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真已遠遠看見她,到了跟前,點頭微笑。
“夜溪。”
又往她身后看了眼,有些詫異:“就你自己來了?”
“是啊。”面具下燦然一笑,露出白牙:“你知道的,我師兄不好離你太近。”
水真真無語。
蕭寶寶的桃花死劫或者已經雙方心知肚明了吧,水真真如此想。只是哪里有些不對了。據說身負此等命運的人無一不是對命中桃花之人一眼鐘情從此不悔。
很明顯,蕭寶寶對自己不是的。
水真真并不在意蕭寶寶是否拜倒在自己面前,但她不能不在意這件事所代表的意義。
是師叔祖算錯了,還是其間發生了什么?
夜溪也往她身后觀尋:“卓焻呢?”
水真真笑笑:“我們在分頭描繪大陣,尋找破陣之法。”
夜溪感慨:“真是辛苦了你們了,能進入這里全托你們的福了。”
水真真再次笑笑,并不接話,有些事,他們瞞不住,也沒必要瞞。
夜溪暗道,不愧是天道私生的,以卓焻和水真真的運氣,走到哪里收到哪里,簡直就是寶物自動送上門,這份運氣放在沒背景的人身上,那就是催命符。偏這兩人,尤其水真真,背景夠硬,沒幾個人敢垂涎。
水真真問她:“你也來破陣?”
她在陣法上也高深莫測嗎?
高深莫測的夜溪:“閑著沒事被抓了壯丁,你破了我就進去看一看,你破不了我只當觀光了,反正是公費。”
水真真:“...”
如此不勞而獲你良心不會痛嗎?
“不然,我帶你看一看?”水真真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必如此客氣。”夜溪笑瞇瞇:“既然你邀請了,那好吧。”
水真真:“...”
夜溪跟著水真真,見她沿著結界邊,拿著一塊玉簡,看一會兒,往玉簡里頭錄一會兒,有時,會打個法訣上去,能看到結界上一閃而逝的紋路。
玄奧,高深。
夜溪問:“這是什么陣法?”
水真真:“不知道。是仙魔大戰還要往前,我們只能描繪下來,群策群力,結合流傳下來的古陣來研究。”
夜溪:“連你和卓焻都看不出來?”
水真真手一頓,抿了抿頭發,中肯道:“我和他是能找到些線索,只是這陣法太難。想來,在那個時代,這也是頂級的存在。”
夜溪便道:“不著急,你們早晚會破開的。”
水真真側頭靜靜看她眼,笑了,有些事真的不是自己等人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夜溪又問:“隱世家族呢?他們該知道的多些吧?”
水真真道:“這兩日,會有隱世家族的人來,協助破陣。”
“不是說已經破了一半?”
水真真一嘆:“最后一步才是最難,需要許多人同時推算,一個錯誤,就有可能讓方圓百里灰飛煙滅。”
“是攻擊大陣?”
“是攻擊防守一體陣,其實,”水真真略略遲疑一刻,還是如實說了:“這陣法估計隱世家族也不能提供更多解法,玉和公子提過些建議,但——”
夜溪明了,成果了了吧。水真真是說再來隱世家族的人,也未必就比她和卓焻強了。
“人多力量大。”夜溪好心安慰:“反正有你和卓焻,總會打開的。”聲音很柔和,沒了平日里的針鋒相對。
水真真笑笑,眉間有些疲憊,最近她的壓力很大,來自各方面的。
兩人開始沉默,過了會兒,夜溪低聲問道:“你們就是根據這陣法推出這是什么大宗門遺跡的?”
水真真詫異看著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空穴來風必有因呀。”水真真想了想,收起玉簡,笑道:“難得我們能心平氣和說幾句,我給你看。”
夜溪默,看么子看,你有的本王就沒有了?
水真真往后站了站,沖著夜溪眨了眨眼,竟有些調皮的樣子。手在手腕上一摸,一枚綠果子躺在手心里,像是一只用翡翠雕成的精致小燈籠。
“海蜃果?”群聊頻道吞天驚叫了聲:“嘖嘖,這氣運,沒想到倉禹界還有這東西。”
無歸懶懶:“是她空間里長的。”
火寶:“反正是她的,不過海蜃果是什么?”
“這是什么?”夜溪問水真真。
水真真見她是真的不知道,莞爾一笑,解釋道:“這個,叫海蜃果。蜃龍,可變幻亭臺樓閣廣廈宮殿。海蜃果,聽著與海里的蜃龍有關,但其實是一種靈樹上結的果子。據說,這種果子能重現很久很久以前的景象。”
夜溪若有所思,看向結界。
翡翠小果子飛了出去,落在結界上,與先前夜溪踢入的小石頭一樣,一碰到結界,海蜃果就被攻擊了,但它沒有變成飛灰,而是升騰起一團白茫茫的霧氣來。霧氣飄蕩間,一副宏偉廣袤的景象隨著霧氣的飄散,在結界上徐徐展開。
看到這一幕的修士皆站起來,甚至飛起一段距離,默默看著震撼人心的一幕,隱隱激動。
高大的山門,一座座山峰以白云為底刺入蒼穹,大到想象不出的平臺,飛來飛去的仙禽,奔跑的仙獸,宏大的宮殿,人走在臺階上仿似螞蟻,還有神秘的影像揮手間海浪滔天,劍一出天崩地裂。
“仙人啊...”無數低喃聲深深嘆息。
所以,海蜃果是在重現結界里的昔日光輝?那神秘影像的能力甚至超越傳說中的大乘。
“壯哉!”夜溪贊一聲,問:“可確定是結界里的東西?”
水真真笑笑:“誰知道呢,但大家都覺得是。”
夜溪心道,你肯定是吧。
破空聲傳來,很多道。
“真真,你怎么使用了海蜃果?是有什么——”發現。
卓焻還未落下就發問,然后看到了水真真身邊的夜溪,一驚之下,落地的時候險些崴了腳。
夜溪笑瞇瞇:“怎么?卓道友看到我很意外?”說完不等他回話往他身后一瞥繼續道:“也是,畢竟我沒那個嗜好追在有婦之夫身邊。”
隨著卓焻來的,都是女的,年輕的,美貌的。
此時,一個個或面色不善的瞪她,或無視她呢。
“休要胡說。”卓焻偷偷看水真真。
可水真真沒看他,面上淡淡笑著。
夜溪笑了:“怎么,你不是有婦之夫?”
“你——”卓焻干脆不再理她,只看著水真真,眉宇間有些擔憂。
又是破空聲傳來。
夜溪拍手笑:“哎喲,你一個有夫之婦怎么能跟這么多人不清不楚呢?”
這次來的全是男的,年輕的,俊美的。
很好,別的女的關注著卓焻,別的男的注目著水真真。
天道腦子被言情劇灌了水嗎?一定要異性環繞才是女主男主?
她這種雌雄不近的不能受歡迎?
腦子灌了水。
看夜溪對著自己擠眼撇嘴,又是幸災樂禍,又是輕鄙譏諷,也不知道一股子邪火是因為夜溪還是因為卓焻還是因為這些刺眼的夜明珠們,水真真沖口而出——
“怎么?我太優秀有的是人喜歡礙著你了?”
說完,空氣一靜,滿場皆驚。
水真真紅了臉,恥辱著,又莫名的暢快。
夜溪緩緩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