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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真正的考驗來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真正的考驗來了!很烈的酒:ujxsw
行棋至此,手數雖然不多,但格局卻涇渭分明。
時煜跟地鼠一樣,連掏兩個角,而姜昌浩則將棋走在外面,構筑外勢,積蓄力量。
而現在,他終于揮出了第一拳,一沖一斷,平靜的局面陡生波瀾。
第50手,白棋二路一斷!
仿佛早有預謀,姜昌浩很快下出此手。
宛若被電流擊中,時煜微微一麻。
出乎意料的一手棋。
正常而言,應該是牢牢擋住,然后黑棋取角,白棋繼續向外發展。
可這一斷,就有些微妙的不一樣了。
黑棋依舊可以取角安定,甚至安定得更舒服。
但同時,黑棋又多出了棄子轉換的機會。
從原來的一本道單推,變成了炒股二選一。
看上去,好像是白棋出現失誤,給了黑棋機會。
但細品之下,會驚訝的發現,這其實是一種對神經的考驗。
變相試應手!
來自姜昌浩的情緒值?!
“出現了!是姜前輩獨有的試應手!”
一番擺棋,韓國后方傳出驚呼。
普通試應手,是根據對手的走法,來決定自己的策略。
而姜式試應手,則更加高明,與其說是投石問路,不如說是設置天平,拷問對手的神經,令其花費更多時間。
“沒錯!就是時間,某種意義上,這是姜前輩的時間攻勢!”柳永桓仿佛悟到了什么。
如果是普通大賽,這么走棋有虧損之嫌,但在應氏杯這種時間目數的比賽上,則完全劃算。
這就是姜前輩先輸一局之后,認真起來的實力嗎?
居然連賽制的特殊性都考慮進去了!
“回來了!我感受得到,巔峰時代的姜前輩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后,韓方一掃第一局結束時的陰霾,紛紛再次泉水復活.呸,紛紛再次提振起精神來。
時煜也意識到了這點,為之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巔峰狀態下的姜昌浩,棋里全是細節,細節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猶如冰山一樣毫無溫度。
但很可惜,時煜不打算吃這套。
53手,打吃!
55手,貼下!
如果是普通狀態,時煜很有可能會按捺不住棄子的邪念。
但在完美狀態的凈化下,他保持著空前冷靜,貫徹最初擬定好的戰術。
先撈后洗。
猶如黃鱔鉆洞一樣,時煜絲滑轉身進角,再次形成地勢轉換。
“時煜還在撈!時煜還在撈!”
“四、四角穿心?”
短暫但并不激烈的交鋒過后,四角均已定型完畢。
時煜一口氣連穿四個角,赫然是四角穿心之勢,堪稱最為理想生動的開局。
除了那么個別幾個極端份子之外,任何人面對這局面,都會選擇黑棋,畢竟相比虛無縹緲的外勢,還是實地捏在手中更安心一些。
“不不不,別說瞎話,這盤姜昌浩更好一些。”聶嵐也仿佛明白了什么,趕緊搖頭擺手。
“看到白棋這外勢的威力了沒有,多嚇人吶,眾所周知,手持劍鋒的一方只需專注攻殺即可,而防守方則要考慮得更多,所以我認為姜昌浩的布局更加成功一些。”
“好!聶老說的好!”臺下的棋迷立刻鼓掌。
“狠狠搶詹老的飯碗!”
以聶嵐的性格,其實并不屑于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動。
但這盤棋,姜昌浩散發著尤為強大的壓迫力,讓他聯想起這個男人曾經稱霸棋壇的可怕身影。
尤其是現在這個局勢,盡管聶嵐打心底眼,覺得時煜好下,但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加油啊,時煜!一定要撐住,盡可能在進入官子戰之前解決掉他!”
對局室內,時光無聲地流轉,雨后的海風從棋子間穿過,吹響二人的衣襟,像是鳥群飛過戰場。
戰場,正進入到了緩慢的僵持階段。
一方掌握外勢的劍鋒,另一方則掌握實地的堅盾。
經過開局時的落子如飛后,雙方也不約而同踩下了剎車。
畢竟應氏杯的保留時間高達每方三個半小時,如果加上三次罰點,一共是五小時十五分鐘,足夠兩位棋手鏖戰至大道磨滅。
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有足夠的時間周旋、摩擦、試探。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然后是三十分鐘.
