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為我哭墳

第512章 草螞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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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512章草螞蚱

第一卷第512章草螞蚱

薛有道忽然開口,直接打斷了薛玉郎腦中的回憶還有失落。

“薛凝?我看你是被太醫院革職之后,人都糊涂了!沒準就是因為你糊里糊涂,才犯了錯!

就算你是被我與你兄長連累了,是因為今日朝堂上的事情,那你應該恨的也是薛凝!

你只記得薛凝當初給你的那點小恩小惠,但卻忘了,要不是因為薛凝敲了登聞鼓,今日薛家就不會有如今的禍事!

薛家的所有人倒霉,也都是因為薛凝!你腦子清醒一點,你應該跟我一起,去對付薛凝!薛凝才是薛家的罪人!”

薛有道滿眼都是恨意還有不甘,在這一點上,他跟薛明珠如出一轍,都覺得罪魁禍首是薛凝......

薛玉郎被薛有道的話,弄得整個僵硬的站在原地,他腦中混亂,失魂落魄。

原本的一腔理直氣壯,也在被薛有道打了兩巴掌之后,清醒了過來。

“滾出去!你若是再這般,我就讓護院過來,壓著你在院子里打,家法處置!薛玉郎,你也不想明日京都城里,都說你是個打父親的逆子吧?

若是那樣,你這輩子也別想再回宮里當什么御醫了,品行不端,不忠不孝,私德不行,御史都夠參你的,你還想著當官?簡直是做夢!

你要知道,這個家,你只有尊重我這個父親,聽我的話,你才有出路......”

薛有道心里此刻是憤怒的,因為薛家的所有人,都敢來跟自己叫板,沒一個省心的,幾個孩子,還有溫氏......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被背刺,他自以為掌控了薛家所有人,他是如何的成功,是一家之主。

然而,他只是被貶官了,就讓全家人,誰都敢過來跟他叫板,簡直是翻天了!

薛玉郎被薛有道隨手抓起來的書簡,砸到了頭上,甚至還流了血,此刻在夜色中,看著有些滲人。

就是薛有道,都唇瓣囁嚅了一下,對上薛玉郎的眼睛,他最后喊來了小廝。

“來人,將這逆子扔出去!”

“是,老爺。”

薛玉郎渾渾噩噩的被人趕了出去,小廝也沒敢真的推搡什么。

“二少爺,您還是快點回去吧,一會兒老爺要是瞧見您還在院子里沒走,定然又要發火......”

薛玉郎站在院子里,寒冬臘月,一陣寒風吹來,只覺得身子被吹的徹骨的冷。

他唇瓣動了動,不知為何,就是想到了當初,薛凝站在這個院子里,挨凍被罰跪的那天......

他們所有人,都逼著薛凝,讓薛凝認錯,讓薛凝抗下落水的壞名聲,所有人都只顧著薛明珠。

而薛凝沒跟他們任何人求饒,薛玉郎閉了閉眼睛,羽睫輕顫了一下,甚至不敢再想,那天薛凝是如何的孤立無援......

而剛剛薛有道提醒了他,是因為有薛凝,他才當上了御醫,才學了醫術,才被薛家的人認可。

否則之前,他們所有人,都只夸贊薛嚴,只覺得兄長優秀,他一直活在兄長光環的陰影里......

薛玉郎走出院子,漫無目的,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薛凝的小佛堂前。

他站在小佛堂許久,抬手想要敲門,最后卻又停了下來。

薛玉郎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按照以往,他定然是會怪薛凝,因為薛凝敲了登聞鼓......

可這一次,他更怪薛有道,覺得全是薛有道的錯,連累了自己。

薛玉郎心中一團亂,明明自己也是有幾個知心友人的,可是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他不知為何,唯一想要傾訴說話的人,竟然是薛凝......

薛玉郎被寒風垂著,白皙的臉上凍的發紅,他忽然想到,薛凝剛從姑蘇回京城的那段日子。

有一天,他因為薛嚴寫出了好文章,被全家夸贊,而那日他也寫了文章,可他們只說他讀書平庸,沒有人在意,那是他花了很多心思才寫出來的。

所有人只看見了薛嚴的好,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可晚上他回自己院子的時候,卻瞧見了薛凝,從角落里走出來,小手捧著一只草編的螞蚱,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笑得靦腆真誠。

她說,“二哥哥,我覺得你寫的文章比大哥的好,因為你寫的我能讀懂,我覺得能把高深的東西,寫的簡單易懂,才是最聰明的人......

二哥哥,我喜歡你的文章,也喜歡你的字,這個小螞蚱是我編的,送給你......”

薛玉郎當時只覺得那小螞蚱臟兮兮的,半點不上臺面,薛凝還真是鄉下回來的,送的禮物,半點都不能跟明珠相比。

可是薛玉郎也不知怎么了,那日收了那只小螞蚱,原本不好的心情,也一掃而光。

后來,薛凝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失落,那種被家人冷待的感覺,薛凝就像是一個小太陽,溫暖著他,可卻又讓他得到的太輕易,從未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些不屑一顧......

薛玉郎飛奔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推開門,就喊來了小廝。

“找......幫我一起找......”

小廝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薛玉郎在說什么,“二少爺,您在找什么?”

薛玉郎凍的唇瓣僵硬,有些輕顫,“螞蚱......草編織的螞蚱......”

薛玉郎記得,以前他將那個螞蚱,仍在了木質的筆架上,后來他就忘了......

小廝不知道薛玉郎這是怎么了,但誰讓是二少爺呢?他只能一直陪著,跟著......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直到天亮了。

薛玉郎有些狼狽的跌坐在書架的角落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筆墨紙硯,還有一些擺件......

那些擺件瞧著也值錢,可薛玉郎仍在地上,磕壞了也不曾多瞧一眼。

反而,是他手里的那個小螞蚱,他緊緊的捏著,抬手看著,對視著,唇瓣動了動,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卻沒有開口發出聲音。

薛,凝。: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