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穆克揮揮手,手下的軍官向從蔭蔽物里被推出來的拋石機下達了攻擊命令。不過它們的目標不是近處的攻擊兵,而是那兩個據點里的,攻城一方的拋石機。
天空里一些大的陶罐飛向遠處的目標,隨后在目標上空爆起一團巨大的火球,兩個據點里立即就濃煙滾滾。
這就是穆克一直在等待的機會,只有在對方的步兵開始登城的時候。他的反擊才不會遇到任何回擊,可以說兩個據點里的遠程打擊武器,只有呆呆的在原地挨打。
只要燒毀了對方的拋石機,那么最少亞丁要塞的那些防御設施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擊破。那么憑著這一點點的兵力,以及后山索道上來自海里的補充,他就可以一直堅守下去。
然而,戰爭中沒有什么人可以完全預料到的即將發生的所有事情。就算是準備非常好的亞丁要塞,包括信任著費萊凱島裝備的穆克,這時的計劃卻失敗了。
率領著騎兵隊奔馳在蜿蜒山路上的,小艾什勒弗城主對著那些火焰臉上露出冷笑。這一次有著老財務大臣指點的小艾什勒弗城主,在兩個據點里準備了大量的沙石。
也許會有一些人被燒傷,但那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在受到襲擊的據點里,無論被燒著的人,還是那些被火引燃了的拋石機,立即有人用沙石開始滅火。不管怎么樣,受傷總比死去要好些。重要的是,那些拋石機可以完好無損。還有那些拐點上的弩炮,也是時候該發揮它們的威力了。
這時據點里的滾滾濃煙使穆克放松了警惕,他以為那里的攻城機械已經被摧毀,隨即他命令拋石機朝另外一個據點發動攻擊。
這時冒著一波波不斷的箭雨,在付出一百多人傷亡的情況下,步兵們終于扛著云梯來到了城墻邊上。這時城頭上似乎對于他們視而不見,依然只是在用弓箭不斷在殺傷著靠近的人。
至于他們這些扛著云梯,舉著彎刀的人,似乎不被對方看到眼中。剛剛心里的竊喜還沒有結束,他們就遇到了開戰以來,最使他們摸不著頭腦的東西。搭在城頭的云梯,好不容易在那些“鋸齒”樣的墻上放穩,可只要上去的人爬到一半的時候,梯子必然會歪斜,然后把所有的人都摔下來。
他們自己的弓手,在來到城墻的過程上,都已經死在了那些狙擊弓弓手的箭下。步兵們舉著刀,望著高高的城墻,不知道該怎么辦。尤其在沒有聽到退兵的號角時,他們向回跑的話,搞不好是要被自己人作為懦夫殺掉的!
后面的人并不知道他們為何不登城,只看到一個個云梯豎在那里。可是就是不見步兵登城。他悄悄的從自己藏身處只露出眼睛,看著前面登城的情況。這不禁要讓指揮的軍官罵將起來。
“他.媽的,倘若步兵不登城派他們到前面去做什么呢!”
話音沒落,羽箭那迅速的破風聲傳來。他下意識的向內一縮。一枝長箭掠過他的頭頂,落后的身后。這讓他冒出一身冷汗,倘若脖子沒有那一縮,這會他已經被一箭透腦了。
亞丁要塞城墻下的步兵們,只能眼看著梯子一次次的歪斜,望著那厚厚的城墻干瞪眼。無論后面還是前面的人,面對亞丁要塞的時候,都感覺到了許多的無奈。
“你們這些狡猾的混蛋!”
城下的舉著彎刀與盾牌的士兵,無奈的仰起頭向城頭上叫罵。只是對于他們的漫罵,宮紫早就設計好了對付的手段。那玩意是馬丁在飲食方面“發明”的副產品——催淚粉。
只見城頭上的人拿起個小籃子,只向下一傾大片的經過了辣椒、胡椒、花椒、芥末共煮液體中浸泡過的,并重新干燥、磨細的粘土從空中傾瀉下來。
在這里要提一句,辣椒據說是從南美傳來。但在中東地區,馬丁也找到了這些玩意。只證明一點,和煙草一樣,不過是南美的土著人最先使用,但絕對不是說僅僅只是美洲才生長這些植物。這是一種很荒謬的見解,畢竟根據板塊學說,古大陸原本只有一處而已。
因此,應該說諸如煙草又或者其他什么作物,只是某地方的人先使用或者培育來使用。其他地方的人,學來的是使用,但并不明沒有那種東西。就像是煙草這種植物,或許在世界許多地方都有,但沒有人會吸如此而已。
這些東西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比石灰粉更狠。尤其是芥末,本身就是一種具有強烈催淚性的物質。這東西別說入眼,只吸進肺里也不好受。原上帝和真主保佑這些可憐的,被嗆去了半條命的士兵,不要因此而害什么肺病。
因此城下的士兵僅僅只罵了一句之后,一個個只好用他們的頭巾,把臉蒙上。甚至這也不管用,畢竟人不能閉著眼睛打仗。
實際這些東西只不過在中東地區不那么常用,但在當時的大宋,這種與熱油、滾石之類的硬殺傷武器相對的軟殺傷武器,并沒有少用過。只不過多數人喜歡石油,但這種浸泡并磨細的粘土更便宜。
眼睛、鼻子里涌入這些無法阻擋的細塵之后,攻城的步兵開始潰退。他們面對一不能登城撕殺、二不能睜目、呼吸的的地方,逃跑是唯一的選擇。這里城頭上的人再度歡呼了起來。
可惜他們歡呼的實在是早了些,當攻城的步兵們退出幾十米開外的時候,依然向外冒著濃煙的兩個據點中,突然飛出大量的石彈。
“注意,石彈來襲……!”
