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兄妹幾個傻乎乎那樣,一驚一乍的把花月娘氣得夠嗆。
她一手逮著蘇寧,一腳踢向蘇明,罵罵咧咧道,“軟丫頭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罷了,你們倆是哥哥,怎么也不知道輕重,不幫忙干活也就算了,瞎起哄倒是有一份。”
蘇明不服氣了,弱弱道,“娘,我這不是聽到聲音過來幫忙的嘛,你踢我干嘛?”
“娘!疼疼疼,多大人了你還揪我耳朵,我和三哥一樣,也是來幫忙的。”蘇寧護著自己微紅的耳朵,早知道過來也挨罵,他還不如在屋子里溫書。
夫子可說了,如若他這次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考個秀才,也能夠為家里人爭光。
哼哼,他也不比三哥差,三哥能中他也能。
“你們倆還說來幫忙,那倒是說說怎么幫?”
花月娘又好氣又好笑,看看他們兄弟倆又看向宋祁,“是幫著殺魚,還是幫著煮魚,嗯?”
蘇明蘇寧兄弟倆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嚶嚶嚶,君子遠庖廚,做個甚的飯!
“娘,那什么,我還是去溫書吧。”蘇寧十分識時務的開口。
蘇明掩了掩唇輕咳了兩聲,附和,“我去給四弟提點提點,他馬上要考試了,作為兄長我自然得幫幫忙。”
“娘,既然他們都走了,我來給你們打下手吧。”
兩個哥哥是讀書的料,手自然金貴得很,粗活累活哪能兒讓他們干啊。
蘇小軟不一樣了,雖說從小在家是被娘親和哥哥們嬌養的花骨朵,但她也是勤勞刻苦的農家女娃,生火做飯什么的自然不在話下。
難得小閨女主動過來幫忙,花月娘也沒有阻止。
看著宋祁嫻熟認真的處理著魚,蘇小軟動作麻利的躲在灶臺前生火,花月娘眼睛都笑彎了。
“咳咳,那什么,家里買的豆腐好像吃完了,煮魚湯下點豆腐再合適不過了,我出門到豆腐坊買點去哈。”
說著,花月娘也不等蘇小軟反應,樂呵呵的轉身出去了。
蘇小軟急忙追出去,“娘,你出去的話最好給我帶點桂花糕。”
“好,娘記住了。”
已經走出去老遠了,聽到蘇小軟的囑咐花月娘好脾氣的應了下來。
已經將魚頭和魚肉分別砍好,切片分開了出來,宋祁騰出手幫忙劈點柴遞給蘇小軟。
然后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怎么突然想吃桂花糕了,不是說牙疼嗎,不怕去看大夫喝湯藥了?”宋祁壓低了聲音,如果不去看他那雙飽含笑意的鳳眸,蘇小軟倒真沒看出來他是存心調侃。
蘇小軟委屈巴巴的撇嘴,幽怨道,“還不是都怪你,整日給我帶甜到發膩的吃食,害得人家牙疼。”
牙疼這事兒她都不敢讓娘知道,不然準挨罵。
“對了,這事兒不許告訴娘,不然我不理你了。”
蘇小軟舉起小拳頭朝著宋祁揮舞了兩下,齜著牙奶兇奶兇的威脅。
宋祁被她的孩子氣惹笑了,“你這話好沒道理,我明明是好心買禮物哄你,你自己貪嘴多吃了鬧牙疼。”
好了,不管怎么樣,倒全成了他的錯了。
小姑娘還要不要講點道理了?
蘇小軟別過臉哼哼唧唧,“反正我不管,我的牙是吃了你給的東西疼的,你若是把這事兒告訴娘,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告訴還不行嘛。”
被她的孩子氣打敗了,宋祁寵溺的笑笑,把話題重新拉扯回來,“我可以保密,不過桂花糕你是不能再吃了,回頭又牙疼受罪的可是你。”
既然管不住她的牙疼,宋祁也只能在蘇小軟的吃食上多嘮叨兩句。
“誰說也是自己吃了?”蘇小軟邊搭話邊往灶臺里扔柴火。
她揚起白皙的小臉蛋兒,亮晶晶的水眸透著別樣的歡喜,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我呢,其實是給別人帶的。”
“別人?”宋祁詫異了,疑惑道,“不會是你的兩個哥哥吧?”
宋祁怎么記得蘇明兄弟倆都不愛吃甜食。
蘇木兩口子就更不必說了,平日里都是吃咸口的。
“才不是呢。”蘇小軟腦袋搖成了個撥浪鼓,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我是給我的新朋友帶的。”
“誰啊?”
宋祁瞇了瞇眼,心里突然有種莫名的煩躁,他怎么不知道蘇小軟交了朋友。
女的,還是男的?
蘇小軟認認真真的燒著火,火光照在她那張又甜又奶的小臉蛋上,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很明顯的小酒窩。
“哎呀,就是公主府的新朋友呀?”
宋祁:“……”
“你不知道,上次我去拜見長公主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姐姐叫紅袖,我答應了給她帶一些養顏霜的。”
想來她也有好幾日不去長公主府了,蘇小軟打算明日去一趟,帶一些新款藥膏給長公主試試,順帶給紅袖姐姐捎點東西。
蘇小軟是正經生意人,雖說給人帶東西肯定是得收錢的,紅袖姐姐給了她也不好不要,以免讓人覺得她是在施舍,反倒破壞了兩個人之間的友誼。
有了桂花糕就不一樣了,養顏霜的錢她收了,她再送桂花糕紅袖姐姐自然就不好再推辭了。
花不了幾個錢就能維護好的友誼,想來蘇小軟也覺得格外的劃算。
“嗯,既然是你的朋友,帶著東西也是正常的。”宋祁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
隨即,他忍不住忐忑的追問道,“明日我也無事,不然我送你去吧。”
“哈?你送我?”蘇小軟倒是沒想過宋祁會主動開口陪她一起去。
宋祁看著她懵里懵懂的傻樣,忍俊不禁道,“怎么,不樂意啊?”
他記得上次去長公主府可是蘇明陪著蘇小軟去的,蘇明都能拿得出手,難道他就不行?
如此一想,宋祁看向蘇小軟的目光更幽怨了起來。
蘇小軟一嚇,連連擺手,“不是不樂意,你能陪我去我可開心了。”
“那你怎么猶豫了?”宋祁委屈的說。
“額,倒也沒有猶豫。”
蘇小軟有點意外而已,雖說宋祁很少提起自己的事,但蘇小軟也不是個心里沒數的。
像宋祁這樣的人,穿著粗布麻衣都掩飾不了身上的華貴之氣,想必家里必定非富即貴。
京城藏龍臥虎的,萬一出去碰上了什么不該碰上的人……
蘇小軟能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