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只見場上八個人里面忽然倒下一人,對面陣上曾弄叫得撕心裂肺,原來是跟鄂泰對上的曾索叫對手一锏打落馬下,復一锏,結果了性命。這鄂泰殺了一員敵將,得意非凡,就在陣中叫起陣來,“女真小兒,是男人的再派一人過來送死!過街老鼠莫慌,等我再活捉一個,換你回來!”他那晚和張三聊得投機,這漢是個實誠人,早把張三當成自己兄弟了。
張三被綁得嚴嚴實實,口中又被塞滿麻核桃,一聽鄂泰言語,下意識感覺要糟,果然潑皮對于危險降臨的第六感是最準確的,奈何不了梁山軍的曾頭市軍丁們此時卻還能報復張三,只見眾人一頓老拳下來,張三頓時鼻青臉腫,幾個麻核桃從嘴中溜出,他干嘔一聲,奄奄一息道:“你這廝到底是救我還是害我……”
鄂泰見狀大怒,渾身怒火沒地發泄,就往最近的蘇定殺來,蘇定對付一個林沖已經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哪里還禁得住再加一個黑炭?正慌亂時,只聽林沖喝道:“還不下馬,
蘇定只覺對方長槍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穿入自己肋下,還沒回過神來,忽然猛的一股大力襲來,蘇定頓時叫林沖刷下馬來,鄂泰不禁懊惱道:“林沖,別人不來,你也不勝!偏偏別人一來,你就使出本事,好生沒趣!”
林沖聞言一笑,道:“這廝沒死,我家哥哥吩咐要活的,現下捉了算你的!”
鄂泰這才轉嗔為喜,大笑道:“拿去跟王倫哥哥報功么?我要你身上這樣的盔甲!”
“都隨你!記著要活的!”林沖說完,拔馬回陣,史文恭余光察覺到這一幕,見林沖并不擒將,而是飛速趕回陣中,下意識感覺要遭。
果然王倫等的就是這一刻,現在形勢有利己方,而騎兵的主要將領也已歸位了,當即下令沖陣,只見旌旗飛揚,擂鼓聲大作,梁山三營摩拳擦掌的騎兵聞鼓而進。
曾頭市這些橫行霸道慣了的女真人,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眼下連神勇龍敵的史教師都叫敵人纏住,毫無辦法脫身,一時士氣大跌,此時曾頭市只剩曾升一個寡將,不禁埋怨起曾長者來:“一個舍不得,全家都陪葬!爹,你老了,就看兒子力挽狂瀾罷!”
這伙女真人雖然在大宋繁衍了百十年,外面看著像個體面人了,實質上信的還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那一套法則,心里哪有半點仁義禮智信冇?只見這曾升奪過令旗,下令全軍迎戰。正在這時,衛鶴也超水平發揮,將曾密刺下馬去,他是個有心人,見曾頭市手上還有劉唐和張三做人質,也沒有對曾家老二下殺手,只是將他提上馬鞍,回陣而去。
此時木蘭三雄已有二人建了奇功,唯有老大杜輿正和史文恭斗得昏天暗地,勝負不分。但是眼下梁山陣中卻沒有一個人小看杜闡,反而對他都暗起了一股敬意。
史文恭見數不清的騎兵從自己身邊躍過,沖向曾頭市陣營,史文恭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此時陣中只身曾升一人,雖然他素有智謀,但是好虎架不住狼多,更何況對方遠不止是狼!
河北玉麒麟!東京豹子頭!這伙強寇是要將自己數年的心血一遭毀掉啊!史文恭心中滴著血,他還指望靠這些作為自己的本錢,投降朝廷換個封妻蔭子,哪知,到頭來卻是噩夢一場。
杜輿的蛇矛逼得越來越緊了,說實話,史文恭并非沒有招架之力,他只是沒有招架之心了。作為一個狀態型選手,能夠牽絆到他的因素太多太多了。患得患失間他感覺到一種煎熬,眼前的情況很明了了,就是他即便能夠戰勝對方,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了。在這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這一耽擱,很可能導致缺乏有效領導的曾家大軍全面崩潰。
事已至此,史文恭突然悲哀的感覺到,對方仿佛一堵無法逾越的墻,橫在自己和前程中間,他不明白,怎么世事就把自己逼到這么一條絕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