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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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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事。
時煜一大清早便來到了陽臺上,眺望給天際繡上金邊的晨曦。
昨晚的睡前小通話的確夠給勁。
本來,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區區獎金已經提不起勁了,創紀錄這個想法也只能微微提一點。
結果一通電話一打。
這下不得不盡全力了。
直到現在,他整個人都熱血沸騰,堅硬無比——指拳頭。
“封印解除。”
無需再延遲滿足了。
期待感也拉滿了。
羊已經養剽了。
可以開宰了。
就這樣,時煜身披帶著火焰特效進場了,斗志尤為昂揚。
臉上寫著四個大字。
大開殺戒。
“喲,敏哥好久不見啊,最近變瘦了好多呀。”
時煜見到對手的一刻,露出好久不見的欣慰。
不僅是甲敏俊,在場的每一位棋手,包括工作人員都愣住了。
“你今天打先鋒?”甲敏俊顫抖地問。
“是啊,之前都是最后一個出場,不得勁,這次農心杯想多下幾輪。”
甲敏俊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尼瑪!
還有沒有道理了!
我好不容易撿幾個勺子擠進了農心杯,一上來就讓我打這玩意是吧?
這人早不打先鋒,晚不打先鋒,特意挑我入圍的時候打先鋒,這絕壁是針對!
“號外號外!時煜要打先鋒!”
“好嘛,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開創記錄了!”
“什么?第一盤居然是打甲敏俊?親子局?”
見到這個出人意料的對陣表,廣大棋迷們紛紛上線觀戰。
近兩年來,時煜各種重拳出擊,該打的人基本上都打遍了,除了極個別對手之外,大都讓人提不起興致。
但打傳說中的韓國好大兒甲敏俊,這還是頭一次。
就倆字。
新鮮!
韓方這邊同樣被時煜這波打了個措手不及。
雖然農心杯上的主將位置不涉及特殊加成,但重要程度絲毫不亞于圍甲主將。
主將,意味著最后一個出場,一旦出局意味全隊皆敗。
這要求主將除了棋力最強之外,心態上也得過關,要如定海神針般穩定軍心,鼓勵前面出戰的隊友大膽去拼。
怎么想,這位置都得由時煜來坐。
而他此刻卻選擇打先鋒,原因大概也只有那個了。
挑戰前無古人的農心杯一串十成就!
“豈有此理,居然如此目中無人!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么?”
“就是就是,歷史已經證明,時煜的王朝已經過去了,新時代沒有能載他的船!”
“加油啊!敏俊,用一盤酣暢淋漓的勝利,洗刷過去的恥辱!”
對局室內,甲敏俊并聽不到隊友們的加油,只能感受到棋盤對面傳來的壓力。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仔細回想,這兩年以來,自己是如何生活在這份陰影之中。
再回想,這兩年以來,自己所做出的努力。
我辛辛苦苦修行這么久,可不是為了當上在南天門阻擋孫悟空的十萬天兵天將之一!而是要當諸天神佛!
受死吧,義父——啊呸,受死吧,時煜!
爺今個當定小奉先了!
棋局不由分說展開,以暴風雨的速度快速推進。
“很好!敏俊的進攻勢頭很不錯,就得這樣,將時煜拖進泥潭之中!”
踩著無數填線寶寶的尸體,人們成功總結出了一些針對經驗,并依靠這些經驗,真就在日后的對局中取得了決定性戰果。
還得是進攻吶!
很明顯,經過長達一年半的無敵生涯后,時煜的亂戰水平明顯生疏了許多,不再像以往那樣犀利精準。
如今的他,更擅長優勢之后,簡明定型取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好比美利堅鐵騎天下無敵后,就一門心思搗鼓治安戰去了,壓根沒想過會有正面戰場上的對手。
傲慢是這世上唯一的毒藥。
今天我甲敏俊,就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世人,誰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攻擊手!
第76手,時煜光速一斷,斷得甲敏俊人一麻。
什么?
我只不過在這里稍稍保守了兩步,你還得寸進尺起來了?
從視覺效果上來看,這手切斷相當過分,可謂在黑棋茫茫多的子力中尋求作戰,不利得堪比帶阿斗突圍。
真以為自己叫趙子龍啊?真以為我會像丞相那樣心慈手軟,連箭都不放兩根?
