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鋪天蓋地灑滿,飛蟲們在陰暗潮濕的狐貍洞點起浩瀚星海。
獅王這次出場低調很多,起碼身后的追隨者不過寥寥數只動物,有頭狼和禺驁,基本都是各族頭領或代表。禺驁壓著灰頭土臉的銀狐,看來不管在什么世界里,耍小聰明者只能逞一時威風。
沖見它們反而比呂安如更生氣,怒聲問她:“是你喊來它們?”
呂安如嗤笑道:“我喊你的同伴來幫我,對我有好處嗎?”
“為了拖延時間,借它們之手,重新抓起來我。”沖轉身站到呂安如身邊,按住她臨近的皓腕,冷聲提醒道:“別耍花招,別以為它們來了,我就會乖乖束手就擒。你現在最佳的選擇就是和我快遛,才能救了你朋友。往右邊退五步有條密道,快走。”
呂安如抓住銀滄的手被沖徹底錮住,扭頭往沖所說位置一瞧。就見一個黃色的腦袋冒出來,對方白色的大門牙比它腦袋更晃眼。
“別想了,已經被它們占了。”
呂安如用力甩掉沖的手,索性坐回地上,從包里拿出所剩不多的壓縮餅干咬咬。一樣難吃,除了嘎嘣脆有點嚼勁,沒任何味道。
艱難咽下,仰頭問獅王:“你應該聽到他的想法了,有啥建議嗎?如果沒的話,不如聽我說說。”
“哦?”獅王拉長疑問語調,提醒呂安如:“現在的局勢,你還想和我談條件?”
餅干有點噎人啊,呂安如順順心口,沒啥作用,依舊沒順暢下食道。只得從包里拿出孟夢的水壺,轉轉蓋子沒打開,把按鈕反復按完,水壺總算開了。
喝口水,總算把難吃的東西順下去。望望動物們怪異的表情,估計沒人敢這樣對獅王不敬,慢條斯理答道:“我沒猜錯的話,出口門肯定不是你們打開,你們沒法去觸碰開關。能打開出口,自然是我這邊的人。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保護考生的學長們,前來尋找我隊伍。既然他們能躲過你們超聲波監控,打開了比較近的門,肯定定位到我們所在。二呢,就一樣是考生。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銀狐才說過其他考生離我們比較遠啊。”
呂安如眨眨眼睛,滿目真誠地說:“現在我有資格和你們聊聊了嗎?”
她的話,哪怕再笨的動物也聽懂了意思,她的救兵來了。且救兵實力不簡單,覆巢之下無完卵,真尋過來肯定它們也無能幸免。
其實她也在賭,如果真如獅王所說,它們巢穴不在正規道路范圍。那么打開出口門的人,極有可能是比較出色的考生。考生不可能走回頭路,肯定是繼續往下探索。
獅王始終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靜待呂安如說完,一樣不急回答她,對身后暗處喊道:“出來吧,端。”
晃晃悠悠走出暗灰色的生物,為啥稱之為生物,因為呂安如根本認出它是啥。或者該說它根本不像飛行走獸,因為沒有完整的五官和四肢。宛若小孩子的橡皮泥隨便抽成一坨,偏偏它會動了。
護目鏡早摔得深度識別功能壞了,她估計哪怕沒壞,一樣認不出。
被喚為端的生活,蹭到呂安如面前定住,從軟乎乎的身體里長出兩個觸角,觸角上面閃著肉色的光點。
獅王依舊沒回答呂安如,語重心長地對沖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高志遠。但貿然行事,只會著了道。你以為月翔設置的考試傳送杯,不會自動過濾掉你嗎?”
沖嘴硬地犟道:“不試過怎么知道不行。”
偷偷呂安如前方挪了點,現在他只要稍稍伸下手起碼能幫她擋住一擊。
呂安如當然不會傻白甜到感動,她很清楚,沖這樣做的心態,無外乎是覺得她尚有用。說直白點,就是他不想把她交出去。
“一些事情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用在沒把握的嘗試,就是浪費!”獅王聲音突變嚴厲,甚至透出不可反駁的硬度:“端是咱們僅存的腦蟲。”
說罷,威嚴的眸子總算凝視住呂安如:“你要不把沖和我安排的其他動物裝進你的包包,一起帶出去。如果不樂意,我可以讓端直接把旨意放入你腦中。”
呂安如大感不妙,本能用手把包往身后推推,面上努力做出驚奇的樣子:“你應該不知道,包是不可能裝有生命體征的東西。因為一旦裝進去,封閉的空間會瞬間奪取對方的生命。”
“是嗎?”獅王不經意地掃眼已經呈現呆滯癡傻狀態的帽子,問道:“你帶進來這只具有變形特性的怪物,好像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