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在局中迷,當宮紫的一句“還真可憐呢!”說出口之后,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的心底里,一直被理智壓抑的那種憂郁涌上心頭。是的,自己的“可憐”,誰人能夠理解呢。作為薩利赫.奈季姆丁的寵妾,看似無限風光,其實內里的苦楚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宮紫,恰是猜中了這一點,才設今天這個局,打算用一點小小的誘惑,使她的心變得偏起來。
“瞧瞧您的手,都冰成什么樣了,哎……您還是隨我來吧!”
宮紫抓著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的手,把她拉向那個有著明亮燈光的車里。此刻車窗上的百頁窗已經放下來,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那兩個丫頭在里面做什么呢?”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而且在以自己的皇家衛兵為主力的,龐大的營地里,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實在不該有什么害怕的地方。
當她跳上車門處的臺階時,目光可以看得到車內的情景時,她的心中不由感覺到了慶幸。心中慶幸之處在于,這一次蘇丹薩利赫.奈季姆丁派自己來評價這個工程的可能性。這都是自己這兩年以來,苦心積慮要達成的目標。
就是蘇丹除了自己之外,不再相信其他人。倘若從現在朝廷上的事情來看,局面也恰恰正是如此。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薩利赫.奈季姆丁已經垂垂老矣,不然這樣的生活她能夠過30年,自然也就不會別做他想了。
現在的問題是,老蘇丹死了,自己的安全、財富、地位全都會失去。這就是她不得不設法,周旋在那些有軍權的大臣之間的原因。歸根結底,不過僅僅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罷了。
當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已經驚呆了。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如此懂得享受生活,也不相信這些東西居然就會真的存在。
雖然車上的燈光遠沒有車外的明亮,但那些放在可以開合的玻璃龕中的蠟燭,卻為整個車里提供了大量的光明。至于汽燈,則被調整到了最小的火焰,而蠟燭顯然不是為了光明,僅僅是情調而言。
雖然這些生活的美吸引了她,可宮紫關門的動靜,又使她稍稍有些害怕。可當宮紫關上門后,整個車廂里的溫度迅速升高。這是因為帶有夾層的,填著保溫填料的車的保存了熱量,而那個炭爐,則把熱量通過車上的銅管,傳遞到整個車廂里。
一陣摩擦的聲音過后,車廂里出來的人,卻使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迅速放下心來。畢竟在自己的營地里,在一個全是女人的車廂里,她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出來的是索菲婭,剛剛洗完熱水澡的她,這里頭發上還滴著水,甚至身上不過圍了條毛巾,僅僅遮住了重要的部位。16~7歲的少女人身體總是美妙的,尤其是像索菲婭這樣經常接受武士熟練的姑娘。
在同齡的姑娘之中,她有著長腿、隆胸、纖腰,這使其他姑娘們不免要羨慕的身材。當她看到了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的目光時,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彎著腰飛快的跑進了內室。
“這丫頭!”
這時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的目光落到了白天下棋的那個小桌上,此刻上面什么也沒有,倒是旅行車最前面的地方,由于不需要什么駕駛室,那兒卻成了廚房兼飯廳。
一個圓的瓷面的木質桌子,要讓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看的話,僅就那個有彩繪的桌面,就值了大錢了。此刻在那兒已經有一個人在忙碌了,卻是白天在玩智力游戲的那個金發丫頭。
桌子上一個怪模怪樣的銅鍋正在冒著熱氣,上好的瓷盤子里放著許多切好的肉食與蔬菜。一些銀制的筷子,在燈光下與那些餐具相映成趣。
宮紫等她看完了這一切的時候,才揚聲問了一句在里面換衣服的索菲婭。
“索菲婭,還有熱水嗎?”
