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岳勤的白衣男子說話間,折扇一搖,自顧笑吟吟的朝著身后的一眾人道:“更何況,什么危急關頭,這都是你們危言聳聽罷了,那天河宗和咱們藍玄門歷來交好,這等互換地域的事情,也不錯嘛!”
這白衣男子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是那些跟著他的弟子,卻一個個跟著隨聲附和。他們之所以緊跟岳勤,還不是因為岳勤的叔叔乃是天河宗的大執事么,只要跟緊岳勤,說不定就能夠從藍玄門跳入天河宗。識時務者為俊杰,這點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祖臨書的臉脹得通紅,他沒有想到這個同門竟然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來,當下忍不住道:“無恥!”
這句話,登時就把那岳勤給惹惱了,岳勤手中折扇一點道:“小子,你說話注意點!不然,小心皮肉之苦,更何況我說的是事實,總比一些人吹大氣強。”
祖臨書實在是受不了這等的侮辱,就在他準備不顧一切的給這個岳勤一個教訓的時候,卻聽遠處有人道:“他這話雖然有點欠妥,卻比你不要臉強多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岳勤對于讓藍玄門投靠天河宗的話說得理直氣壯,但是他心里畢竟還有一絲羞恥之心,更何況現在人家已經直接點到了他的臉上。
不要臉,這三個字真是讓他火冒三丈。
現而今,這么多跟著他混的人都在身邊,不將這說話的人打一個半身不遂,那豈不是將他的威望直接扔到了糞坑里?因此,岳勤想都沒有想。就怒聲的質問道:“誰在說話?是男人的給我站出來!”
“我在這里說的,你沒有長眼睛嗎?”淡淡的聲音中,一個身穿普通青色長袍的男子,緩緩的從另一邊走到了平臺上。
這男子看樣子也不到二十的摸樣,渾身上下很是普通。在岳勤看來。正是一個可以立威的好靶子。就在他沉喝一聲,準備動手的時候,那邊的祖臨書突然大聲的道:“路師叔,有人在這里欺負新弟子。”
這一聲喊,頓時讓那岳勤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他最怕的就是那位執法堂的路師叔,剛剛入山的時候被這位路師叔鼓搗了一個生死不如。那可真是讓他難受之極。
現在這個時候,要是被那路師叔抓住,說不定又要受一回罪。當下手指這年輕人道:“小子,我已經記住你了,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你生死不如。”
說話間,折扇擺動的他,快速的朝著石臺下方沖了下去。而那些跟著他過來的年輕人,自然是樹倒猢猻散,看主子跑了,也不敢在這里惹麻煩,很快就跑了個干干凈凈。
方凌看著離去的一眾人,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岳勤要是敢對他揮一揮爪子,他自然會讓這小子生死不如。但是現而今人家已經跑了,他還頂著祖師的名頭。對這些連筑基都沒有達到的弟子動手,有點說不過去。
“這位兄臺,多謝你剛才仗義執言。”那祖臨書快步來到方凌的面前,感激的說道:“現在,您還是趁著岳勤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快點走吧。省得他們找您麻煩。”
雖然沒有運轉心神,但是百丈之內的風吹草動。卻是瞞不了方凌,他哪里會不知道祖臨書口中的路師叔根本就沒有來呢。此時聽到祖臨書善意的提醒。哈哈一笑道:“不用怕他們,就算他們回來,你們還不幫我嗎?”
