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99章 該如何面對

“呃,我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也許知道了對方的秘密未必是什么好事!有的時候,對方保守著某種秘密,也許是因為迫不得已……!”

朱莉安娜對趙伏波的詢問報以一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回答的同時,小心的聽著趙伏波的反應。難道作為趙伏波身邊的第一乖乖女,朱莉安娜也有什么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嗎?

黑暗中趙伏波看不到朱莉安娜的表情,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話似乎引起了對方的疑慮。他伸出手,攬住朱莉安娜的腰。

“是啊,親愛的朱莉安娜,也許你說的對,或許對方有不得以的苦衷,而不得不保守自己的秘密!”

這句話不但回答了朱莉安娜的疑惑,也使她知道剛剛自己回答的恰到好處。朱莉安娜把臉靠在趙伏波的胸前,眼睛看著無處錫拉島上的光芒。這就像是她心頭的希望一樣,同樣是那么模糊。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交談,只是感受著對方心底里的愛戀同時思索著未來。

亞丁要塞的大廳里的夜晚,比起過去的話,是輝煌了許多。汽燈明亮的光芒,使亞丁行省總督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燦爛。不過也只有在這明亮的光芒下,才能發現那些持了許多的繡花的窗簾居然被蠟燭熏成了黑色。

這時的人還不懂得使用硼酸浸泡過的燭芯,那樣才不會冒出黑煙,而且會隨著燃燒而消退。貴族們使用的蠟燭往往需要仆人們不斷用剪刀,來把過長的燭芯剪掉,否則原本就昏黃的燭光會搖曳個不停。大概搖曳的燭光,恰是中世界歐洲那些傳說的來源之一。

這還是有錢的總督才能享受的待遇,普通人家里用得是會冒出黑煙的油燈,久而久之燃燒著蠟燭的墻壁附近,會形成一絡絡的黑色印記。

但在這兒,當汽燈把整個大廳照得纖毫畢現的時候,所有亞丁總督艾什勒弗的仆人們才發現,這個大廳里是多么的骯臟。

習慣了費萊凱島上生活的宮紫正在飯桌上,毫不客氣的批評著亞丁總督艾什勒弗的原始生活。

“唔,將來我要是在這兒住的話,屋子里要用白灰刷過,地板要重新用我們那兒的瓷磚來鋪一下。還有窗簾、窗戶……哎呀呀,過去那個總督真是比豬還臟,這地方怎么住得了人哪。不過話先說到前面,倘若要姐看守城堡的話,這地方得按我想得裝修才成,而且得你掏錢!”

對此,趙伏波無話可說,論到錢上喜歡砍菜價的宮紫,自然會算得門清。在費萊凱島的白堡里住習慣了,看慣了白墻與鋪設著瓷磚的地面,這個要塞里的房間實在讓人接受不了。

“算了吧宮姐,這一次守城完了,這地方就扔給馬丁老師他們,我看老師他們也不大在乎。這個要塞滿大的,讓他們那些學者住進來。你要是想要干凈,干脆就住到錫拉島的海軍要塞里去,那地方是新建的,你就看著裝不好嗎!”

趙伏波說的是實話,無論馬丁又或者說他手下的那些,邀請來的學者們,大概太過于沉迷在那些新事務的研究上,所以無論對吃還是對住,都不大講究。

“那不行,他們雖然不講究,但我們不能不講究。宮姐說得對,這里的生活環境是得好好整理一下,而且正因為他們不講究,我們才得幫他們講究。不然馬丁老師要是病了,看誰給你搞那些別人都不會的東西!”

朱莉安娜的話立即就得到了宮紫的贊同,對生活環境,這些小女人們實在是挑剔的不得了。趙伏波舉起手做投降狀,不想讓這些小女人在講衛生的情況上,繼續追究下去。不然最后難免又追究到自己身上,那不是自討苦吃么!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那些。現在人手我已經擠出來一些,船上原本的弓手和部分炮手,可以來要塞里。這樣一來,要塞里我們自己的人又可以多大概五百人左右。可是宮姐,就算是加上他們,要塞的守軍也不會超過兩千。剩下的只好是那些俘虜里招了,有多少算多少。大家認為這些力量,是不是足夠守衛亞丁要塞?”

