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去后,記得第一時間用泥土把全身抹臟,掩蓋氣息。震動沒有持續,我很怕只是和你下來情況相同,單純觸動了機關。咱們必須快速通過,多數獸類智力并不低,等反應過來折返,咱們會非常被動。”
沖叮囑完,等了片刻,不見人動,催促道:“下啊,別浪費時間了。”
大家一起把視線移向呂安如,她知道大家是怕萬個只是公開,無疑是制造群眾恐慌。咬咬牙,按下頭箍卡在耳后的按鈕,啟動護目鏡,開到最大尺寸,護住脖子。完后從包里扯出另個外套,前穿裹在身上,盡量把裸露的肌膚都護住,熱點好過讓毒蟲叮咬。
雙手抓住繩子,雙腿交叉盤上。艾拉對她打了個OK的手勢,呂安如深呼吸下,完后抓緊繩子跳出斷口。在半空晃蕩的前幾下是最難受的,不管是失重感還是心慌感都會讓人四肢發虛。
稍稍適應點,開始往下竄,沒錯是竄。沒太多的時間讓她一點點移,關鍵一點點移,繩子晃得人更惡心。這種時候,真的情愿還不如直接一下來得痛快。
手心讓摸得發疼,總算落地,用力搖了三下繩子做為對上回應。隱約能聽到‘嗡嗡嗡’很多昆蟲煽動翅膀的不善聲音,沖說過的話自動彈出腦海。做出扎馬步的姿勢,單腳踩住繩子固定,單腳死死撐住身體平衡。彎腰去抓地上泥,由于沒拿夜燈,手觸到地上就大感不對。地上哪里是泥,分明就是干巴巴的顆顆石頭。雜草在石頭縫隙恣意生長,有的高度直逼呂安如臉頰。
嗡嗡聲越來越近,繩子緊繃的程度來說,應該第二個人下來了。她這會去找泥的話,繩子無人壓定位,很容易后面的人晃蕩錯位置,下來直接走散。
但不去找,單憑身上的衣服能不能抵擋毒蟲,是未知數。關鍵是氣味,下個人如果下來,一樣會面臨無法掩蓋氣味的問題。
想到此處,呂安如心一橫,把繩子頭繞著手臂緊緊纏了五圈,完后把頭牢牢系回手臂上方。怕來回活動,繩子會被慣性扯開,索性打上死結。回頭再解吧!
側耳細細聽下嗡嗡聲來源方向,把晃在臉上煩人的草從中截斷,揉成團。揉的過程并沒有感覺手掌發麻,除了截斷時青草淡淡芬香,再無其他異味,應該沒毒。抹在手上和衣服上,希望能暫時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
扭身朝來勢洶洶的聲音相反面跑去,邊跑邊留心感受腳底下的不同。雖然隔著鞋,但石頭和泥地總歸有區別。
既然沖說了,肯定在遠的地方會有泥。
隨著她跑動,掛在半空的查理是上不得下不得,更不敢喊。唯有和八爪魚似的,死死勾住繩子,讓自己盡量不往下滑,心里詛咒了始作俑者上百遍。
呂安如越跑越覺得不對,整個石頭地隱隱有朝下的趨勢,而且是弧形的朝下。
翅膀煽動的聲音倒是離她漸遠,可是總不能這樣漫無目的瞎跑吧。
必須找點亮的東西,起碼得看看路。正想著,上面傳來驚慌失措的吼叫,胳膊猛地被綁住的繩子牽動往上一提,不是她急中生智抓了把草,人就被帶飛了。
“查理,你怎么還在中間啊?快下去啊。好多蟲子,呸呸。”
布朗特使勁往外吐出趁他說話鉆進口腔的蟲子,查理聰明多了,把臉埋進臂彎,抱怨道:“哥,謹言慎行,這會還是少說話微妙。呂姑娘一直在晃,沒有著陸點,我無法降落。”
隨著兩人說話,越來越多的蟲子集中過去,不遠處有一片點點綠光快速飛行靠攏,不知是光蕈蚊還是螢火蟲。如果是螢火蟲還好,要是光蕈蚊,據說這種蟲子,越餓發出的光越強,餓極了連自家兄弟都吃,吃不吃人尚有待考究。
應該,不吃的吧??
現在成片亮如星空的情況,應該,很餓的吧?
呂安如是不敢再往深想,就怕再墨跡會,雙生子兄弟就變雙生子晚餐了。借著亮光一看,她差點沒惡心的吐了。踩過的地方,根本不是石頭,是非常多蟲卵聚集在一塊。有些讓她踩破了,有些離破也不遠了。不少白色蛆一樣軟體生物從綠色液體中滾出,一弓一伸的朝她爬來。
剛踩破的卵,幾只已經拖著黏糊糊的液體爬上她登山鞋。奮力跺腳甩開,落在地上的蟲子卻和蚯蚓一樣,無論斷成幾節,都可以生出新的頭,繼續動。所過之處,卵全被它們身上所帶的小刺扎破。
惡心詭異極了!后脊梁骨發寒,她情愿再去和白毛怪大戰三百回合。忍無可忍地沖刺往前跑,借著強大的沖力,整個繩子帶著她蕩了起來。
“燈,給我!”
朝上大喊吼道,經過剛剛的折騰,雙生子兄弟是看清了下面的情況,明白不能拖延,查理用袖子捂住嘴,朝上幫忙傳遞信息:“燈,扔下來!”
“怎么了?”艾拉被安排倒數第二個下來,感覺情況不對啊,帶上望遠鏡朝下一瞧,瞬間愕然。不說其他,光下面成群結隊的白乎乎蠕動東西,都夠她吐一壺了。
“快點吧,把燈扔給呂姑娘,準一點啊。”布朗特渾身上下爬滿飛蟲,學查理把臉埋進臂彎,但后腦勺酥麻的感覺真的不要太酸爽啊!只能祈禱,這些小畜生不往耳朵里鉆。
不說準點還好,一說艾拉反而不敢扔了,顫聲道:“要不我先用法術把它們驅趕下,繩子這樣晃,而且有飛蟲阻礙視線,沒法扔啊!”
“艾拉,你相信自己,快點扔,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呂安如努力把喊聲扯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