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的路程,凡人用車馬,最少需要五六天。但是這三千里路程對方凌及趙春梨而言,也就是在落甌山觀日出,在火龍山觀日落而已。
火龍山占地方圓上百里,山勢雄偉,遙遙望去,似乎有淡淡的靈氣升騰。雖然方凌在查看靈氣方面并沒有什么好的手段,但是至少也能看出此山最少有三道靈脈。三道靈脈,給一個小的修仙門派,甚至可以當山門用。
“這老烈火本來是一個散修,當年本門的陳老祖因為喜歡他釀的美酒焚心醉,就把他納入了本門之中。”趙春梨腳下是一道碧青色的劍光,比方凌御使的白骨劍在賣相上shízài是好了不少。
此時的方凌給人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他對于這位烈火子因為釀酒好而入門毫不意外。千竹教對于吸納弟子本來就很是隨意,就比如他,只不過和披發天王打了一架,蒙這二位介紹,現在也是千竹教的一分子。只是,他們這些外來加入的弟子,和趙春梨這等從千竹教內部成長起來的弟子相比,待遇差了很多。千竹教一般不來管他們,給的hǎochù自然也不會多。就拿方凌而言,成為千竹教弟子這些年,除了披發天王交給他落甌山稍微有一些收入,其他的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給幾塊下品仙石而已。
“這位烈火道友的修為如何?”方凌一邊放緩飛劍的速度,一邊輕聲的問道。
“筑基巔峰,不過這老家伙成為金丹的可能性shízài是太小。所以我看他這輩子也不敢沖擊金丹這個境界!”趙春梨輕笑一聲道:“前些年他達到筑基巔峰的時候,湊著本門陳老祖一次高興,趁熱打鐵。請陳老祖幫他推算了一次成為金丹的幾率,陳老祖說他百中無一,不如守全。”
從趙春梨的話語中,方凌能聽出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看來,盡管這個女子一路上都在說和這烈火子關系不錯,但是在修煉這條路上,還是不愿意別人走在zìjǐ的前面。
百中無一。不如守全!想著這句話,方凌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凄然,畢竟他已經達到了筑基中期。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金丹。雖然他和那烈火子沒有什么交情,但是兔死狐悲的感慨,總是要有那么一分。
“前方就是烈火子居住的烈陽谷。咱們一起下去。”在越過兩座山峰之后。趙春梨向前一指道。
就在他們兩人剛剛壓下劍光,兩個身穿火紅衣袍的男子已經從山谷中飛了出來,這兩個男子其中左側的一個擁有筑基初期的修為,右側一個則是練氣九層。
那筑基初期的男子率先開口道:“弟子江沉龍,拜見趙師叔,師傅剛才還念叨趙師叔,說您怎么還沒過來,囑咐弟子迎接一下您呢。”
“沉龍這才三年沒有見。就已筑基成功,真是可喜可賀啊!”趙春梨在男子身上瞟了兩眼。臉上旋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話語間更顯得有些親熱。
“托趙師叔的福,弟子半年前僥幸進入筑基。”那江沉龍盡管極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但是那滿臉的春風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方凌的目光,正好落在右側那練氣九層的弟子臉上,就見這弟子的臉緊繃著,眼神里除了羨慕,更多的是嫉妒。
雖然初見兩個人,但是方凌簡單的一思考,就已經明白這里面是什么qíngkuàng了,無外乎是兩個平時在一起的弟子,一個突破了筑基,另外一個卻沒有。
“你年紀輕輕就能突破筑基,你師傅也算是后繼有人了。這樣,以后你師傅不在的時候,盡管稱呼我一聲趙師姐就是。”趙春梨長袖善舞,三兩句話,就把那江沉龍說得滿心感激。
在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方凌的身份之后,那江沉龍就讓他身邊的練氣九層弟子帶著方凌兩人進入了烈陽谷。
這烈陽谷外布置著陣法,從外面看,就是一團山間的青霧。那煉氣九層的弟子掐動法訣,一條寬有五尺的火紅通道就chūxiàn在了兩人的面前。
“方兄,因為這烈陽谷下有地火巖漿,不但四季如春,而且火系靈力比較稠密。對于修煉火系功法的人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地。”趙春梨說話間朝著一排火紅色的大樹一指道:“這些火桑木,十年一開花,十年一結果,十年一成熟,雖然對咱們這些修士的用處不是太大,但是普通凡人得到一顆,就能夠強身健體,那老烈火的美酒,就是靠這果子釀造的。”
這烈陽谷占地數十里,方凌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到邊際。處在這烈陽谷內,方凌有一種灼熱的感覺。
“兩位師叔,前面就是接待貴客的朝陽殿,兩位師叔盡管前行。”穿過幾條小徑,來到一座赤紅色宮殿前的時候,那練氣九層的弟子恭謹的說道。
趙春梨點頭,絲毫沒有理會那弟子,邁步走進了那赤紅色的宮殿。宮殿內,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幾個人正在大聲的談笑著。看到趙春梨過來,就有好幾個人同時站起來招呼道:“趙師妹來了,好久不見啊!”
