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老半天都沒聽見蘇小軟說話,周大娘子有些著急了,“丫頭,你就當行行好,賣我一些可好?”
“我家那姑娘已經年過二十了,都熬成了老姑娘了,若是這次再不成,那她以后還怎么嫁人啊?”
古代女子輕則十三十四歲來了葵水便已經可以嫁人生子了,最遲也不過是十六七歲也許配有了人家。
周家嫂嫂家的妹子蹉跎了這么多年,寶貴的青春轉瞬即逝。
周娘子本也不想管這閑事,還不是她相公,也就是嫂子的叔叔在外頭欠了賭債,還是她這個嫂嫂幫忙周旋還上的,這才讓她相公免受了牢獄之苦。
于情于理,周娘子自然不能不盡心盡力的幫個小忙。
更何況,來此之前周娘子已經許下了承諾,說是肯定能賣來治好姑娘臉的養顏水。
這一旦失信于人,被嫂嫂一家埋怨是小,當真影響了姑娘的好姻緣,那她才是罪過大了。
蘇小軟笑笑,安撫她道,“嬸子說的哪里話,您都開了口,就算是沒有,我也得給你做出兩瓶不是?”
“此話當真?”
周娘子喜極而泣,抓著蘇小軟的手不放,“若真如此,我是定當要深謝你的,丫頭。”
她從懷里掏出了一袋銀子塞到蘇小軟的手上,沉甸甸的。
蘇小軟的眼睛頓然亮了,只是表面上不能表現太過。
她故作為難,推搡著銀子不肯收,不好意思道,“嬸子你這就見外了,我哪能要你的錢啊,隨便幫個小忙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周娘子笑笑,表面上聽聽,可真沒敢把話放在心上。
蘇小軟的娘是誰啊,那可是潑辣不講道理的花月娘。
換在從前他們家落魄窮困的事情,鄉里十八村的人尚且不能在她手上討到半點的便宜,周大娘子更是被她狠狠揍過一頓。
若是讓花月娘知道她占了自己閨女的便宜,那還不得拿著菜刀上門找她麻煩啊。
“丫頭,給你的就拿著,嬸子是真心想要買你的東西,哪兒能一分錢都不花,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她苦口婆心的說,“這要是傳出去了我的老臉往哪兒放,存心欺負小姑娘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既然嬸子如此堅持,我就先收下了。”
蘇小軟一開始就沒打算不要,推搡著不收,就是想看看周大娘子的誠意。
當然了。這僅僅只是她的第一步而已。
回到家,蘇小軟將周大娘子買養顏水,并且付了這么一筆巨款的事情說給了李紅玉聽。
李紅玉先是震驚,隨即喜笑顏開道,“軟軟你真聰明,”輕而易舉就賺了真多錢。”
“這才哪跟哪兒啊,送上門來的財神爺,我也不能拒之門外吧。”
李紅玉笑笑,“那倒也是,之后周家的用好了,說不定還能給我們打打廣告,一舉兩得。”
“呵,打廣告我是不指望了。”
頓了頓,蘇小軟想了解了解目前的存貨,問,“剛買的這批玫瑰花用得怎么樣了,還剩下多少,制成的養顏水成品又有多少。”
最近這幾天她并沒有統計好數據,收到的貨款也都是暫時交給了花月娘保管,至于賺了多少數額蘇小軟還真不太清楚。
“成品似乎沒有多少了,都已經被預售出去了,晚點我還要去送貨。”
“玫瑰花好像也所剩無幾了,我正想跟你說呢,得再去買一批回來。”
累了大半天了,蘇小軟從桌面的茶壺,倒了一杯苦茶往嘴里灌。
大口大口的喝了整整兩碗。
果真解了渴,她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剩下的玫瑰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這兩天總要緊著周家嬸子,畢竟咱們都收人家錢了。”
李紅玉點點頭,“我曉得了,回頭送了貨,我就把剩下的玫瑰花都制作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做,最后去玫瑰莊園買貨的事自然落在了蘇小軟的頭上。
和往常一樣,蘇小軟拎著一只雞,外加二十多土雞蛋上玫瑰莊園去了。
雖說是買賣關系,不至于帶上那么厚的禮,但蘇小軟挺可憐那老頭兒的,一個人也不懂會不會照顧自己。
她帶上“厚禮”上門的事花月娘是知道的,也沒有反對,反而夸她有孝心,還一副十分欣慰的樣子。
然而蘇小軟這次來,竟然被拒之門外。
院子里的大黑狗叫得特別兇,見蘇小軟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恨不得飛身撲出來。
蘇小軟人慫膽子小,擔心大黑狗會撲出來,便只好退了整整兩米遠,扯著嗓子叫道。
“爺爺,爺爺,是我啊,我是小軟。”
也不知道爺爺是不是在午睡,或者出門了。
要說是午睡的話,她叫了那么大聲都不見有任何回應。
難道,爺爺出去了?
