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安如

第六十七章:活著有無限可能

能成為咒語者對外聽來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其實是一種詛咒!被詛咒的人將一生喪失親人朋友愛人,孤寂站在權利最高端的白塔,同時也是被權利驅使的傀儡。

咒語者比尋找千里挑一的可雙派同修的人才更難,至今未尋到合適之人,導致本來最冷門的咒術派,近些年逐漸增加鉆研之人。

他寧可堅信,如同傳言,老國師在最后把一身絕學傳給當時八歲的徒弟。單從年齡看,呂安如就不符合,定是他多想了!

瞅著寧光臉色愈發難看,李墨有些難以啟齒地試探問:“殿下,要不微臣把她扔下去?”

寧光隱約被逗笑,笑容稍縱即逝,抬手制止:“不必了,你休息會吧。”

“是,謝殿下。”

同樣心緒不寧的寧光并未察覺李墨多說的一字。

十分鐘左右,呂安如和艾拉相繼轉醒。

四人圍坐在同處,嬉笑的氛圍比之前活躍多了。艾拉似乎真的一切如常,除了不敢開寧光的玩笑,連李墨的玩笑都照開不誤。

李墨礙于她之前的樣子,很盡力的配合她,扯出笑容,不過有時的表情實在僵硬,逗得兩女孩直樂。

艾拉的快樂很真實,呂安如的狀況和李墨相似,為了烘氣氛。幾次小鹿般眸子偷瞄艾拉,到嘴邊的話哽回喉間。

寧光的視線始終沒多離開過她,自然發覺她的憂慮,趁著艾拉提出猜歇后語結束,問道:“艾拉,你是喜歡盛冥的吧?”有些事,他需要確認,呂安如同樣需要,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本來他問得更直接,怕惹得呂安如難受,把問題轉為巧妙點的方式。

艾拉呆了片刻,沒想到王子挺八卦啊,臉紅地瞥瞥旁人,答道:“喜歡啊,為什么不喜歡。”

得到答案的同時,寧光心安不少,看到呂安如激動地后背顫抖幾下。

事實證明,艾拉的咒解了,通過不遺忘感情的方式。至于為什么會如此神奇,他總結,可能傻人有傻福。

“盛冥學長優秀得好比天上繁星,沒人會不喜歡吧。”艾拉補充完,故意給呂安如挑挑眉,意思‘看我多捧你面子’。

卻未和以往一樣,收到呂安如自然接話的商業互吹。呂安如大驚失色,宛若做了很艱難的決定,最終略帶痛苦地顫聲質問:“你還想嫁給他嗎?”

艾拉對呂安如張嘴擺出‘what’口型,確定呂安如到底要自己捧場還是說實話呢?

艾拉的狀態很正常,往往兩人在吹噓有些人事,狀態會如此。可卻也極度不正常,曾經問及盛冥,絕會毫不猶豫承認喜歡的女孩,變為迎合她面子來說話。

呂安如咬咬下唇,選擇換取死心:“你如實說吧。”

“啊,”艾拉不好意思地憨笑下,答道:“此次生死邊緣走一遭啊,我算是想通了,人生在世,選擇簡單輕松最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是真。”

頓下,覺得不能騙好閨蜜,挺挺胸堅定說:“我不想活得太累了,窮其一生追個不在同經緯度的人,我覺得不值得,我想活得真實點。”

呂安如沒說話,臉色慢慢喪失血色,極度泛白。她沒說話,寧光和李墨自然不會主動調解氣氛。

氣氛死寂又詭異,艾拉和做錯事的孩子般,特想高唱句‘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明明喜歡誰是自己的自由,但看著呂安如無聲痛心的樣子,不知為何也跟著有點難受。

小聲喃喃道:“對不起啊,安如,讓你失望了。”

對不起一出,呂安如仰起臉,努力把涌到眼眶的淚水逼回去。對艾拉擺擺手表示沒事,落荒而逃到遠處角落,她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發啞的聲音出賣了自己。

寧光隨后追上,坐到呂安如身邊。

納悶望著跑遠的兩人,艾拉愕然問向殘留的李墨:“我哪里傷害到她嗎?”

本以為李墨不會搭理自己,哪成想李墨有些僵硬地回答:“不是,或許她覺得遺失你這樣好的弟妹很可惜吧。”

失去追尋盛冥的機會可惜嗎?艾拉倒不覺得,聽到有人夸自己,反而真覺得挺開心,伸手用力捶捶李墨硬邦邦的后背:“我好嗎?你說真心話。”

李墨讓捶得猝不及防,本能低下上半身,慌亂直起,悶悶哼出個‘嗯’。

李墨并不擅長夸張女孩子,整個狀態緊繃極了,逗得艾拉大笑不止。

爽朗的笑聲令把臉埋在雙膝間的女孩愈發難受,眼神空洞地悶在小小空間,她無法宣泄情緒,怕艾拉察覺到不對。

“想哭就哭吧,別忍著。”

呂安如搖搖頭,“我沒事,別擔心。”

讓他別擔心,他怎么能不擔心,他的擔心早超出自己底線。停在她肩膀上空的手生生收回,不去戳破她偽裝的小堅強。

“艾拉說得沒錯,畢竟她和盛冥差得太多了,并非她不夠好,只是兩人無論從教育底蘊到處事觀念全數不搭。不同世界的人,總歸會有一方受累。現在忘了,好過以后盛冥有喜歡的人,她遍體鱗傷選擇放棄啊。既然她看通透了,咱們應該祝福她。”

“不是的。”

呂安如抬起頭,回望寧光褐色的眸子,“無論開心或痛苦,該她自己選擇是否要去承受。之前為了救人,我沒考慮太多,事后真的很后悔。我不是她,更不是神,憑什么替她做選擇呢?”

小鹿般眸子閃爍出點點光芒,溢滿不甘屈服于不可抗拒因素的執拗,在陰潮昏暗的環境分外晃眼,寧光竟有些無法直視。

半晌長嘆聲:“活著才是第一啊。”

憶起父王說過的話,一度讓他覺得過于沉重老態,此刻拿出勸人,“人生迫不得已的事情何其多啊,與其痛苦當下,徒勞無功地浪費時間,不如為未來多做努力。未來是全新,充滿未知和無限可能。”

呂安如發怔地沉思會,用力點點頭:“嗯,努力。”

繼而對寧光露出大大的笑靨,從包里掏出小木牌,遞上:“加我隊伍吧,這樣不管哪個隊伍有人通過,咱們皆會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