朱莉安娜的尖嗓子,再一次救了城頭上那些人的命。習慣性的,他們向處蹲下身子,把身體藏在那些垛口的后面。宮紫也奔向朝著院子的窗戶,尖著嗓子向院子里的那些奴隸弓手發出命令!
“快回來……回來……散開……”
然而他們必須有五百人之多,雖然一些人能夠及時躲進他們來時的地方,但更多人卻不知該何去何從。就在他們混亂的時候,成群的石彈,已經從兩個據點上,向城堡里拋過來。
打在城墻上的石彈,發出巨大的響聲。
“轟……轟……嘩啦……嘩啦啦……”
石彈擊中目標時,那些被擊碎的城頭上的磚石發出碎裂、倒塌的聲音。一些沒有來得躲避的人,在被那些石彈擊中時,發也駭人的慘叫聲。
而打在院子里的石彈,卻可以一連擊中好幾個人。巨大的沖力不但打得人骨斷筯折,而且亞丁要塞里的拋石機,多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毀壞。這也包括城頭上的飛燕弩炮。
穆克完全沒有聽得到,亞丁要塞里會遭受這樣的打擊。他被眼前的損失震驚的發呆,心中的痛苦就處不必細說了。
“怎么會這樣,明明燒掉了啊!”
他喃喃的聲音幾乎沒有人聽到,但這大概是穆克第一次在說話時用上了感嘆形式。令他不解的是,剛剛明明已經摧毀了對方的拋石機,怎么可能這么快就修理好,或者重新完成裝配。
亞丁要塞里的院子里,到處都是受傷的奴隸弓手。他們有些人被打斷骨斷筋折,有一些人則已經成為冷冰冰的尸體。而這時,恰恰就反應了,不同的訓練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費萊凱島上的士兵,無論大宋羽林軍還是阿拉伯軍團的士兵,都紛紛上前把傷者拖到安全的地方。從自己身上掏出那個裝有紗布、藥品的小竹筒對受傷的士兵實施救護。撒上以三七、硫磺制作的止血、消炎用的藥粉,包上紗布緊接著就送向軍醫那兒。
費萊凱島的軍隊,有著應該說是這個世界上最龐大的軍事醫療單位。最少每一小隊里,有一個會簡單急救的士兵。隨后以五十人為單位,配備一個十人的軍醫小組。
從此戰開始起,就一直相對清新的軍醫們這時也忙碌起來。烈酒、彎勾狀的針,以及止血用的鑷子,就是他們幾乎全部的裝備。好在有了阿拉伯名醫與黃沙城的中醫結合的訓練,他們也將就能夠應付這些事情。
鴉片被用來鎮痛,并不是什么神奇的東西。至于提煉,馬丁作為一個精通化學的人,倒不是不會,只是現在他實在沒有時間來做這些事情。好在,裝在小玻璃瓶里的鴉片濃汁,也能夠起到一些鎮痛的作用,最少可以使士兵們能夠忍受。
而這時,對方的石彈攻擊,并沒有停止。大概因為他們全城的士兵已經跑回去,所以應用起來無所顧忌。
看著再度飛來的石彈,以及更多人受傷的人,穆克告訴自己。
“再不能這樣了!飛燕弩炮,壓制他們的據點!”
在他的狂喊里,安放在安全的塔樓房間里的弩炮,開始向兩個據點,以每分鐘十二~十五發的速度開始發射弩彈。
雖然兩個據點里的人,可以使用沙土進行有效滅火,可當火焰的點燃速度,超過他們撲滅的速度時,兩個據點里的攻擊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