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43章 重賞的勇夫

“我們是不是該聽那個女人的話?”

說話的是那些僅僅負責帶著自己的手下,看守小艾什勒弗城主大營的外圍的,亞丁東部各城城主之一。說話的人,他拿眼睛注意著其他人的神情。

他們討論的事情是,該不該按照法蒂瑪所說的,當大軍到時讓開道路。最初說的時候,趙伏波還在亞丁行省西部各城下奮戰。此刻不但趙伏波已經回到荷臺達城,甚至馬丁船隊里帶著的兩千阿拉伯軍團的馬穆魯克騎兵,距離這里也不過只有50公里左右的路程。

這就使他們曾經討論過的那個問題到了眼前,該不該投降那個被人傳說為“阿拉丁大帝”的趙伏波。

這一向,他們的日子過的滿愜意。東部各城的補給源源不斷的來到亞丁城,亞丁的作戰,他們又不會真正出什么力。最多就是小艾什勒弗總督,去進行傷亡巨大的作戰時,替他看好戰線就好。

令他們難以取舍的原因在于,固然西線各城已經陷落。甚至那古怪的打法以及裝備,也使他們不得不擔心。

可是,畢竟亞丁有著小艾什勒弗城主率領的數萬大軍,那個阿拉伯大帝居然只帶四千騎兵,就來進行決戰,這未免有些太過托大了吧!

“也許我們才是真正決定勝負的力量,那么未來得到亞丁的人,是不是該給我們更多的好處!”

這個問題使幾乎所有東部的城主都眼睛一亮,話說活在這個亂世里,打仗為了什么?除了金錢、土地、女人之外,還需要什么!

“是啊,不管誰得到了亞丁要塞里的,積攢了幾百年的財富,我們是不是都該分一些才對!”

利益使東部的幾個大城的城主不斷交換著目光,令他們欣慰的是,不管是任何人面對那些財富的時候,顯然都動了心。

“這樣吧,我們是不是可以派人去與那個丫頭談談,要他丈夫給我們多些條件才好。就我個人來說,我更傾向于這個新的大帝!”

某個城主比較傾向于趙伏波,可他的話立即就受到了傾向于小艾什勒弗城主的人的反對。

“我聽說那個家伙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我們總算是于艾什勒弗家世代打交道,倘若他們能夠與那個家伙給我們的一樣多呢?甚至,他們給得會更多呢,我猜失去了西部各城之后,他會愿意分給我們更多的利益!”

最后,還是有對局勢有著比較客觀認識的人出來說話。

“要我說,我們給他們創造一個戰場,讓他們去打。到時誰羸了我們就與誰合作。第納爾固然使人喜歡,但要是站錯了方向,那可不是件好事!”

某人的話一說出來,立即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

“對,我看這個辦法對!諸位城主閣下,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倘若他們雙方打得精疲力竭的時候,我們再動手的話,難道我們大家之中,沒有一個人可以勝任亞丁總督的角色么?”

這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沉默了起來。作為戰場上的第三方,他們的實力并不算太弱。雖然比起小艾什勒弗城主的大軍人數要少些,可截止目前他們除了防御海岸之外,根本沒有進行過什么戰斗。

此消彼長之下,他們的實力比起小艾什勒弗城主的大軍,也差不到哪兒去。倘若能做成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局面,那這一次東線各城的城主真的就賺到了。

“這件事……”

這件事使各城的城主,從原本受誰壓榨的想法,轉變成了將來誰為亞丁之主的局面。整個談話的場面變得有意思起來,勢力大的城主固然想要拉攏一兩個幫手,將來好取得總督的位置。勢力小些的,則看著一個個城主的臉,猜測自己可以攀上誰的那棵大樹。

顯然走對了路,就會從亞丁要塞里那積累了幾百年的財富里,得到一些好處。倘若走錯了路,搞不好連自己的城主都要搭進去。

“可是那個即將占據整個西部各城的阿拉丁大帝,我們是不是對付得了他?而且無論將來誰當了亞丁的總督,恐怕都少不了要與他的勢力一戰!”

這顯然是深謀遠慮的話,能提出來的人,大約是想看看,到底有誰對亞丁總督這個位子有意思。

“喂,諸位,我考慮這件事并不是這么簡單!”

