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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禪也不氣,起身回了自己房,坐了片刻,也跑到床上拉了被子蓋上。
忽然,旁邊多了個人,壓在被角上,女聲幽幽。
“你回來了。”
心臟都要跳出來。
明禪要坐起,被壓住了,長長的指甲匕首一樣橫在脖子上。
“說!你為什么帶他來,你明明可以在他發現你前頭走掉的。”
夜溪恨得咬牙切齒,當面被人叫破渣的感覺很好嗎?
明禪深呼吸:“他早晚會找到你。”
“但晚不是早,就這么出現,你不怕我被嚇死?”
明禪:“大半夜的你鉆男人房還躺他床上,不覺得不好嗎?”
“呵,我在你眼里不男不女,你在我眼里就又男又女了?”
“...咱們不要互相傷害了,讓我坐起來說話可以嗎?”
夜溪一哼,自己坐起來,指甲沒挪地方:“說。”
明禪:“保護他。他長得太好,太招賊,若是因為尋你路途上發生什么意外,是你的罪孽。”
夜溪又一哼,收回指甲,撓頭:“我真的沒對不起他。”
明禪坐起來,心道,這兄妹倆撓頭的姿勢還真是一模一樣。
“但你勾得他對你動了情。情之一字最說不清,情債最難還。”見夜溪要撓他,明禪飛快道:“事實上你當時就是有意讓他誤解。”
夜溪氣鼓鼓。
明禪笑了笑:“容無雙跟我說過很多次的。雖然你沒有明確的騙人家,但語焉不詳不肯落口實,這就是在騙,一方面安慰自己事出有因不把事做絕,一方面又不明確的給人家答案并誤導他進入你們的騙局。”
“嘶——你個死賊禿——”
“被我說中了做賊心虛吧。”明禪鄙夷:“若你一開始便明確拒絕便罷了,便是容無雙為你自殺也怪不到你頭上。但你明知道容無雙動了情還誤導他,事后連當面一聲道歉都沒有,哪怕你給他再多,情債,你是欠下了。”
夜溪不說話,可不嘛,不然她會心虛?
明禪又道:“情債難還吶——”
話未落,光腦袋上挨了一抽。
“你個小和尚懂個屁的情。”
夜溪心煩:“這是你給我招回來的債!”
又冷笑:“老娘身上連因果都掛不住,還怕區區一筆風流債!”
明禪一眼蔑視:“不怕?你現在心煩什么?”
夜溪抬手又要抽,被他拿佛珠套手掌上。
“讓他跟著你吧,見識到你是什么樣的人了,自然就不喜歡你了。”
真的,天下再沒有比賊和尚更討人嫌的了。
夜溪跳到地上,回頭:“不準插手寶寶的事。”
明禪:“他究竟怎么回事?”
究竟是仙是魔?
“是什么重要嗎?我是仙是魔?”夜溪雙臂一劃:“不是所有人都必須按照前人定下的規則走,前人定下規則的時候他們也不是前人,規則在成為規則之前也只是少數人的堅持。”
夜溪走后,明禪躺倒,抱著被子琢磨半宿。
第二天,蕭寶寶以實際行動給他解了惑。
抓捕偷渡小分隊帶著兩名新成員打卡上班,又抓了幾個,當場處理。
看得容無雙小臉煞白。
夜溪小小愧疚:“不然,我送你回家?”
容無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我只是——第一次...事實上并不排斥,習慣就好。”
夜溪默,說得好像第一次什么的給了自己似的。
容無雙習慣的很快,夜溪吃第二份腦花時,他已經可以當那是豆腐腦遞上小帕子了。
夜溪看著帕子上的繡花很驚悚,繡花,繡花誒,真正的一針一線的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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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從下界開始,她就沒見哪個女修用過手帕,且女子衣裳用品上的花紋圖案,不是煉上去的,就是煉上去的,會女紅的女子只能去凡界找。
“這是——”
容無雙很不好意思:“幼時,我出不得房門,喜靜不喜動,照顧我的一個婢女會刺繡,我閑著沒事看了兩眼。”
看了兩眼就會了。
聰明嘛,但是——為何現在長大了還有這玩意兒?總不能是童年珍藏版吧?
“偶然得了一套針法,很適合我,這是練習用的。”
哦,針法啊。
會針法,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什么的...
夜溪接過帕子,擦擦嘴角,殺向第三份腦花,正要開腦殼,看向容無雙:“你——要不要試試?”
容無雙:“...不了,現在肚子還飽。”
找到了人,一開心,昨天吃多了,不利于養生。
雖然身體好了,但從小到大的精細習慣一時改不了,身體也不適應。
夜溪不再客氣,呲溜呲溜吃完,再拿帕子擦了嘴,順手遞給空空。
空空也不嫌棄,擦了嘴角的血,又給蕭寶寶。
蕭寶寶擦了后再還給容無雙。
容無雙仔細把帕子疊好,收起。
眾人都很自然,明禪自然的背過身,轉著佛珠看風景。
屁!怎么可能自然得了!
分食了!
還挑食!
那么大三個人,只吃那么點點的腦花心臟和丹田,幾乎全部喂了蟲子,真是浪——阿彌陀佛,佛祖恕罪。
肩頭啪的落下一只手,那手上隱約可見紅色血絲,落在他素白僧袍上。
“不然你去跟舍得大師吧,你在這,我和寶寶空空都放不開。”
明禪閉了閉眼,這還叫放不開!
“不,我就跟著你。”明禪頗有幾分立下宏誓的磨牙:“從此之后,我就跟著你,你若濫殺,我就——”
一時找不到什么能警醒她的。
夜溪默了默,拿開手,拽了他袖子擦:“晚了,仙,魔,死在我手上的,至少——十萬還是百萬計?你猜這些人是好還是壞?”
明禪瞪眼。
夜溪扔下他袖子,聳肩:“天道都沒責怪我,你就別瞎操心了。”
明禪還瞪眼。
夜溪哎喲笑著:“不然呢?哪個手上沒人命?哪個是真正的好人?不過我殺的人多了些而已,但天都給我功德了,你又何必較真。”
把自己的功德金鞭拿給他看。
“喏,沒騙你吧?新的。我得了不少功德呢,可惜都捐給地府了,不信你回去問他們去。”
府君:捐還是還?
“所以,你就別擔心了,我就算殺的多,也是給上頭解決了大麻煩的,殺身成佛。”
明禪氣:“你還佛?你什么佛?”
“歡喜自在佛。”
“...”佛祖認你了嗎?
遇上夜溪,明禪只能佛系。
舍得派人來請夜溪,只請她一人,夜溪惴惴,以為要算賬,誰知,老和尚真的只給她講經。
并不想聽怎么辦?
舍得慈眉善目,端著卷佛經:“你身上煞氣越發濃重,念個經讓自己心平靜也好。”
面對真心為自己好的人夜溪從來氣短,老老實實聽舍得說話。
幸好舍得摸透她幾分脾氣,并不一味枯燥的念,先說些故事經歷什么才講其中佛義道理,夜溪津津有味聽著,果真越聽心越平靜。
“對了,我一直想問,那只貪羊,沒傷到你吧?”
才講完一個喜聞樂道又發人深省的小故事,夜溪樂個不停,一時沒反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