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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斜眼掃她,看她什么表情,接著說道:“你不會不高興么?他現在都結婚了,似乎沒受到那藥效的影響,好像沒有毀掉他。”
江棠皺著眉頭,咬著嘴唇沒出聲,她不知道季白說的這個消息是真的是假的。她不信任季白,尤其是在程究這件事上來說。
她也不相信程究真的能戒掉,那種藥效那么強,是她親手扎的針,她知道劑量,程究怎么可能沒有事?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藥的問題,程究就算再厲害,意志再堅定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沒有,不受一點影響。
如果真的結婚了,那他染du的事,他父母還有辛甘不清楚嗎?為什么還會結婚,他都變成那樣了,怎么可以結婚?
江棠覺得難以置信,尤其是程究結婚這件事帶給她的沖擊,她覺得不可能的,怎么可以結婚。
季白說:“看你這樣,像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江棠始終沒說話,她表情繃著,似乎是極力忍耐自己的情緒。
季白還在抽煙,笑嘻嘻的,態度讓人看了非常不爽,包括江棠。
“真傷心了?也沒什么事,你也不用這么傷心,也許是我聽錯了,應該不是結婚,是訂婚,或者擺酒。”季白開始胡說八道了,她就是故意的,想看看江棠會是什么反應。
但是江棠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冷靜,雖然有那么一點點激動,但也沒有很強烈的反應。
江棠感覺季白是在幸災樂禍,故意看她笑話。
“我傷心又有什么用,只是好奇而已,那藥很容易戒掉嗎?怎么他什么反應都沒有,季小姐,你的藥是不是有問題?”
季白說:“我的藥是沒有問題的,要是有問題,我是不可能現在還能跟你說話,只能說,小看程究了,他倒是比我想的還要有點本事,居然沒被影響。”
江棠搖頭:“不可能的,如果藥沒問題,他不可能沒有影響,他肯定是有問題,不可能毫無影響。”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樣吧,我再讓人打聽打聽,看看什么情況,但這個消息肯定是真的,我不至于騙你。”季白說中了她的心事,她倒是直接說了,直來直去的。
江棠臉色如常,斟酌了會,說:“季小姐,騙我你也沒什么好處,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季白托腮望著江棠,笑了笑,道:“江小姐,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的確不是什么大事。
“季小姐,不用安慰我,你說得也對,不是什么大事,程究要是沒事,我覺得也很正,我認識他這么多年,他這個人做什么事都挺有毅力的,我也了解和清楚,剛才我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季小姐別在意。”
“對,說起來覺得你很慘,我聽說程究認識那女的也沒多久,他們倆就結婚了,你花了這么多年時間陪他,結果就換來這種結局?挺可憐的,你看看,你要是早點醒悟,也不會受這些罪,就是可惜了。”
江棠回過神來,笑容莫名帶著一股意思,說:“季小姐,你跟我說這些,我怎么感覺有點在挖苦我?我和程究的確認識很多年,我要是和他有什么結果,我們倆也不會如此和平在這里聊天吧?”
“別在意,我也是隨隨便便和你聊聊,不要在意,隨隨便便說說而已。”
江棠可不信她什么隨隨便便說說,都是女人,女人之間那點心思其實互相都知道,也很容易猜測,而季白說這些就是在看她笑話,也都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她是什么反應。
而季白是真的做到了,江棠現在心里咯噔咯噔的,非常亂,她心里木得不行,明知道程究和她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她還存在幻想,就算程究真的想盡辦法戒掉了那玩意,但他的人生都已經毀掉了,他這輩子都別想逃出那藥的陰影了,沒有什么人可以永遠戒掉的,他的人生已經有了污點,別想再洗白了。
這污點將會伴隨他一聲,永遠不可能擺脫了。
江棠這樣想著,心里安慰了些,想想也是,就算程究戒掉了,那又如何,反正他的人生都已經毀掉了。
江棠等季白走了后把自己關在浴室里面,再惡劣的環境她都經歷過,現在的環境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問題,也不是沒吃過苦頭,然而想到程究和她一樣都要經受一些非人的折磨,她心里就會有病態的喜悅。
這種喜悅有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在,也是因為她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自己日子過得悲慘,那他也不能過什么好日子。
這就是她要的,現在發生的這么多事情都是她想要看的。
她不希望程究死,也不希望他就這樣倒下,他最好再努力一點,爬起來,讓她看到他的頑強,要不然,她死也不會甘心。
而程究也成了她必勝的執念,她是不可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她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能回去,她腰回去找程究。