就這么跟你說吧,我——
正打算出手反擊,甲敏俊觸電般停頓。
艾瑪。
還真就不太好發力。
周圍子力雄厚是不假,但掰開了揉碎了一算,都是虛胖,余味糟糕的像是外放了三四天的西瓜,早招蟲了。
這次算你走運,下次絕對不放過你!
甲敏俊灰溜溜回補了一手,忍痛割肉。
第78手,刺!
儼然是和上一步切斷相關聯的好手,時煜繼續得寸進尺。
甲敏俊再次火冒三丈!
生氣!
我十分生氣,后果十分嚴重!
這次不窩囊了,真的要反擊了——
像是手指不聽使喚一樣,他又回補了一手。
望著自己走出的棋,甲敏俊人都傻了。
怎么回事?
怎么在窩囊和生氣之間,我踏馬選擇了窩囊地生氣?
難道我真的被時煜血脈壓制?
第93手,甲敏俊終于忍無可忍,一口氣捅入進時煜的大空中。
之前局勢還很難說,但連續窩囊兩手之后,這棋基本上就寄本上了。
即使如此,他依舊有一顆獅子般的爭勝之心。
過去軟弱的我已經死了,現在是——
見到敏哥也像曾經的金哥那樣跳水入場,時煜喜出望外,當機立斷,二路就是一點,照單全收。
三十余手過后。
毫無懸念。
甚至毫無波折。
黑棋果真全死進去了。
好吧,現在是更軟弱的我。
甲敏俊面如死灰地看著棋局。
完溜。
這下真面對面坐實了時煜好大兒的名號。
“時煜中盤獲勝,開門得紅!”
“好!恭喜甲哥,盡孝成功!”
“大膽,叫什么甲哥?現在是時哥了,懂不懂什么叫太子?”
棋迷們對此津津樂道,欣然造梗。
誰都看得出,甲敏俊中間一度緩手連連,最后又干脆反彈過猛,一步到胃,令人大為震撼。
這要擱古代,準能進二十四孝圖!
韓國棋迷們的反應也不算大。
畢竟時煜哪怕狀態再拉閘,派甲敏俊去擊敗他,多少有些韓式霸凌。
真正的殺手锏,還在后面呢!
“下一個!”
賽后,時煜在鏡頭前高高舉起“一”的手勢。
這姿勢,與其是在說下一個,更像是在表示“onlyonechoice”。
僅僅時隔一天,幾乎沒有任何空閑時間,第二輪比賽就開始了。
下一個對手如期而至。
韓國之后是曰本,井山坐在了時煜對面。
“好久不見啊,時煜.”井山陰沉沉地笑著。
“嗯嗯,好久不見,今年春節,我去曰本找你玩呀。”時煜也樂呵呵地看著對方。
這兩年里,棋界總體發生了很大變化,老將紛紛退場,新人成群上位。
在這番風起云涌的浪潮之中,井山依舊巍然不動。
盡管他的曰本第一人寶座同樣受到極大挑戰,但像農心杯這種出個線還是綽綽有余。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打先鋒了。
感覺就像是特意針對自己一樣。
也很正常。
別說針對了,就算井山趁一個夜黑風高之際,偷偷往自己的座位底下安裝定時炸彈,這動機都是相當充分的。
“比賽開始!”
沒有太多前搖,第二局對弈如期開始。
“你們怎么看井山這局?”崔獨問道。
“不太看好,井山不太行,給予不了時煜太大威脅。”李弦鐵搖搖頭。
“不論怎么說,哪怕他失敗也沒關系,只要能對時煜造成磨損就行。”柳永桓頂了頂反射白光的眼鏡。
“也是,井山這局贏不贏不重要,重點是時煜絕對無法,也不能一桿清臺!”崔獨喊道。
自從上次應氏杯取得了空前效果之后,不少圍棋比賽都加緊了賽程節奏。
尤其是這次農心杯,更加喪心病狂。
不僅一天一局。
賽程也全程連貫,不會出現長期休賽的情況。
也就是說,時煜想要完成一桿清臺的壯舉,他得連續鏖戰十天,連贏十盤。
這難度,簡直比兩年前,在應氏杯上三比零姜前輩更離譜好吧!
