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蓋子合上。
心里大石落了地的金鋒胸有成竹,下巴一抬,對上張申炙熱的視線,邪邪一笑:“買的起嗎?買不起滾,別打擾爺們兒的興致。”
張申一怒,臉發綠,毫不留情譏諷:“小小童子雞還有興致?”
金鋒也怒:“管得著,爺就好這口。”
男鬼側目,對張申使眼色,你是來買貨的。
張申勉強憋下怒火,不看金鋒只看夜溪:“開個價兒吧。”
夜溪微微點頭:“這種級別的貨色,我還能搞到。”
張申瞇了眼。
“給你便宜些也無妨。”
張申心里嘀咕。
“但,我還沒制成過傀儡,想來別有一番滋味兒吧。”
張申狐疑:“你讓我幫你煉制傀儡?”
這倒不是不能行,那么極品的材料...
夜溪搖頭:“別人經手的我不碰,我要你煉制傀儡的手法。”
“這...”張申這會兒反而不懷疑了,這人若是白送他還要防備她是不是有別的目的,可用來換傀儡的煉制方法...要知道他的手法可是經過多少次的試驗改良又改良的,算是他的獨門技藝了,就這么換出去,有些虧。
他正考慮著,夜溪開始不耐煩:“又不是功法,我只對你那手尸傀的制作方法感興趣,至于里頭什么修為的提升,蠱蟲的種植,全不感興趣。”
張申的傀儡不是玩具,更是武器,所以在保養養護之余,他更注重的是怎么把尸傀變得殺傷力巨大。
但夜溪意思很明顯,她不需要戰力,只要能供她更好的玩樂,這樣的話,有些很重要的東西就不需要給了。
張申一想,目光黏在那玉箱子上舍不得挪開。
“好。”拿出一枚玉簡,貼在額頭上,選擇性的復制進去。
“好了。”
金鋒把箱子往前推了推。
張申腳步一動,進了屋門,伸著胳膊把玉簡遞給金鋒。
金鋒接過就回了自己位置上,把玉簡給了夜溪。
夜溪拿過來手一碰觸,精神力探入,饒是經過吃人的末世,也對里頭制作尸傀的方法做嘔。
“貨你帶走吧。”
張申一喜,手一揮將箱子收入戒子,陰陰笑了下,臉對著眾人后退向敞開的門。
這人挺警惕,但,命必須得留下。
身后仿佛碰到墻,張申一滯,猛的側頭,厲聲喝男鬼:“你開了結界?”
男鬼莫名:“沒有啊。”
張申再猛的看向夜溪:“是你?”
夜溪搖頭:“不是我。”
張申沉下臉,陰嗖嗖道:“識相的,給我讓開。”
夜溪笑:“可有人買你的命啊。”
“你——是殺手?”
“順手接了單罷了。”
說完,夜溪起身,一步一步向張申走去,姿態閑適。
莫名冒冷汗,張申伸手在腰間袋子上連拍,嗖嗖兩具尸傀站在他身前,都是美麗的女子。
一動不動。
一動不動?
張申怒吼:“給我上!殺了她!”
可兩具尸傀仍是一動不動。
為什么?
發生了什么?
夜溪微笑:“我只是切斷了你們之間的聯系,沒感覺到嗎?”
任何關聯總是有跡可循,或依附實物,或以能量波動形式,只要阻隔開,他便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說,還是要靠自己。
張申決定靠自己,可突然發現,體內靈力竟然不聽調動。
“你——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啊。”
夜溪輕而易舉掏出被禁錮住的張申的丹田,一顆金燦燦的金丹,想想,又塞回去。
問小雞妖:“你吃不吃?”
小雞妖彩翎愣了愣才反應來,慌忙過來:“吃,吃。”
一邊跑過來,一邊臉往原形變,掐住還活著的張申的脖子往旁邊屋里跑。
嗯,估計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進食的樣子不好看。
夜溪囑咐:“別把新衣裳弄臟了。”
順手一劃拉,把張申剝了精光,財物都留下。
沒過一會兒,金鋒拿著一捧戒子道:“死了。”
夜溪知道,手一招,一道試圖逃跑的淡淡魂魄就被從窗戶外頭抓了回來。
“還想去奪舍呢?”
張申的魂魄是一團綠色光團,有點兒像鬼火,顫抖不已,怨毒又恐懼。不到情非得已,誰想奪舍啊,跟本體魂魄搶奪身體不說,畢竟不是原裝的身子,隨時都有排斥的反應。并且,好的身體是那么容易找到并奪舍的?
他本想魂魄寄居在金丹里,既能多存在一些時日,還能帶著修為奪舍,可惜,那只雞第一口就吞下他的金丹。奪舍一只妖?呵呵,可惜啊,非同族,不奪舍。
陰冷的聲音從里頭傳來:“我已經死了,還不放過我的魂魄嗎?”
“留著你找我來報仇嗎?”
“我發誓——”
“鬼才信。”手指一握,光團湮滅在手心。
廚小二哎喲一聲,跑到隔壁,抱著一顆還算完整的腦袋跑出來,一臉便秘,任誰看到一只特別大的雞在啄人腦袋吃都不會感覺美妙吧。
方才還是個姿容尚可的小丫頭呢,一進去,只看見一只炸毛雞,特別大,一點兒美感都沒有。
金鋒把腦袋收好,要他去交任務的。拿出玉牌,翻到懸賞張申的那條任務,點了任務完成。又找人詢問附近的任務目標。
在外游歷的那些年里,金鋒也累積了自己的人脈和,鬼脈。
有只鬼告訴他,有一個他要找的人,正好剛進畫中人。
金鋒一樂:“又來一個。”
夜溪哎喲一聲:“干脆在這里守株待兔得了。”
金鋒說了那人是誰,夜溪問男鬼認不認識。
巧了,老相識,或者說,那人就是來找男鬼的。
夜溪點點頭:“把她帶到這里來。”
男鬼聽話的去了,明明是只鬼,愣是走出了光風霽月的感覺。
廚小二八卦:“你們猜,這鬼活著的時候是干嗎的?”
兩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人都死了,管生前干什么呀。
廚小二自己叨叨,各種猜。
小雞妖彩翎從隔壁走出來,打著小飽嗝,擦著小尖嘴:“真好吃。怪不得他們喜歡往外走抓人吃,原來修士這么好吃啊。”
“吃干凈了?”
“嗯,骨頭渣都沒剩,”小雞妖靦腆一笑:“流到地上的血我也舔干凈了。”
三人同時一默,實在想象不出一只長著尖嘴巴的雞,是怎么舔干凈地上的液體的。
好有技巧。
“還有沒有得吃?”小雞妖舔舔嘴,紅胭脂被她吃干凈,嫩黃的小尖嘴貌似在流口水。
“有,等著。”
小雞妖點點頭,乖乖坐在夜溪旁邊。
片刻后,男鬼帶了個女人進來。
女人長得還不錯,但年紀顯老,眼下發青,桃花眼,里頭的光溜溜索索的,看男鬼的眼神很直白。
進去,脫,躺下。
一人一鬼走進來。
男鬼在后頭微微錯愕,但專注瞄著他脖子以下的女人沒發覺。
屋里沒人。
其實是有的。
夜溪把自己和兩人一妖與環境同化了,中間隔了一道屏障,所以,女人什么也沒發現。
男鬼不解,不是讓我把人帶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