角部定型。
回拆,打入虛邊。
三路透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手數的增多,漫長的試探后,姜昌終于把握到了戰機。
第76手,碰!
一口氣,白棋碰入黑棋的左上角之中,尋找戰爭頭緒。
機會來了!
時煜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勝負師的buff也微微跳動。
當然,它發出信號,并不是說這塊棋能夠被全殲。
畢竟這世上沒那么多金哥,就算有,根據頂級賽事的優勝劣汰法則,也坐不到對面這個位置上。
它此刻的信號,代表時煜的確得盡快做出抉擇了。
畢竟對手,是巔峰狀態下的姜昌浩。
作為有那么一段時間,天天拿姜老師的棋譜助眠的鐵桿姜粉,時煜對其后半盤不可思議的官子能力心知肚明,心有余悸。
而對自己的官子能力,時煜并沒把握。
不是說它不強,而是時煜也不知道它究竟咋樣。
沒辦法,實在是缺少歷練機會。
至今為止,還很少有人摸到他的底部。
哪怕對于時煜自己而言,那里都是個黑洞般的謎團。
好在,他對自己的中盤能力,還是略通一些。
尤其是完美狀態下的自己。
必須得在前半盤積累起足夠的優勢,讓他刮出火星子也刮不走!
第77手,黑棋靠!
時煜采取了最激烈的變化,借勁分斷。
姜昌浩也早有準備,第78手,二路刺!尋求眼位!
第89手,時煜高高落子。
依舊是一手二路刺,命中靶心!
“又、又轉換了?”
這次的交手,依舊以轉換告終。
“不,這次轉換是時煜占優,這次我真能感受出來!”古勝山睜大了眼睛。
白棋成功在黑棋的空中偷渡出了一塊棋,可小尾巴卻被攔腰一截,留下一個極大的官子。
這么一去一來,白棋并未掏掉多少。
反倒是一連串二三路混合偷渡后,黑棋的外面卻加厚許多,撞傷了白棋的外圍。
這下,進攻的刀鋒,落到了黑棋手中。
“好耶!這波真賺了!”
時煜以極少的目數為代價,破壞了白棋極大的成空潛力,怎么想這波都是賺的。
將近百余手的交鋒后,時煜終于取得了明顯進展!
“天啊,這時煜也太離譜了吧!這可是巔峰狀態下的姜前輩啊,他怎么還能占優啊!”
“冷冷靜,這樣的受損程度,對于昌浩而言,只是家常便飯!”
金院長艱難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
意識到這盤姜昌浩并未受上一局飛刀的影響,反而狀態又重回巔峰之勢后,整個韓方都重新點燃了希望的戰火。
昌浩,再帶我們沖一次吧!昌浩!
“沒損太多.”
姜昌浩凝視著棋局,深瞳巍然不動。
他也意識到此番交戰,是自己占據下風。
但好在,局勢相差依舊不大,微乎其微。
沒準,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曹燕薰忽然沉吟道,字正腔圓的中文。
“曹老師,您怎么忽然開口罵人沒媽啊。”李弦鐵詫異道,“我中文也粗懂一些,您剛才明顯說了失媽這個詞吧?”
“我說的是中文諺語!連小學三年級都沒讀完的丈育,滾你媽!”
曹燕薰頭一次體會到金院長那樣的血壓上涌。
無可置疑,此番打入,姜昌浩的成績和阿賓一樣并不理想。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棋盤,被縮小了。
棋盤縮小,當然不是指物理意義上縮小,而是指棋子增多,空曠地帶減少,戰斗的機會也隨之變少。
時煜的戰斗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只要被他抓住機會,很有可能一個不留神,就直接死完。
然而,剛才他所占得的便宜并不多。
為了讓棋盤縮小,付出此番代價,完全劃算。
他有可能賺了,但我們絕對不虧!