實際在下午宮紫自己洗過之后,馬車上的水箱就已經重新上滿了。當然這些準備工作的前提,都是宮紫的猜測沒錯。即,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會在夜晚來臨,扎營的時候來看看旅行車,這最新奇的玩意。
退一步講,倘若宮紫的猜測錯誤,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忍得住她的好奇。那么在他們完成了試驗之后,借著她的震驚,依然要達到這個目標。即新的生活,產生新的觀念。
那么現在既然她已經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她從寒冷中解放出來。讓她明白坐那么高,又冷又孤單,是一種多么愚蠢還要加上無聊的炫耀。隨后還要讓她從新的華服、美食之中感覺到,她現在所謂的宮廷生活,其實與生活在骯臟而又沒有質量的地獄里面,根本沒有絲毫的區別。
當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在宮紫富有技巧的勸說下,脫掉自己那遮掩了美麗的阿巴婭長袍,在舒適的浴缸里浸泡著身體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舒服的跳起來。
因為這輛車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舒適,又使人放松。尤其招呼自己的那個女人,是一個多么善解人意的人。現在可以想象得到,當自己坐在那個高高的,所謂帶著尊貴氣的座位上,是一種多么使人好笑的地方。
說是代表著權利,除過友好之外,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并沒有感覺到眼前這三個女人,對自己有絲毫的懼怕或者說過份的尊重。當然,她不了解,想要如今的趙伏波尊重,拿不出足夠震懾的武力,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面對熱兵器,盡管是“宮紫火雨”與“穆克飛彈”的,如此原始的熱兵器時,數量并不是什么值得人尊敬的理由。趙伏波的目標,并不是這愚蠢的阿拉伯地區,又或者說此刻還在黑暗百年中的歐洲。
不然的話,這些地方面對那些堪稱原始的熱兵器,又值得幾攻呢?
當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在沐浴過之后,心中卻不由得擔起心來。尤其是宮紫親自給她送進來的服裝,甚至沒有蒙面的面紗時,她開始惶恐了。
“小姐,您不必如此擔心。在這里不會有人看得到您,而且您以前也都是蒙著臉的,那么現在就算是您不蒙臉,又有誰認得您呢?您那些衣服,已經在風中吹了半天,我叫我的丫頭給您洗了。所以我說小姐您只管穿上,明天清晨上車之前換回去就是。不過我只要一想到您明天還要一個人坐孤零零的坐在那上面,說真的我都禁不住要心痛的!”
在宮紫的連哄帶勸之下,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穿上了大宋式的宮裙。幾乎就在一瞬間,她的被愚蠢的阿巴婭長袍遮蓋的美麗,就再現在了三女面前。
“這哪里是什么寵妾,根本不過是個青春漂亮的姑娘而已!”
四個女人隨意把濕濕的長發綰在腦后,包括那個小丫頭琳達。14歲的她與朱莉安娜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像雙生的姊妹那樣。尤其是早熟的歐洲姑娘,這時已經有了令人驚訝的曲線。
頭一次在吹了一天的冷風,有熱水澡洗的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頭上次穿上了強調美麗飄逸的大宋宮裙,頭一次吃到了火鍋、頭一次乃至了筷子……頭一次實在太多的時候,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不能自己的,要為眼前這些“姐姐、妹妹”亂叫的女人們感覺到幸運。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要是四個女人加一個小姑娘的話,尤其還喝了酒,那就熱鬧了。當然沒有機會上車去與宮紫親熱的趙伏波坐在車輛外面,看著窗戶上女人們的身影,聽著車里傳來的女人們的尖叫,看著亂飛的枕頭。趙伏波知道,那兒絕對是夠溫暖,也夠熱鬧。
“這個宮姐啊,她的詭計可是真多啊,什么事情都被她算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明天早晨的事情,她是否算得明白呢?”
被用紅酒灌倒了的珍珠小枝謝杰萊.杜爾,躺在旅行車柔軟的大床上。看著壁龕里那昏黃的,帶著某些浪漫感覺的燭光。她驚訝的發現,在燭光附近的墻上有著一幅男人的畫像。
“他可真是個有味道的男人!”
一頭濃密的卷,彪悍的臉形。可他黑色的眸子中,偏偏有些純真。不過從整體上來看,這是一個魁梧而又健壯的武士。只是看著這個形象,她突然有些眼熟,至于在哪里風過,已經醉了的她根本想不起來了!
尤其這時看著那雙,似乎在盯著自己的黑眼睛,她稍稍有些羞澀。因為她身上除過一身半透明的絲質睡袍之外,只有宮紫給她的,那很美麗,但卻感覺到沒有安全感的內衣。尤其當她喝酒喝得體軟心熱之時,那睡衣則大大的暢開,使她沒有多少布片遮蓋的身體,幾乎完全暴露在這溫暖的車廂里。
“我的天哪,難道我就這樣被他看著嗎?我……我真的……頭好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