“有些日子不見春梨仙子,你看,都把為兄給想瘦了!”
“春梨妹子,你還說咱們有空好好親近一下,這段時間內,怎么沒有去為兄的洞府坐坐啊!”
面對這些招呼,趙春梨長袖善舞,一一答應,只是瞬間,就成了眾人的中心。而跟在趙春梨之后的方凌,則是被人家直接給無視掉了。方凌看著大殿內三十多個形狀不一的修士,沉吟了瞬間,就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剛剛坐下,就有穿著紅色衣服的年輕婢女,迅速給他奉上了一碗茶水,兩碟果子。
方凌喝了一口茶,就朝著zìjǐ四周的諸多修士打量了起來,這些修士大多衣著古怪,不但有穿龍袍的,更有男修士穿著一身烏黑的乞丐袍,一邊喝酒一邊搓腳丫子的。這些人大多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說話,不過聲音都不是太高,而趙春梨則是被幾個男子圍著,正在那里高談闊論。在方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趙春梨似乎感應到了方凌的目光,遠遠的沖方凌點了點頭,隨即又跟一位穿著青色王侯袍服的男子說笑起來。
在打量了一番之后,方凌就準備閉目養神一番,他來這里主要是為了交換會,至于結交這些千竹教的筑基修士,倒是沒有想法。閉上眼睛還沒有一刻,就聽到一個人快速的跑了過來道:“諸位前輩,家師讓我轉告一下大家,陳玉鵬前輩來給家師祝壽,現在已經到了山外,有想要迎接的,請跟家師一起去谷外!”
這人的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人站了起來道:“陳玉鵬師兄竟然給老烈火祝壽,老烈火這次真是好大的面子!走走走,咱們也過去,平時見到陳師兄一面不容易。”
“我聽說玉鵬師兄前些日子已經將金風策練到了第三層大成,準備沖擊金丹,怎么有空來參加老烈火的大壽?”
“管那么多干什么?再過些日子,陳師兄成了金丹真人,那咱們就得叫師叔了,趁著現在這個機會,趕快過去見見,以后也好說話啊!”只是一瞬間,這朝陽殿里的修士就少了一多半,更有不少人也掐動法訣,準備朝外走。
方凌雖然不知道這陳玉鵬是何等人物,卻也不想表現的太特殊,于是也跟著人群朝外面走去。當他趕到谷口的時候,谷口已經站了一堆人,其中一個滿臉赤紅的矮個老者,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烈火道兄,你真是好大的面子,玉鵬師兄能親自過來給你祝壽,這可是咱們這些人中的獨一份啊!”
“等一會見了玉鵬師兄,烈火道兄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引見一下,過些天我準備去總壇一下,若是有玉鵬師兄幫著說句話,就更好了。”
“我聽說玉鵬師兄修煉的金風策乃是咱們千竹教三大頂級法訣之一,前些年剛剛踏入筑基的時候,就擊敗了攔江劍派一個筑基中期的弟子。”
此時,幾乎所有落入方凌耳中的話題,都是關于那位陳玉鵬的,方凌這一刻想要見一下陳玉鵬的心,也就更加迫切了幾分。就在這時,方凌的目光陡然落在了趙春梨上。
他驀然發現,這個一直長袖善舞的春梨仙子,此時竟眉頭緊鎖,好像有什么重重的心事一般。就算身旁有幾個人跟她說話,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móyàng。這樣一副神情顯然與她的性格有些格格不入。莫非,這趙春梨和陳玉鵬,還有什么說不成道不明的關系不成?想到這里,方凌的心里突然涌出來一些齷齪的猜想。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率先喊了一聲來了,那烈陽谷的禁止陡然全部打開,一道長有十丈的紅色光芒在地上憑空升起。烈火子更是快速的上前兩步,然后滿臉笑容的看著紅芒的盡頭。
在那紅芒中,一男一女邁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