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敵襲……”
趙伏波的軍營里,最先發現來敵的,是哨塔上的瞭望哨。四角的哨塔并不需要現尋找材料搭建。它根本就是現成的,在馬車上運著的東西。到了地頭的時候,它被迅速展開拼裝起來,作為整個基地四角的警戒塔,同時也便于找準圍墻的基線。
因為四個哨塔的存在,因此大宋羽林軍的營地,只要地形許可的情況下,幾乎都是方形。這時營寨圍墻的木樁正在一點一點的打入地面,繩網還沒有來得及布置。哨塔之間,都是那些大車作為圍墻。雖然不能完全添滿,但也可以只留下一些不寬的縫隙。
當敵軍的進攻部隊出現大平原的一側時,立即就被哨塔上的瞭望哨發現。緊接著整個營地都響起手搖警報器的聲音。按照事先的預案,軍官們都奔向自己的位置。
正在中軍帳里商量作戰事宜的趙伏波,與索菲婭以及另外五個來自神圣羅馬皇帝腓特烈二世手下的千人隊的隊長,在警報聲里一起從帳篷里搶出來。
“敵襲?”
趙伏波的目光望向四座瞭望塔,只見塔上伸出紅色的箭頭指向一個方向。這是讓營寨里的軍官,難免迅速做出決斷的參考,尤其是面對這樣的突然襲擊時。
此時趙伏波手中只有不到6000名士兵,2500名火槍兵,被分配在補給線上的小型堡壘里。而他就要用這不到6000名火槍兵攻下一個國家的都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充滿了兇險!
“一隊率領手下,排成齊射陣形,以大車線為掩護,進行阻攔射擊!”
趙伏波隨意分隊了兩個千人隊的隊長,他們伸手從盔甲上的盒子里拽出信號彈來,一拉引信立即軍營里就飛起丙枚不同顏色的信號彈,一個紅色一個綠色。隨著信號彈的升空,營地之中的火槍兵里立即就響起了集合的號角聲。
“都回去掌握部隊,隨時聽我的命令。其他三隊,繼續構筑圍墻!”
敵軍的襲擊,這不值得大驚小怪,畢竟這是來毀滅一個王國的戰斗。而且趙伏波擔心的是,住在阿爾罕布拉宮里的格拉納達王國的王族,會拋棄他們的財富遠遠的逃開,這也為何他要給卡斯提爾王國的國王費爾南德三世去信的原因。當然,倘若格拉納達王國的王族棄都城而逃的話,那么他們就會喪失在整個格拉納達王國的號召的能力,那時再拿下格拉納達王國就更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是戰爭可能會拖得時間長些,那就大不符合趙伏波的意思了。
當他來到大車形成的防線之后時,2000名火槍兵已經在前面排出兩排的緊密隊形。既然是齊射模式,自然可以進行密集的齊射。只要各隊輪流射擊,自然可以形成密集的火力以對付騎兵的沖鋒。
在他們后面是大車組成的稀疏的防線,25門弩炮中的5門,已經被安排到保護補給線的那些小要塞里,因此在這里趙伏波只有20門弩炮可以應用。每個方向四門,雖然不多但“飛燕型弩炮”的可以朝任何一個方向射擊。因此,任何一個方向上,都會有多達12門弩炮壓制火力。
此刻車輛之間,被匆匆的拉上細繩索,高度大約就是騎兵胸膛的高度。這是防備敵軍試圖越過大車線,倘若他們想要沖擊的話,就一定會被被這些繩子拖下馬來。
當趙伏波舉起他的望遠鏡時,敵軍的陣形在他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前面兩排是騎士,然后是重甲騎兵,后面是輕甲騎士,再后面是步兵。不知為何,當趙伏波看到眼前的陣形時,卻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些敵軍是來者不狀善,善者不來的。
“索菲婭傳令,要其他方向的士兵戒備,建立阻擊線,不要讓他們闖進我們的營地里來!還有你的手下盡力集中在這個方向,但不要急著射擊,聽從我的命令!”
這時敵軍在連聲的號角聲中動起來,最前面一排的騎士他們手持著騎士長槍,顯然是攻堅的主力。后面則是如同阿拉伯馬穆魯克騎兵一樣的重騎兵,再后面則是大群的輕騎兵與步兵。當騎士與重騎兵動起來的時候,輕騎兵就如同大雁的翅膀那樣從隊伍中分離出來。
顯然摩爾人對于輕騎兵的使用倒也不如何陌生,他們這一分開,倒叫趙伏波稍稍感覺到麻煩。倘若弩炮要是對那些輕騎士進行持續壓制,那么正面的沖鋒肯定會觸及大車防線。倘若不持續壓制,那么他們的騎射就將對軍營里的人造成殺傷。
“輕騎兵,弩炮打一輪!主防線用定向雷與榴彈招呼他們。”
就在趙伏波話音剛落的時候,敵軍陣營里沖出來的輕騎兵突然加速,同時他們發出尖叫的聲音,用望遠鏡可以看得到他們手上的騎弓,已經搭上箭枝。這與馬穆魯克騎兵沒有多少區別,久經訓練的他們,穿重甲拿重武器就是重騎士,穿輕甲用騎弓就是輕騎兵。專業化的訓練,讓他們有著廣泛的作戰效能。
然而,面對趙伏波此刻的營地他們發動沖擊,不用問營地里的火器一定會讓他們好好的認識一下,武器的差距有的時候可以造成殘酷的悲劇。
隨著重騎兵的加速,步兵們同樣吶喊著加速。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一次的攻擊中,騎兵、步兵幾乎各占一半。這個時代里攻擊一個營地的通行做法也是如此,先摧毀營寨的圍墻,然后騎兵沖擊糾纏在一起。再然后投入大量的步兵,最終解決戰斗。只可惜這種作戰對于充滿了火槍兵的營地,實在是有些欠妥的。
“預備……”
瞭望塔上的士兵眼睛盯著面前的簡易測距設備,那上面早就標識著火槍兵的開火線。大概來說,只要進了射擊距離,那么火槍兵開火三重之后,就會立即退入營地之中,把營寨前面的空地留給榴彈發射器與定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