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依舊是采訪。
只不過采訪方從電視臺，換成了曰本知名的圍棋雜志《黑白之間》。
據說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它們靠著無與倫比的編段子技巧，一度成為同行中的銷量頂流，許多曰本圍棋老人家里都堆積著許多往期該刊物。
簡單做完采訪后，時煜被帶到了一個和風間。
門一拉開，就是熱烈的掌聲，老人們樂呵呵地鼓著拍子，慶祝時煜挺進碁圣戰的淘汰賽四強戰。
“恭喜。”
“恭喜。”
“恭喜。”
這下真是EVA最后一集了，發音也全是日語的“偶某得多”。
如此盛大的排場，讓時煜肅然起敬。
和趙冶勛一樣，在座的諸位也是圍棋歷史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人人有輝煌，個個故事王。
來到這個房間，給人的感覺何止是走進歷史教科書，簡直是走進兵馬俑。
“你就是時煜吧？來坐，點心和茶水都給你準備好了。”
古川銀次郎笑得最為和藹可親，招呼時煜在他旁邊坐下。
此等好意，時煜自然盛情難卻。
日韓兩國對于上下級的嚴格要求，時煜也所有耳聞。
原本以為走進來，是一群兇神惡煞的老爺爺圍繞著自己，沒想到大家都這么慈眉善目，和和藹藹。
什么嘛！
誰說曰本高層守舊古板，不思進取？
這不挺有親和力嗎？
好人呀，大家都是！
時煜不得不承認，自己十分幸運。
自從進入棋界以來，遇到的基本上都是大善人。
比如被連刷兩次的詹師姐。
比如對他十分照顧，處處送福利的樊明仁老師。
比如第一次見面，就主動成為經驗包，被時煜刷情緒值，刷聲望的聶嵐。
比如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哪怕是成年人也不宜飲酒的邱嵩前輩。
沒想到出了國，來到曰本，好人也這么多。
時煜也樂呵呵地坐下了，與老人們談笑風生。
然而，在老九段們和藹可親的面容下，卻是——
鬼才想和你聊得這么愉快啊！
幾分鐘前，面對韓國隊的慘敗，九段們又雙叒叕破防了。
不但沒能逼出時煜的新東西。
反而還又讓他裝到了一波大的。
再這么下去，這個研討會就要變成“時煜受害者委員會”這種敗犬意味十足的名字了！
“可惡！該不會真的得出動女高中生，才能將他制服吧！”
大竹悠悠道：“人家都說了，性趣是女仆.好吧，當我什么都沒說。”
瞄了一眼古川陰沉沉的臉，大竹立刻將頭扭過去，抱著個蘋果默默開啃。
不過說真的，就算從女仆店里拉一群女仆過來，對時煜也未必好使。
畢竟那個叫鹿思竹的小姑娘一天到晚在他后面跟來跟去，而他對此卻相當習以為常，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保不齊普通的女仆店店員已經無法影響時煜的道心了。
看來，如今只有在女仆的數量上多下點功夫，來個以量取勝。
“看來，如今只有我們親自出馬了。”古川低吟道。
大竹嚇得面色如土，蘋果都掉了：
“別別別！人家感興趣的是穿上女仆裝的青春姑娘，不是女仆裝本身，我們穿這個，只會適得其反！”
“你在說什么混話？我說的我們上，是指我們要親自下場和他下棋，你想哪去了！”古川再次動怒。
“啊這.”