現在不是時候,她還得忍耐,度過這段時間,熬過去,而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
雖然現在活下去很難,非常艱難。
但是那又怎么樣,她還是得想盡一切辦法努力活下去。
程究結婚了,這件事給她的沖擊是真的很不小。
沒過幾天,季白這邊讓人送來了照片,拍的程究結婚現場的照片,她還真就打聽到了,還有照片發給了江棠看。
江棠所有淡定在看到照片的那刻起就全部崩塌了。
她沒怎么見過程究穿正裝的照片,平時都是穿得制服,還有出任務的時候弄得滿身狼狽,灰頭土臉的,也有滿身是血的危險時候,她跟程究經歷過很多很多,非常多,不是一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那幾年,也可以說是她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光。
現在想起來卻都是玻璃渣,每一個碎片都有血,她的血,心頭血。
江棠恨不得撕碎了那些照片,但是撕碎了又怎么樣,她也無法改變已經程現實的事了。
尤其是照片上的辛甘,笑得那么開心,在江棠看來非常刺眼,辛甘這么開心幸福,而她呢?變成了通緝犯,東躲高原地,過著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而且她整個人生都毀了,是真的毀掉了。
但是辛甘和她不一樣,她的人生剛開始,她還嫁給了程究,如愿和程究組成了一個婚姻,而她江棠算什么?
她在這種鬼地方躲著,人生徹底毀掉了,沒有了,她還有什么?
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為什么要讓她經歷這些,為什么?!
她跟辛甘為什么差距這么大?她想不明白,想不通,為什么?
她覺得自己也不必辛甘差,為什么程究最后是選擇了辛甘,而不是她?
要是程究一開始選擇了她,她也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她也會對他好,更不會做什么傷害他的事情。
歸咎到底,也是因為辛甘的出現,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她所有的不幸都源自于辛甘,都是她所導致的。
江棠對辛甘的恨意比對程究的恨意強烈。
也因為都是女人,這樣一比較,她寧愿把所有問題都推到辛甘身上,讓辛甘背負這些罪名。
然而她現在在國外,根本不可能回國。
江棠得承認,她是被刺激到了,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也沒想到程究和她這么快就結婚。
江棠要去找季白的時候,季白身邊的人告訴她,說季白出去辦事了,短期內是不會回來了。
江棠再三追問,季白的手下都不回答。
沒辦法了,江棠只能回去等了。
她找季白是有急事,她想回國,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她要回北嶼。
季白回來后是一個月后的事情了,她這次出去這么久,是有急事,回來還受傷了。
江棠知道她受傷的事過來看她,季白抽著煙反問:“怎么,聽說你有急事找我?什么事?”
“你受傷了?”
“不用關心我,小事,你呢,說說吧,你找我什么事。”
江棠皺著眉看她的臉,說:“你的臉……”
“這跟你沒關系,趕緊說,說完我要休息。”
季白之前去整容了,現在臉上還有紗布,在臉上動刀子需要時間恢復,她這次回來路上出了意外,被仇家暗算了,所以回來才帶傷,也還好,不是很嚴重,就輕傷。
但也說明了她的行蹤被泄露了,也就說明她這有內鬼,但是她還沒有證據,還沒有查出來,所以她現在很警惕,也不信任江棠。
江棠緩了緩,說:“我想回北嶼,我想回去。”
“回去干嘛?找死?”
“我擔心我爸。”
“哦。”季白心不在焉哦了一聲,“回去找你爸干什么,他不知道你都成國際通緝犯了?”
江棠說:“這跟我是不是沒關系,家里就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你放心,我回去看一眼我就走,不會逗留,也不會讓他發現是我。”
“不行。”季白一口回絕,“別想了,我不會幫你。”
“只要你答應幫我,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你能做什么?你真以為你現在有資格跟我叫板?你以為你真做出成績來了?你算什么?”
季白直言不諱,語氣中甚至有幾分輕蔑,看不起她。
江棠莫名笑了笑,說:“季小姐,話也不是這樣說,我現在在跟你談,不會回絕這么快吧。”
“我還要跟你說廢話嗎?你知道現在國內什么局勢,你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知道嗎?”季白嘲笑她的天真,居然敢回去,也不怕出事,還說一點也不怕被抓起來,別以為風波就這樣過去了,這件事不可能這么快結束的,尤其江棠現在的身份已經被通緝了,她還能有什么辦法,回去就會被抓。
這是不爭的事實。
“江棠,這都多久了,你該不會被程究結婚給刺激到了吧?你不是這么沒腦子吧?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比我更了解國內的局勢才對,不是么?”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爸,我擔心他,他就我一個女兒。”
“那你就當你自己死了,沒辦法回去了。聽見沒有?你不要跟我犯傻了,說這種話,現在什么情況你比我更清楚,這種話不要讓我再聽到,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你沒有家里人,你沒辦法了解我的心情,我只是擔心我爸爸而已?”
