秋避開與天都府權貴結交是明智之舉。

過猶不及、盛極必衰,慕清秋在天昭國民間的聲望很好,且有越來越盛的勢頭,區區小民與皇權爭聲望,這事兒不管放在什么時候,當權者都不會喜歡。

安定侯在朝數十年,知道當今皇帝的性情,皇帝軒轅承天治國有方,卻是個疑心極重的人,要不然當年蘇門慘案也不會定奪的那般迅速,處理的那般決絕。

慕清秋名聲太盛,要是不知道收斂,必定招來軒轅承天的猜忌,甚至引火燒身。

好在慕清秋懂得分寸,知道避諱。

一個不愿與朝中權貴結交的人,說破大天去,也沒人會信,她有不臣之心吧!

安定侯很贊同慕清秋的形事,只是他們安定侯與旁人不同,小孫子被慕清秋救回來的事安定侯給皇帝稟報過,皇帝也承諾,孩子年滿三歲就封世公子。

既然慕清秋是安定侯府的恩人,多點交往也沒什么不妥。

為了免去皇帝陛下的猜測,安定侯甚至已經上了奏折,年后不再入朝,交了手上的職務,只掛著‘安定侯’的爵位在家專心帶孫子。

安定侯想,他是鋪墊好了,可是慕清秋不知道啊!

難道慕清秋把他也算進該避諱的權貴朝臣當中去了?

想到這一點,安定侯越發覺得,干脆自個兒抱著小孫子親自登門算了。

正在此時,管家急匆匆進來稟報,說是慕清秋過來了,看著挺著急,似是出了什么事兒。

話還沒說完,慕清秋已經自己進來了。

慕清秋一進門,便歉意的對安定侯抱了抱拳,道:“侯爺抱歉,沒經過您的允許,擅自闖進來。”

慕清秋擔心弟弟傷勢,形色匆匆,舉動上頗有些英姿颯爽,很有女中豪杰之氣,惹的安定侯心下震驚,他只道慕清秋是福遠將軍的義女,卻不想慕清秋竟也有將門風范。

“侯爺?我急著過來,是有事兒要麻煩侯爺幫忙。”慕清秋神色冷凝,眉宇間帶著焦急。

“不妨事,你說。”安定侯正愁沒借好呢!能給慕清秋幫忙,他當然得積極點兒配合。

“麻煩侯爺幫忙請太醫給我弟弟看傷。”直截了當,慕清秋一點都不想耽誤工夫,慕清暘受傷后又是挨凍又是顛簸,雖然回府后,她重新處理過傷口,但弟弟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傷不是大傷,關鍵是弟弟身底子并不好,再加上失血過多……

“出什么事了?”看傷?有看就有傷,慕清秋的弟弟,且不論是那個弟弟,這事兒光聽著就駭人,好端端的怎么會受傷?安定侯當下不二話,直接帶著慕清秋一起出門。

半個時辰后,慕清秋站在慕清暘床前時,太醫院的院士已經給慕清暘看過傷了。

院士的意思,慕清暘的傷口處理的很好,但受傷后寒氣入體,加上身子虛,夜里會發燒,等熬過今晚,再修養一段時間便漸漸好轉,至于虧損的身子,慕清暘年紀還小,養的回來,不用太擔心。

沒什么大問題,慕清秋終于稍微放點心。

送院士離開的事兒被安定侯攬了,慕清秋也沒客氣,道了聲謝沒有跟出去,而是守在慕清暘的床前。

慕清暘迷迷糊糊,可能是太疼了,睡的并不安穩,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慕清秋一遍一遍的擦拭,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一樣,那幫試圖搶人的人是誰,慕清秋暫時沒工夫過問。

不過,她不會放過那幫人的,以為挨頓打就了事?做夢!

慕清秋覺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該死的,斷一條胳膊算什么,就該滅了那幫人。

琴悅拿著太醫院院士給開的藥,親自去廚房煎藥,肖婉婷跟在旁邊看著,乖巧的待著,不說話。

肖婉婷只在進府時看到慕清秋抱著慕清暘下車,慕清秋身上的氣勢太過凜冽,她有點害怕不敢靠近,但她感覺到出事了,她很擔心那個和玥哥哥長的一樣的暘哥哥。

“還沒好嗎?”許久之后,肖婉婷弱弱的問了一句,她想等藥煎好了,跟著琴悅哥哥一起進去看看暘哥哥。可是等了好久好久,藥還沒煎好。

琴悅緊繃的神經,被肖婉婷小心翼翼的樣子逗樂了,頭幾天這丫頭可沒這么靦腆,看見慕清秋時那股氣勢,一看就是嬌慣著長大的,沒想到也看的清情勢,知道分寸。

恩,不錯,他同意這丫頭給他當弟媳婦了。

琴悅估摸著時間夠了,掀開藥鍋蓋子瞧了瞧,應了一聲:“好了。”完后狀似無意的吩咐肖婉婷道:“去幫我拿個碗過來,濾藥用。”說著話,丟下扇子,拿著墊布把著藥鍋把手,將藥鍋端下火灶。

肖婉婷‘哦’了一聲,乖乖的跑進廚房,問廚娘要碗,廚房里的廚娘那敢讓客人干活,要自己送,被肖婉婷訓斥了一句,才蔫蔫的將碗給肖婉婷,接過碗的肖婉婷,有點小高興,兩只手捧著,小心翼翼的捧到琴悅跟前。

琴悅心里暗暗點頭,小丫頭不錯,不嬌氣。

琴悅認為,無論是慕清暘還是慕清玥,挑的媳婦必須是與慕清秋投緣的才成,慕清秋挺喜歡肖婉婷,加上肖婉婷有眼力勁、不嬌氣,要是肖婉婷和慕清玥長大后,真能走到一起,他覺得挺好。

琴悅將湯藥來回的濾了幾遍,直到藥汁墨黑中帶著半透才罷休。

天兒冷,來回倒幾遍,湯藥也不燙了。琴悅將藥碗放進托盤,拿個碗扣著,端上藥碗去找慕清暘。

肖婉婷緊緊跟著。

跟著琴悅的還有慕清海,慕清海心里非常不安加羞愧,他原以為趕車、煎藥,都是掉份兒的事,可是琴悅做的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