“要進入細棋格局了,看昌浩表演吧!”曹燕薰篤定道。
對局室內,空氣愈發焦灼了。
棋局的內容依舊并不激烈,但就是每分每秒都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力。
圍棋是這樣的,大龍擊劍叫拳拳到肉的動作爽片,而漫長的官子拉鋸戰,則像是文藝悶片,意境是高深,但就是令人坐不住。
第171手,黑棋向前一沖。
沒別的意思,只是往前破空。
第172手,白棋并未擋住,而是轉手將左側點方的棋子扳死。
像力不從心的中年人一樣簡單沖兩下后,時煜回到左邊,淡定一拐,沖擊白棋的殘子。
全局,基本已經定型,再也沒什么大風大浪了。
正式進入官子爭奪戰。
“局勢怎么樣了?時煜之前占到的優勢還在不在?在的話,還有多少?”棋迷忙問。
“很難說,這都已經是80多手之前的事了,很難說有多少。”
聶嵐撓動著后腦勺。
“是啊,中央的鹽堿之地太多,不好確定邊界。”古勝山也皺眉低語。
鹽堿之地,指棋盤亂糟糟的中腹地帶,雙方的棋子像爛尾樓一樣歪歪扭扭,誰都有可能圍出目,也有可能都圍不出東西。
這是官子最難收的局面,跟這格局一比,九龍城寨都算規劃井井有條的。
“要小心了,這是姜昌浩最擅長的局面!”
大海之上,海鷗展翅而過,姜昌浩棋盒中的棋子也抖了抖。
機會終于來了。
他意識到這點。
如果說時煜的飛刀是棋盤之外的蟄伏,那姜昌浩則是在棋盤之內隱忍。
這么長的時間里,他都深藏在棋盤的雪原之下,忍受著嚴寒。
如果是李弦鐵,早在一百手就受不住了,跳出來決一死戰。
柳永桓也許能忍到一百四十手。
但他是石佛,能忍到一百八十手。
第180手,長考過后,白棋打吃!
這手棋,令時煜即將出手的棋子,又收回去了。
原來如此,剛才的順序出現了瑕疵。
也許其他人甚至都無法意識到這道瑕疵的存在,但巔峰期的姜昌浩卻能將其抓住。
“臥槽!昌浩下了妙手!成功拿住了黑棋的兩顆子!”
金院長再度垂死病中驚坐起。
“回來了!這下真的都回來了!這盤贏了!”崔獨拳頭一揮,緊緊握住。
“patiencefrom姜昌浩!”
“等等?什么情況,我怎么就低頭開個小差,姜昌浩了就吃了倆子?”
聶嵐當場傻眼。
這次真不是搞封建迷信,是真被嚇到了。
詹鶯也瞪住了,像是受了驚的貓頭鷹。
“我去!翻翻翻、翻了!姜昌浩翻了!”
“感動!詹老在這種情況下,還在拼命做法!”
“這、這真不是我做法啊!本來時煜領先的就不多,這被吃倆子,咋下啊?足足四目啊這可是!”
“報告狐公公!詹老又雙叒叕叛變了,其他主播也無一例外出現動搖!就看你了!”
“冷靜!這回輪到我們說冷靜別慌了!”
危難之際,還是木下野狐站了出來,打算發表一些振奮士氣的言論。
瞅了瞅,實在不知道咋發表。
這都已經189手了,棋盤上實在沒啥地可下了。
就算想折騰出點花樣,好歹也得有舞臺啊。
“老、老規矩,快去西天呸,快去看看鹿女王怎么表態!”
不用他喊,大家也真是這么做的。
大棋盤的講解處,從臺下的棋迷,到臺上的解說,全都眼巴巴望著坐在最前排,一邊磕瓜子一邊看棋的鹿思竹。
她放下瓜子袋,平靜起身。
“這棋,時煜還有救嗎?”聶嵐謹慎問道。
這也許是混沌教建立以來,信徒所經受的最大考驗。
在此之前的最大危機,莫過于亞運會對許先,直到最后一刻,時煜才揭曉鬼手底牌。
可這次不一樣。
一是棋局即將下完,棋盤上都快沒地折騰了。
二是對手是姜昌浩,規格遠超以往的對手。
如此嚴峻的考驗,真的有人能承受下來嗎?
鹿思竹抬頭凝視著棋盤,表情依舊和往常一樣,仿佛寧靜的湖泊。
只是,她這次花的時間格外長久,不像以往那樣跟甩狙似的游刃有余,這愈發加劇了眾人的不安。
“找到了,那里。”
鹿思竹踮起腳,指了指白棋中腹被點方的棋形。
“我有預感,白棋之前吃的兩顆棋子,會在這里吐出來。”
“好!既然小鹿都這么發話了,那結局肯定開玩笑吧!這里該怎么出棋啊!”
聶嵐剛放松到一半,臉立刻又耷拉了下來。
這個局部的白棋,怎么看都固然金湯,結構穩定,不像是可能出棋的樣子。
而且,姜昌浩作為最堅若磐石的棋手,想在這個局部給予他重創,就更加不可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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