大竹默默坐到了角落。
古川簡單闡明了一下當前的困境，以及戰術目標。
現在的局面十分嚴峻。
時煜贏下這一輪后，正式進入了四強，離挑戰井山只剩一步之遙。
而己方手中可用的牌，幾乎已經彈盡糧絕了，最嚴峻的情況下，只剩最后一次狙擊機會。
必須得好好把握這最后一次機會才行。
可擺在眼前的最嚴肅問題，依舊是這小子的棋譜樣本太少。
別提什么網棋，那一大摞紙張堆疊起來，看得人腦闊生疼。
最好的辦法，是由大家親自上去體驗一下，用各自的方式去試探，發起進攻。
自己下的棋，所領悟到的東西，總歸是比打網棋譜要多的。
然后將這些領悟到的東西告訴下一個即將上場的曰本棋手，協助其戰勝時煜。
總結：發起自殺式襲擊！展現昭和男兒氣概！
“時煜，剛好今天下午和明天都有空，要不要和我們挨個下下指導棋？我保證，對局費十分優厚。”
古川笑著說。
這是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如何讓時煜點頭同意。
棋手的精力是有限的，下完這么高強度的對抗后，下午多半都會用來休息，沒工夫陪他們幾個老頭樂。
既然如此，就只能動用宇宙基本原理了。
加錢！
沒人能抵擋住這個誘惑！
“對局費？”
“十萬日元一局，怎么樣？”
十萬日元，差不多等同于人民幣五千。
哪怕時煜目前已有20萬以上的身家，面對這五千，依舊很心動。
畢竟，這只是所謂的對局費，相當于和老板們下指導棋，你贏了是拿，輸了也是拿，和白送的一樣。
果然，這群老爺爺都是好人啊！
“真的是十萬元一局嗎？贏了輸了都拿？”時煜以按捺不住激動的口吻確認。
“沒錯，我們就是想學習一下，不論輸贏，都給。”
眼見時煜把持不住，古川銀次郎索性再放寬些條件。
“我有點累了，能改天再下嗎？”
時煜忽然一冷，把古川給整不會了。
這小子前一刻還一副財迷心竅的樣子，怎么這一刻就滿臉冷漠了？
時煜微微一笑。
關鍵時刻，還是畢老師的最后一課發揮了作用。
這種事，要學會拿捏，以及欲擒故縱。
更主要的是，時煜也看穿了這群老狐貍們不懷好意。
前幾天大竹剛來通風報信過，曰本九段正在開研討會對付自己，態度預計不會太友善
結果這時一個個就眉開眼笑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敵意的樣子。
除去心之怪盜團真存在的可能性，那也就只能是搞搞陰謀詭計了。
比如來套取戰術情報，又或者是來磨損他的體力。
這些都不重要。
他的網棋棋譜都是公開，也不藏著掖著，預計井山這段時間主要就是在研究這些，就算多幾張與曰本老九段的棋譜也無毫無影響。
至于磨損體力
時煜抬頭，看了看頂在自己腦袋上的修生養息
歡迎來磨損。
很快，這個詞條就會讓大家知道，什么叫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那十五萬日元一局，怎么樣！”古川狠下心來，一咬牙。
“沒問題！我保證全力以赴！”時煜目光炯炯。
他也沒打算真的拒絕，只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加碼。
更何況，他的buff依舊處于問號狀態，尚待激活。
眼前這些老九段正是絕佳的磨刀石。
“你小子臉變得可真快啊.”
對于在座的各位而言，區區十五萬日元，代價不算太大，只要能將頭銜的歸屬留住，就是值得的。
“那就這么說定了，十五萬日元一局的指導費，請務必全力以赴，我們對你所領銜發明的新中國流十分感興趣，哪怕我們年事已高，也想嘗嘗鮮。”
古川笑里藏刀道。
時煜想的沒錯，搗鼓出更多研究素材是目的之一，另一個目的則是榨干他的體力，讓他后天比賽時昏招頻出，瘋狂打勺。
這件事本來得由JK或女仆來干，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由老夫們親自出馬！
“但我還有個要求？”時煜又說。
“還有條件？”
“我打算下一對多。”時煜說。
九段們一愣：“什么？一對多？”
“是啊，這里這么多人，一個個下的話，估計下不完，所以各位一起上好了。”
這話說得，大家都沉默了。
為了趕時間，無差別地將所有人打一頓，所以決定打好幾個.
聽聽，這是人話嗎？
原計劃是派出在座諸位中的頂尖戰力，盡可能對時煜造成傷害，沒想到他的計劃居然是把所有人都錘一遍，徹底撈個夠。
太囂張了。
再怎么說，大家曾經也都輝煌過，伱就這樣不把我們當盤菜是吧？
這下頭銜開放派和反對派集體相互對視一眼，重重點頭。
這一刻，先放下彼此成見，把這小子先按死再說！
“可以同意，但我們也有條件，那就是只有你贏了，才能拿錢。”古川嚴肅地說。
“沒問題，就是從對局費變成勝局費了，和正常比賽一樣。”
“好！有勇氣，來！”古川的火氣更加上來了，巴掌拍得巨響。
本來只是打算來自爆一波，套點戰術，沒指望以年邁之軀戰勝此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但既然這小子口出狂言，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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