“擔心個屁,你別跟我裝這些,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腦子?”季白也被氣到了,是真對她無語,“出了那種事你以為一年兩年就能過去?不可能的,別妄想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想作死,可以,自己回去,我不管你,但是在我這里的事你得忘記得一清二楚。”
江棠死死握著拳頭,沒有說話,她脊背都涌上了一層冷汗,就是因為她說的這番話,看這情況,就是不倒算幫忙讓她回去的意思了。
“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因為一個人男人這么沖動,你現在回去,就是面臨被抓,以后你的下半身都得在牢里度過,但是你犯的那些罪,足夠讓你死了,你以為我是你的誰,我會想辦法保你?不可能,我告訴你,你死就死,我可不想死,別把我拉下水,明白嗎?!”
江棠干脆威脅她了,說:“你要是不幫我這次,季白,你別怪我下手狠,出賣你,我剛才是在跟你商量,現在是在威脅你,我也不怕,事實上已經變成這樣了,我還有什么害怕的。”
“江小姐,你倒是有能耐了,你是真厲害,還敢來威脅我,你真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你別搞笑了,行么?”
“你要死,我不攔著你,但是,現在什么風頭,你知道嗎?”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江棠依舊非常固執,“但是我必須得回去,你不幫我可以,但是你別攔著我,至于你剛才說的事,我不會出賣你,但是季白,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這人是有點兒意思,還要讓我幫忙?你是我媽不成,我還得供著你?”
江棠還笑了笑,說:“你倒是可以這樣想,反正對你來說也就是順手的事,我想你肯定是有辦法的,不用我說。”
“你可真的事有意思,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么程究看不上你了,你跟程究之間的相處是這樣的?”
江棠無所謂聳了聳肩膀:“無所謂你怎么說,季白,我也不想和你鬧掰,但是現在事實是這樣,我要是能回來,以后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季白斟酌再三,考慮清楚了,說:“可以,畢竟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挺有緣分的,可以,這次我可以幫你,但是江棠,你要明白一點,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江棠當然知道季白不是好欺負的,所以這次提出這個要求,她也有心理準備。
季白其實心底里猜測她想回國是因為程究,只是不過她沒說,她也就不問了,那就讓她回去,既然她要找死,她也不攔著,無所謂了。
季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幫江棠做了一個新的身份,當然了,讓她避開北嶼,從其他邊境入境,當然這是有困難的,季白雖然有辦法,但是也花了不少代價幫江棠弄到新的身份。
在這次回去,江棠不全是因為家里,她就是沖著程究去的。
但是回去這一趟不容易,江棠吃了不少苦,她還擔心季白會私底下報復她,雖然有驚無險。
而季白在她走之前還特地提醒她,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了,她可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一切全看她自己。
季白覺得自己是裝作了件好事?
她可沒有這么好過的。
就只能說這個江棠對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她還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講堂父親自打女兒出事之后,去隊里鬧過幾次,每次都嚷著要見孟參長,孟參長礙于他年紀這么大了,又不好直接說出真相來,每次都只能安撫老人家,但這也不是什么辦法,這事遲早得解決掉的。
但是老人家不相信這件事,堅信自己的女兒是無辜的,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好幾次在隊里鬧得情緒激動差點暈厥過去,就連隊里的醫生都知道了這件事了,可以說鬧得很大。
孟參長是于心不忍,怕傷害到老人家,都這把年紀了,要真出了什么事,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孟參長還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工資來算是安慰一下老人家。
讓老人家起碼生活上沒有問題。
但江棠父親不吃這一套,他非要一個說法,要還他女兒一個清白,甚至還要程究站出來幫他女兒解釋清楚。
幾次之后,隊里都知道了這件事,其實隊里的其他人心情非常復雜,因為江棠也是他們的伙伴,認識這么多年,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不僅僅是同事那么簡單,所以對于他們來說,非常復雜,因為他們也不愿意相信江棠會背叛他們,還傷害自己的伙伴。
對于江棠的父親幾次三番來隊里鬧的事,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就找江棠父親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