面對即將可能出現的圍困,應該說多少士兵都不顯得多余。現實情況是,趙伏波會帶走絕對的主力,要塞里留下的人有一多半是亞丁行省的人。這些人隨時有可能在戰局逆轉時,突然就變成敵方的人。

趙伏波的擔心,并不能影響宮紫的心情。

“這件事交給姐了,不就是圍攻么,不要嚇唬姐,姐不是嚇大的!倒是你要給大家帶好好頭,就像馬丁先生說的那樣,要講衛生……!”

說說笑笑下時間過得飛快,吃完了飯各人又要去忙各人的,趙伏波以為趁著這個機會,他可以與阿米娜好好談談。

對于他的邀請,阿米娜帶著“警惕”。而且直到此刻,她還多少有些心有余悸,拒絕起來帶著十分的扭捏。

“還去城墻上嗎?那里……那里不行!”

看著阿米娜那慢慢消融的冷冰冰的外表,趙伏波實在是尷尬的一塌糊涂。

“不是那件事,而是……是其他的事情,很重要,我希望私下里和你說說!”

“我不信,騙人的!你定是……我才不上你的當!”

阿米娜拒絕的時候,臉上嫩膚一陣飛紅。她以為趙伏波有話要談,不過是一個借口,因此立即表現出堅決不上當的模樣。

趙伏波一陣發急,整個要塞里除了城墻上,幾乎沒有一個安靜的地方。而且他不知道阿米娜看到那封信會是一個什么反應,直覺中總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比較妥當。

“真的,我真的有事情和你談。要不這樣,你找個僻靜的地方!”

看著趙伏波發急的模樣,阿米娜漸漸感覺到事情似乎不大對頭。臉上的紅潮慢慢消退下去,甚至趙伏波的模樣使她聯想到了白天看到的,她以為是幻覺的那個身影。

“如果我看的沒錯,難道……”

猛然間阿米娜的臉蒼白起來,那個身影的出現,使她想起自己真實的身份。這是一個不能回避的問題,一直在逃避的她,現在就不得不面對那件事。

而且她在心中擔心,倘若是她一直在隱瞞的事情被趙伏波知道的話,那會是一個什么模樣。心里一陣茫然之下,阿米娜直覺告訴她,應該避開這次談話。最少她還沒有勇氣,來面對知道真相后的趙伏波。

“不,我……我有些不舒服……我……”

連著幾聲“我”之后,阿米娜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她看著趙伏波臉上表現出的疑惑,如何面對他,心中卻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巨大的恐懼抓住了阿米娜的心,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件事,轉過身只想要遠遠逃開。

“讓我靜一靜,有些事情我必須想想清楚……!”

急急的交待了一句,阿米娜頭也不回的跑走。趙伏波追了兩步,卻被人拽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動。回過身時,看到的卻是朱莉安娜關心的眼神。

“不,你不要迫她,我擔心如果迫得太緊,她真的會離開!”

朱莉安娜一路之上都在想著那封信的事情,最后得出的結論,那封信未必是揭露她的秘密。從趙伏波的話里她猜測,應該是與阿米娜相關的事情。至于她自己的秘密,如果不是回到法蘭西,那么恐怕這一生也不會有別人知道。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就一直在悄悄觀察著事情的發展。對這種事情,趙伏波一定會探究個根本出來,可惜直接與阿米娜談未必是一個好的選擇。趙伏波怔怔的看著朱莉安娜,知道這件事再也瞞不過她。從兜里掏出那封信,遞到朱莉安娜手中。

“我只是希望提前與她談談,希望她明白,無論她的秘密是什么,都不會影響我們。”

看過手里的信之后,朱莉安娜嗅到了陰謀的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著他們冷笑。又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危機,就要來到他們的面前。

沉吟了片刻,她頗能理解趙伏波的想法。眼下他們在亞丁行省,原本就會面臨著眾多的危機。倘若他們的感情之間出現些什么問題,如果不及早解決的話,恐怕發展到最后,是一個大家都不愿意面對的憂傷的結局。

“是的,伏波,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該聽過那句話的,正所謂當局者迷。如果迫得她太緊,我怕會因此造成什么我們大家會后悔一生的事情。要不這樣,我在這兒看好她,不讓她做傻事。

你悄悄去見那個給你送這封信的人,正如你所說,無論什么樣的秘密對我們大家來說,都不是問題。不過我擔心這是另外一次伏擊的陰謀,你要帶些人,把他們安排在外面!”

“我明白,我不會讓那個送信人跑了的!我要讓他明白,我信任我身邊的人,而不論他是否有什么秘密。無論如何,相互之間的尊重,才是我們團結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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