“誰在門外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
不一會兒,一個膘肥體壯的年輕胖子氣急敗壞的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矮胖的女人。
蘇小軟有些愣住了,他們是誰啊,怎么從爺爺的家里走出來了?
“喂,問你話呢,怎么磨磨嘰嘰的,來我們家干啥?”
“你家?”蘇小軟皺起了眉,她可沒聽說爺爺有閨女或者兒子,便道,“你怎么證明這里是你家,這里分明是爺爺家,爺爺人呢?別告訴我你們霸占了老人家的房子。”
看看他們的穿著,再看看他們嘴角旁的油漬,一看就是把這里當做自己家了。
在別人家里睡著,吃著,不是鳩占鵲巢是什么?
胖男人瞇著眼,打量還不到他腰高的蘇小軟,眼底盡是不屑。
“哦,原來是找那老頭啊,我是他的侄子,他已經去了,以后這里就被窩里接管了。”
他朝著蘇小軟吐了口唾沫,“小孩兒,別在這兒礙眼,哪里涼快哪里去。”
頓了頓,胖男人的余光掃到了蘇小軟手里的雞和雞蛋,眼睛頓然一亮。
不等蘇小軟開口,他咽了咽口水,轉而將話鋒一轉,“那什么,你來這里干啥,我們這兒的玫瑰花可是不賣的。”
如果想買,就用東西換。
或者拿錢來買。
蘇小軟哪里聽不出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先不說眼前的胖男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
看他一副賊眉鼠眼,貪財好色的模樣就不是好人,他的態度突然變得這么大,心里還不知道憋著什么壞水呢。
蘇小軟也不理他,提著東西掉頭往家趕。
隨后,她搭乘了村里進城的牛車前往集市去找上次賣給他們魚苗的爺爺。
她記得宋祁有提過,這兩個老頭兒是認識的,蘇小軟想探聽探聽情況。
這一去就是半天,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去想,一個個都急死了。
最著急的還屬蘇小軟的三個哥哥。
“我看我還是去城里找一找吧。”蘇明說道。
“那我去隔壁村也看一看,興許那丫頭跑出去瘋玩了。”蘇寧年紀小,能夠想到的自然都是玩兒。
蘇木就不同了,自從宋祁離開之后他一直知道蘇小軟不舍得,不高興,沒準突然消失不見就是單獨去尋找宋祁的。
鑒于他對宋祁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都城,或者山里,蘇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前去找人。
然而還沒等他們兄弟幾個付出行動,宋祁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看著站在眼前完好無損的宋祁,兄弟三人都愣住了。
“你怎……怎么突然回來了?”蘇明不知道應該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心里失落。
蘇木則高興的上前攬住他的肩膀,“你小子可算回來了,這兩天跑哪兒去了,不知道我們擔心嗎?”
“沒什么,遇到點突發狀況,解決好了就回來了。”
關于這兩天見過的人,發生的事宋祁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定了定心神,宋祁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環顧著四周,皺眉問,“蘇小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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