“這個是自然!”祖臨書握了一下拳頭,恨恨的道:“就算打不過他們,也得讓他知道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有志氣。”方凌呵呵一笑道:“不過,熱血雖然不錯,但是和那些明知道必輸的人拼命,這種有勇無謀之舉,還是不要做為好。”
對于這個有智有謀的年輕人,方凌心里頗有幾分好感,所以不由自主的勸道。
祖臨書點頭道:“兄弟你說的不錯,但是現而今咱們藍玄門大難臨頭,要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人家更不會將咱們藍玄門當成一回事,就算死,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藍玄門受他們的欺負。”
方凌不能說祖臨書的話有錯誤,這些年來,他見了不少修士之間的爾虞我詐,那顆心已經開始變得冰冷,但是現而今聽著年輕人激蕩的話語,還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暖意。
這次他隨著凌泰符等人來到藍玄門,就已經打定主意,絕不容許藍玄門落入別人的手中。但是這種打算,更多的是要將藍玄門當成一個可以讓自己利用的工具而已。現在,看著熱血的祖臨書,方凌不覺對藍玄門有了幾分認同感。
他朝著祖臨書一笑道:“你放心,藍玄門絕對不會落入別人的手中,更不會被欺負。”
祖臨書以及他身后的楚師兄等人,都沒有將方凌的話太放在心上,畢竟藍玄門現在情況的,雖然他們同樣有熱血,卻也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激情和熱血就能夠改變的。
但是他們還是沉聲的附和方凌道:“老兄你說得對,有咱們,一定不會讓藍玄門受欺負。”
“哎呀,時間不早了,李執事該巡視到咱們那里了,快走。”楚師兄看了一眼天色,陡然驚呼一聲道。
幾個剛剛還熱血上頭的小子,頓時哇哇怪叫了幾聲,然后快速的朝著他們住的地方跑了過去。方凌看著這些離去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心里竟然升起了一個念頭——年輕真好。
雖然他表面上很年輕,但是加上前世的年歲,他差不多已經到了四十這個數字了。
“哎呀,光顧跑了,忘了問那位師兄究竟什么名字了!”祖臨書在跑到自己所住的洞府外,有點遺憾的朝著自己的伙伴說道。
楚師兄喘了一口氣,朝著洞府四周掃了一眼道:“明天幾乎所有的弟子都會參拜新來的景玄子祖師,還愁見不了面嘛!”
但是這一日,大多數的人都很冷淡,就算是多日不見的好友,一個個也是點頭示意而已。
祖臨書站在一群師兄弟的后面,不停的朝著四面八方亂看,昨日回到住處之后,他越想越后悔沒有將那位很是投脾氣的師兄姓名問一下。因此,今天一大早,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那位師兄。
可是近千人的隊伍,讓他無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失望。雖然楚師兄等人也幫著他找了,但是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
難道這位師兄根本就沒有來嗎?祖臨書心里懊悔不已,畢竟藍玄門如此的大,說不定以后連碰面的機會都不再有了。
就在他心中念頭閃動的時候,就聽有人突然道:“執法堂的路師叔來了,快點站好位置,不然的話,路師叔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這位路師叔的名頭,確實無比的好用,只是瞬間功夫,所有的藍玄門弟子,都規規矩矩的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在了巨大的高臺上。祖臨書心中雖然遺憾,卻也不敢再放肆的亂看。
那路師叔是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四十多歲的摸樣,身上穿著黑色的道袍,整個人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都安靜一下,景玄子師叔是第一次來我們宗門,遵從掌門人法旨,一會兒所有人都要表現出對師叔的尊重,不然的話,逐出師門!”那路師叔的聲音陰沉,但越是這樣,聽在人的耳中,越是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下方的眾弟子,一時間沒有半點的聲息。路師叔對于這種表現好像有點不滿,于是沉聲的道:“爾等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轟然的聲音,瞬間在人群之中響起。那祖臨書雖然對于這種事情并不怎么感冒,但是畢竟是自己尊重的師叔,所以也老老實實的跟著喊了起來。
日頭越來越高,那耀眼的日光也變得越來越熾烈。可是此時,那位讓他們翹首以待的師叔祖,卻依舊沒有出現。要是以往,絕對有弟子發牢騷,但是此時,卻沒有半個人敢于多言一句。
“來了!”
一個靠得近的弟子喊了一聲,不少人下意識的朝著頭頂看去,就見在四名筑基期的宗門執事以及掌門凌泰符的陪同下,一個年輕的身影駕馭著青色的云朵,直飛而來。
雖然都沒有見過那位叫景玄子的師叔祖,但是此時,連凌泰符都站在一邊的場景,卻已經說明了問題,所以不少弟子都面帶恭謹的朝著他們藍玄門最后一個希望看了過去。
“這么年輕的金丹真人,要是我能夠有他一半厲害就好了。”站在祖臨書身邊的一個弟子,話語中帶著一絲艷羨的說道。
只不過此時的祖臨書,卻沒有心情聽這位同伴的感慨,他正一臉吃驚的看著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師兄,竟然是傳說之中,本門唯一的金丹真人景玄子!這個結果讓他不敢相信,但是看著傲然落在石臺正中的身影,他又不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