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被抓來了,只因為后來與自己好聲好氣說過話,哦,還一起吃過飯,哦,人家倆還同時喜歡上別人,不管哪個理由,水真真的心眼也都太小了。
這是把自己當了病毒一切接觸過的人都成了污染源?
呃,好吧,自己就是病毒。
可是是不是少了那么幾個?
自己給出去的神識化物可是全都發警報遇到了不測的,除了眼前這些人,明禪呢?空空大師呢?鐘烈和羽姣身上也有自己的東西。
夜溪確定這里頭還有別的事。
這四人除了與自己交好,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功德。
夜溪瞇了瞇眼。
還有一個呢。
她很確定空空身上的神識化物也有異動,分明是被同時下手了,她人呢?
“水真真,既然徹底撕破臉,那就明明白白打一場。用我的人來威脅我,你倒是把人給湊齊了呀。怎么,還想扣下幾個是篤定你打不過我留著日后再來威脅我吧。”
囚牢是透明的,但從里頭似乎看不到外面,他們仍舊坐著,表情痛苦,蕭寶寶金鋒似乎覺察到什么,猛的身體向前握拳擊打著牢壁,嘴里大叫。
沒有聲音傳出,但口型是在喊溪兒,姐姐。
夜溪心中一點兒憤怒都沒有,反而更加平靜,平靜看著對面一樣平靜的水真真。
滔天洪水靜止一般,下一刻就要毀天滅地,現場氣氛越來越凝滯,兩邊站滿了高階修士,各門各派各族,離著天命人最近的是一群老家伙,面貌看著頂多中年,身上氣息卻是滄桑的很。
就是這群人,讓蕭寶寶他們完全無法抵抗的一群人,提前找到他們,隱匿在他們身邊,水真真一個令下,瞬間就將人給抓了。
修為相差太懸殊。
這里頭,有大乘,抓烏霆大人正正好。
水真真淡淡道:“是還有幾個,不過今日你走不了了,他們不在這里自然是有別的用處。”
夜溪輕笑一聲,忽然摘下面具,讓所有人看清她的臉,眉頭高挑,嘴角斜翹:“功德吧,水真真,你把佛門全抓了吧。”
水真真神色不變,坦誠承認:“不錯,我們需要用功德沖破界壁,佛不是說他不入地獄誰入?原本要用溫和的法子,但誰讓佛門跟著你這個異數與天命為敵呢。”
夜溪笑:“好大義凜然,天下和尚那么多,我知道名字的不多兩不到三,與天命為敵?水真真你以為你是天嗎?”
水真真仍是淡淡:“不管你說什么,不管你如何說我,今日,夜溪,與你的人一起消失吧。”
夜溪打斷她:“空空呢?九尾狐與你們聯手了吧。”
“是,多虧了妖族聯手,不然烏霆可不好拿下。你們合歡宗的神獸也不好對付,但——好在沒耽擱時間都送過來了。”
云霆?
方才沒看到他啊。
夜溪看向烏霆大人,瞇了瞇眼。
無歸:“應該是在他身體里,受了重傷,他們關系倒是極好,能合體。”
是合體,不是契約。
“空空呢?”夜溪問。
水真真:“那是你與別人的恩怨。”
夜溪耳朵一動,向一側望去。
白衣銀發,緩緩而來,身后漂浮著豎著的棺材,里頭是沉睡的空空。
說來,她還不知道大人的名字。
大人走到水真真旁邊,凝望夜溪,眸底風暴攪動,就是這么個小雜魚,竟能發動那么多人幫她,害得他不得不流離失所到處躲避,所以才一直沒能好好招魂。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薄極了的兩片唇一動,冰冷的聲音冒著森森寒氣:“拜你所賜,我想出一個更好的法子,不用招回珥的魂——娑姈該什么都告訴你了吧,能去掉我的禁制你也算不錯——借助仙橋的力量,我可以最大程度的激發狐祖血脈,我說的是我。當然,空空也會被激發,然后被我一口吃掉。”
以為她會憤怒,但夜溪只是平靜的點點頭:“你運氣真好。”
說完就不再看他,甚至不再看空空。
大人詫異,不是說她很在意空空?
夜溪淡淡問水真真:“這個陣法是抽取他們的一切供仙橋所用吧。佛門也是被設了這個陣吧。在天玄宗?”
水真真頓了頓:“你猜的不錯,不過,佛門之地福緣深厚,所以,就在佛門。”
夜溪:“什么時候設的陣法?你們借用人家琉璃浮屠的時候,還是更早?”
水真真不說話了。
夜溪笑了:“天命,真是惡心啊。不過它傷害的是自己生養的生靈,我也無話可說。水真真,你是一定不會放了他們了。”
水真真看著夜溪,一笑:“你自我了結,我就讓他們瞬間解脫。”
夜溪笑出聲來:“你現在收手,我就放過你。”攤攤手:“我不明白一點,你該知道我需要仙橋,也該知道我以后會離開倉禹界,那么,為什么還要與我作對?”
進入仙界后橋歸橋,路歸路,這輩子都不一定再相見,她用得著最后的時候鬧這么一出?
果然是神經病。
“因為你與天命作對啊。”水真真終于有了點兒別的表情,嘲諷:“夜溪,你搶了我們不少機緣,若度秘境是你搞的鬼吧。”
夜溪一笑。
“這就是了,你一直在與我們作對,還帶領身邊人違逆天命,這樣的你,這樣的夜溪,即便進入仙界后真的就與倉禹界無關了?你不會回來?你回來不會再擾亂天命秩序?而且,我們不是早就不死不休了?”
“那便沒什么好談了,你不放過我,我自然要殺了你。水真真,那就來打一場吧。”
水真真忽然笑了:“打一場是要打一場,但我不是以前愚蠢的那個我了,夜溪,既然不死不休,我們便不要留情了。”
夜溪挑眉,忽然覺得不妙。
“啊——”
“啊——”
“啊——”
慘叫嘶吼同時響起,夜溪猛的側頭,只見透明牢籠里的人或抱著腦袋或捂著胸口,面白如紙,汗如雨下,身體一陣紅光一陣白光的抽搐。
忽然一道描繪不清的哀嚎聲響在最近,是空空。
棺材里的空空有了變化,身形一晃變成獸形,又飛快變成人形,再變成獸形。透明棺材的外壁上,淡黑色的紋路漸漸清晰。
大人臉上涌上狂喜,驚喜的觸摸棺材:“真的可以,等她妖體穩定下來就可以激發血脈了。”
終于可以——一口吃下。
這個老雜毛!
“一刻鐘后,他們的修為會被吸盡,然后是生機和魂力。夜溪,斬草除根這個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水真真微微瞇著眼,似乎很享受這一刻。
夜溪猛的盯向水真真,見她慢慢拿出神器,緩慢優雅,勝券在握。
笑了:“水真真,你在與我決斗之前做些什么,怎么想不到我也要做些什么嗎?你抓了我的人,可你知道我是誰嗎?”
水真真皺眉,什么意思?
夜溪已經把右手湊到嘴前,用極低的聲音問:“若是我把這些人都殺了,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