這都不是棋藝問題了,而是精力與意志力的雙重考驗。
如果是一年前,那個無敵到拿下全年大滿貫的時煜,或許有可能一口氣通關。
但如今這個狀態下滑,遭遇好幾次負場的時煜,絕無這個可能!
“上啊!井山,別管贏不贏得了,先把他耗住再說,到時候韓國奪冠了,給你頒發勛章!”
金院長也握緊了拳頭,心中燃燒起許久不曾點亮的希望。
最近幾屆農心杯,韓國隊的成績都不大理想。
但這畢竟是韓國圍棋的一塊重要招牌,說什么也得竭盡全力奪冠!
棋盤之上,井山正在有條不紊地落子。
最近一段時間,時煜在圍甲和韓聯上的負場記錄,極大鼓舞了棋界,井山當然也在受鼓舞的行列之中。
進攻是對的。
對付時煜這種武備廢弛,絕活生疏的前世界頭號列強,就得給他上大口徑暴力武器。
甲敏俊昨天失敗,那是他菜,以及他被時煜血脈壓制。
而現在不同了。
伱此刻的對手,名字叫井山耀!
挖入!
井山決定先下手為強!率先沖擊時煜棋形上的薄味。
激戰爆發!
“看好!井山平A了上去!井山優勢很大!井山.井山”
井山投子認負了。
終結于104手,井山局部對殺失敗,卒。
“啊這.這又尼瑪連血皮都沒蹭掉一滴啊!”
回想著這局棋的內容,崔獨不免感到有些發毛。
如今這年頭,大家對混沌流的研究已經堪稱精耕細作到冒煙了,因此布局階段也沒拉太多——
本因如此才對。
現實卻是,五十手過后,井山就莫名有種吃力感,局勢哪哪都好,可就是微妙的落入下風。
最后的那場對殺更是如此,井山一口氣投入了所有時間,時煜則是攏共沒花十分鐘。
真就是字面意義上把井山秒了。
細思極恐!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小子之前在裝弱小?搞扮豬吃老虎那一套?”
想到這個可能性,崔獨冷汗一抖。
如果是別人的話,這多半是開玩笑。
但這是時煜,哪怕單從心理變態這個方向思考,這事都極有可能!
“只是甲敏俊和井山實力不濟而已,下一個輪到我上。”
柳永桓低聲一笑,悍然站出。
第三天比賽,時煜VS柳永桓。
老實說,這么早對上時煜,有點冒進。
在這場高強度的拉鋸戰中,越往后,時煜的體力越磨損,戰勝他的可能性也就自然越大。
但這,只是從整體論的角度出發。
從個人出發,當然更希望由自己來終結時煜的連勝。
既然如此,就不能拖太晚,否則這份殊榮就要拱手相讓于他人。
對柳永桓而言,尤其如此。
要知道.
最近一段時間,不少職業棋手都打破了對時煜零勝的記錄。
而他柳永桓居然至今也難求一勝。
再這么下去,都快0—14了好吧!這孟獲都快成二星了呀!
因此,他必須盡快出手,一雪前恥!
速度開局!
嫻熟擺下混沌流!
柳永桓當然也知道亂戰是對時煜取勝的最佳方法,但他覺得在此基礎上,要學會隱忍。
別像前面兩位兄弟一樣,上來沒多久就送了。
就這么緩緩擺開陣勢
開擺.
擺了。
柳永桓一個冷機靈,渾身一抖。
情況不對!
怎么擺著擺著,這棋真要擺了?
毛骨悚然的感覺竄上天靈蓋。
不知從第幾手棋,柳永桓忽然有一種軍情六處對克格勃單向透明的感覺,仿佛時煜能比他提早十分鐘預判到自己將下哪一手。
于是,就這么緩緩擺著,非但沒發現時煜的破腚,自己倒是被他通盤無妙手,溫水煮青蛙了。
“我、我也.”柳永桓手背上的青筋一冒。
我也打入了!
這高臺跳水一躍而下,時光又將柳永桓帶回到了從前,那次亞運會上,他與時煜第二次相逢.
柳永桓,大龍卒。
真就和前面兩位兄弟,沒有任何區別。
“這”
柳永桓顫抖著按住了自己受到沖擊的幼小心靈。
“回來了兩年前的時煜,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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