坐在大帳角落里的某位城主,喝著玻璃杯里的奶茶,看起來是一付胸有成竹所以慢條斯理的模樣。

“你們大概是忘記了,無論如何,我們在名義上還屬于巴格達的哈里發陛下。倘若這件事沒有得到他的認可,恐怕無論是誰坐了亞丁總督的這個位置,都不會太安穩吧!”

這是一個當然的問題,除非占據這里的勢力力量非常強大,同時也非常富有。他的強大可以阻止其他自稱國王的,行省總督的進攻。富有到巴格達的哈里發,會給他一紙總督的任命。這在撒拉丁做成的,軍事分封制里,是成為國王的重要前提。

“唔……這件事……諸位……我想無論將來誰做總督,目前我們還是要應付那兩個勢力的對決,恐怕這件事才是我們今天晚上商議的主題吧!”

說到眼前的事情,帳中的人都不再說話,所有的人都變得面面相覷起來。事情明擺著,亞丁要塞里的黃金固然可愛,可要誰挑頭與那個“阿拉丁大帝”作對,誰都覺得有些擔心。心中害怕的事情是,倘若小艾什勒弗城主被那個家伙打敗,而自己又挑了頭。別看眼前這些家伙一個個信誓旦旦,到時在背后開閘放水,只怕如何死的都不明白了。

“要我說,我們大家可以靜觀其變,到他們決出勝負再商量我們的行止也不遲吧!”

先前喝茶之人,這時放下茶杯,又接著提了一個問題。

“可是那個丫頭現在就要我們按她說的做,倘若不做的話,只怕此事也就難以善了!試想,阿拉丁大帝大軍到時,我們不讓開大道,又如何……”

一個個問題擺開后,所有人都不再說什么,看樣子都是在等著別人拿主意。這就是政治,不過是些爾虞我詐的交談而已。

“我們如果要動手的話,可能只有一個機會。就是在他們交戰的時候,我們從后面對雙方開戰。”

在寂靜的大帳里,此言一出立即就震驚四座。剛剛還在靜中待變的諸位城主,一個個交換了一下目光。

“我們按那個丫頭的交待,讓開大道讓他們糾纏在一起。然后我們趁他們打得兩敗俱傷之時,再從后面動手,恐怕只有這樣這件事才辦得成!”

諸位城主依然在交換著目光,顯然他們并不愿意現在就表態。可隨后,說話的那個端著奶茶杯子的城主,又慢條斯理的接了一句。

“既然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那我就要說,諸位應該在那天到來的時候,都集中在我這里。不然的話,就是想要出賣我們。我可以保證的就是,在打敗他們兩家之后,我們再動手并取得勝利之后,亞丁行省的總督,由我們大家商量推舉。而被推舉的人,則需要把亞丁要塞里的財富分配給大家,同時收取的稅不得超過現在的五分之一。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家感覺怎么樣呢?”

大約這個喝著奶茶的人,已經鐵了心要打這一仗了。畢竟,亞丁行省就被那個阿拉丁大帝的,不足五千人的軍隊取得的話,未免有些太兒戲了。

城主們互相交換著目光,他們心中的相當基本上相當。固然法蒂瑪與他們商量的事情,以及亞丁行省現在局面的發展使大家都有些擔心。但如此就把巨額的財富拱手相讓,也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好吧,我看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如果我們決定如此辦,在打敗他們之后,再派信使去巴格達!”

“我也看這是個好辦法!”

“大家都同意的話,我看就由您暫時率領我們東部聯盟。當然我們也不讓您白忙活,到時分配亞丁要塞里的財富時,您總會是最大的一份!”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剛剛一直在喝著奶茶的那位城主,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桌上。用手捋著自己的回教式的大胡子,看著諸人緩緩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是不是都立個重誓,如果有誰要出賣我們的話,我們就攻破他的城市,把他的財富平均分配!”

“我向安拉起誓!”

“我起誓!”

一個個城主因為有人領頭去爭取財富,一瞬間全都變得熱血沸騰起來。畢竟亞丁要塞里,那積攢了數百年的財富有到手的機會,總是件不錯的事情。

“好,從今天起,我們要秘密裝備打仗。而且到了那一天的到來,我們先讓阿拉丁大帝的軍隊過去,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再動手。不過前提是,那一天你們大家都要聚集在我的大帳里。誰不來,我們就攻他的城,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