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不修仙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要找她時偏找不到

府君大步進來,后頭跟著白無常,判官讓座,他卻來不及坐下,直接攝了生死簿,嘩啦啦一翻,白色面皮上泛起黑氣。

看眼被帶至外頭的一群年輕男女:“問出什么來了?”

判官苦笑:“全不知怎么死的,仿佛睡了一覺就變成鬼了。”

“將他們引來的鬼差如何說?”

“他們什么也不知道,黃泉路感應到新鬼自動開啟,那些人是自己進的黃泉路。”

這時黑無常飛跑進來,又是著急又是抱怨:“哎呀呀,她跑得也太快了,估摸著時間她前腳出去我后腳就到了,可不知跑去了哪里,怎么找也找不到。”

判官問:“無夜島呢?”

“沒有。”

府君掏出一面鏡子,大若臉盆,銀面刺目,滴溜溜一轉,幾人圍著一看,里頭浮現出一副景象來:夜溪跳出黃泉路,從一個山頭似的地方往下一跳,后頭就沒有了。

黑無常叫道:“她跳崖做什么?”

府君沒好氣道:“反正不是求死。你去這里等她,拿著鏡子,免得她又從哪里鉆出去了。”

黑無常捧著鏡子走了。

白無常煩躁:“最討厭這些仙啊神的,神出鬼沒的,還有咱們去不了看不了的地方,安生生過日子行不行。”

判官來了句:“活著就是折騰。”

府君對白無常道:“你去無夜島那里守著,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無常領命去了。

府君又問判官:“他們真的死了?”

判官再次苦笑:“我的大老爺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只能等這些仙人前來報道才能看到他們些訊息罷了,死啊活的,他們不向來活著死了,死了也能活?”

要他說,這些要逆天長生的,上頭給的待遇不要太好,死了還能做鬼仙,還能奪舍再活一回,這些,都不歸他們地府管。呵,有本事,輪回也別過他們地府啊。

府君手指虛虛一點,一條條絲線從外頭摸不清狀況的鬼身上伸出來,轉手又是一面銀面鏡,絲線落在鏡面上,那鏡面一蕩一蕩便現出他們的肉身此時的情況。

只見三十來人的身體還好端端的,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便是斷了氣沒了呼吸眾人也不會立即認定人死,畢竟現在時間還短,仙人的身軀沒那么容易腐敗,指不定認為他們是在練龜息。

都在無夜島上,周圍一片平靜。

這就奇了怪了,他們究竟怎么死的?

府君罵了聲,不希望她出現的時候她偏來搗亂,要找她的時候偏偏不見。

忽然想起小舅子,他們或許有辦法吧?

府君又往外走,腳步一停:“這樣情況的,你馬上做個大檢查,看其他地方有沒有。”

若有,事情大發了,若沒有...想夜溪那性子,也大發了。

府君咵咵咵走了。

外頭被鬼差吩咐就地等待一個個不客氣席地而坐的無夜島男女們,早伸著脖子往里頭瞧,此時竊竊私語。

“那就是閻王爺嗎?好威風。”

“我都不敢正眼看他。”

“好俊美,身材好好。”

“對對對,我打賭,他衣服下面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

“好好看,若是...”

里頭判官眼皮一抽,這都啥時候了,這都到了啥地方了,這些小鬼真是心大到無腦啊,這種話都說,讓夫人聽見了,便是看夜溪的面子也得讓你們下一遭拔舌地獄。

黑著臉一吼:“安靜!誰再出聲,立即帶下十八層地獄。”

受刑而已,一時死不了的。

小鬼們一嚇,心里想,我們又沒做壞事,憑什么讓我們下十八地獄?

但一個個都乖乖自己捂住了嘴,老老實實等著,有什么想傳達的,只用眼珠子轉啊眨的。

且說夜溪,找到小石頭,又開始叨叨叨,抓著小石頭掰啊掰。

“想我了沒?”

“我很想你。”

“我一回來就看你了。”

“你變俊了。”

“我更美了。”

“你知道我去哪了嗎,我跟你說啊...”

“你知道我遇到誰了嗎,我跟你說啊...”

“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嗎,我跟你說啊...”

“你知道我以前...原來...想不到...哈哈哈...”

“他們...我...我們...你...”

嘚吧嘚吧嘚,嘚吧嘚吧嘚...

小石頭若能長出手來,定要將耳邊一千只蒼蠅打走。

可惜,它沒有手,只能聽著。

嘚吧嘚吧嘚吧,終于嘚吧完了,夜溪舔了舔唇,意猶未盡:“啊,我跟你說說我以前的事。”

小石頭:...求你了,你已經是個人了,住嘴吧吧吧——

夜溪不住嘴,這次出去一回,可謂是把最隱秘最難解的心結給解了,她高興,高興得要飛,面對以前當過樹洞的小石頭,夜溪徹底放飛自我,話癆的屬性洶涌而出,連說三天三夜算什么?十天十夜又算什么?深呼吸,她還能繼續!

小石頭魔音灌耳,痛恨著自己不能移動。

而上頭的黑無常更是抓耳撓腮,人呢?人呢?究竟出不出來?還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這什么鬼地方,竟敢不讓黑爺爺進去,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黑無常一會兒盯下頭一會兒盯鏡子,若非那鏡子里一直未出現夜溪身影,他真要調集鬼兵鬼將上天入地的去翻了。

期間府君判官那邊一直問他要人,說又有一批無夜島的鬼入了地府,各種催他,他都要崩潰了。

惡狠狠盯著下頭,惡狠狠的想:若是引黃泉水來灌...打住,黃泉水金貴著呢,萬一黃泉水也灌不滿這個無底洞呢?

終于等得這一天,他一雙老鬼眼險望斷了黃泉時,下頭有個人影飛上來,越飛越近,正是他要等的人。

激動的吶喊:“這里——嗨——這里——這里——”

山壁間回蕩的全是鬼哭狼嚎。

夜溪嚇一跳,瞬間跳至他身邊:“黑老哥,你干啥呢?”

黑無常一把拉著她跳上黃泉路,里頭等著一只大...黑狗?

“走!”

黑無常拉著夜溪跳上牛一般大的黑狗背,一摸狗脖子。

“黑老哥,黑老哥,誒——誒誒誒——”

風馳電掣都不足以形容黑狗的速度,夜溪合上灌風的嘴,只覺得一眨眼她就到了公堂外。

我的媽,這狗是怎么過的河?

黑狗像馬一樣抬起身子把兩人掀在地上,吼了一聲原地化氣不見了。

夜溪扶了扶腮幫子,才待要問,忽然聽得一聲聲驚喜且驚悚的呼喚。

“夜——師姐?”

“夜師姐!”

“夜師姐?!”

“夜師姐也...死了?”

“嗚嗚,我最愛的夜師姐啊,嗚嗚。”

能喊她夜師姐的只有一個地方,夜溪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左右一望,這是——呃,好吧,都不認識。

“你們——是誰?”

坐了一地的男孩子女孩子們跳起來,爭著搶著自我介紹。

“夜師姐,我爹是...”

“夜師姐,我娘是...”

“夜師姐,我爹娘是...”

夜溪仍是茫然,一個都不認識,但——表情變得凝重——這是她無夜島的小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