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與他們幾個情形又不一樣，有祖神締結的盟誓在，他們宛如一人，代替承受可以算作當事者自己通過，但他們兩個不行，是作弊，一旦發現后果不可承受，況且，這弊還做不成。

但蕭寶寶不是虛偽的客套：“只把致命的傷害轉到我身上，算你們欠我的，以后再還，沒見到溪兒你們也不想死吧？”

兩人無話可說。

蕭寶寶轉頭看蒼族長，邀請：“伯父，我也給您種一個。”

蒼族長早就無語了，這班小朋友，太能耐。

“不必了，我還是按部就班吧。”

追逐不上年輕人的腳步啊。

蒼族長確認過后，就趕緊去準備了，哪怕他心里其實勝算很大，但能讓女兒少吃些苦就少一些。

他一走，明禪湊到蕭寶寶跟前拉他袖子：“說說，能替我死幾次？”

蕭寶寶無語，扯回自己的袖子：“呸你個和尚，想算計我什么？”

明禪笑嘻嘻，多了些生動鮮活的小狡黠：“如果不用顧及性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呀。”

蕭寶寶翻了個白眼：“三次。”

明禪：“十次。”

“我呸！和尚也貪心！”

“是你說的現在的你無所謂。”

蕭寶寶呵一聲：“你到底想干嘛？”

明禪笑了笑：“我要殺身成佛。”

眾人悚然一驚，這可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明禪。

鬼附身了？

明禪目光平靜，笑容干凈：“曾經有個人說我假仁假義，夜溪也多次說我偏頗，我想試著走一下其他的路，從別的角度看這世間，看自己。”

那條路，有些危險，而他，不是不惜命的，所以糾結良久，沒想到蕭寶寶主動送上門。

不用他都不好意思。

容無雙一怔，雖然不知道明禪說的是什么路，但一定是極艱辛艱難的。

“你不跟著我？不度我了？”

明禪搖頭：“不著急。”

容無雙又道：“你不著急見溪兒嗎？”

明禪無語：“我又不是你，不見她我也忘不了她長什么樣。早晚會再見的。”

況且，那人太能作了，他若想看住她，不有點兒真本事早晚真的再追不上。

左右她去了神界，還能往哪里跑。

蕭寶寶心內微微嘆氣，這小和尚看似灑脫，可早和自家小師妹較上了勁兒，這是高山與流水呢，還是王不見王呢。

拉著他到一邊去，順手撈上容無雙。

早前還計劃去武道仙界那邊看一看，但沒想到現在要走得這么倉促，沒那個時間了。這小子是他家溪兒的人，那通天塔必然比他嘴里說的還要危險百倍千倍，總不能讓他死在里頭。

留下空空蒼枝和王子燎。

蒼枝輕聲問空空：“妖族那里，你還一直未回去呢。”

空空輕笑一聲，眼底有些冷：“是得回去一趟。”

王子燎開口：“要我幫忙嗎？”

他爹和她爹還是故人呢，雖然他們一直忙于閉關恢復報仇雪恨，但之后鮫王回莪桑后，與他來信說過，他回了趟倉禹看望舊友，把酒言歡，仿佛又回到年輕時候。

空空揉了揉額：“恐怕還真要勞煩你們。”

王子燎挑眉。

蒼枝也訝異，要空空這個妖皇說一聲勞煩的，恐怕勞煩到的得是鮫皇。

這姑娘該不是要與妖族去鬧吧？

空空垂著眼，面上有些復雜：“我被尊妖皇，緣由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珥，容貌與月神極為相似。”

兩人點頭，彼此相處的久了，對彼此身上的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空空繼續道：“這不是巧合，雖然我不知道這里頭的內情，但我知道不止我娘與月神相似。”

這個，兩人還是頭次知道，不由吃驚。

“那些人我一個都沒見過，妖族遍布仙魔界，我也沒去過幾處，但——”空空有些難言的樣子：“我就是知道，那些人，肯定被...圈養？”

自己覺得自己這詞用的不好，又搖頭：“總之，肯定不如我自由。這樣說來的話，皇天妖族弸還有妧他們，對我算是很好了。”

王子燎撇了撇嘴。

蒼枝冷靜分析：“也或者你不是他們能拿捏的，他們遇著你太晚，不好控制罷。”

“也許吧。”空空又搖頭：“但他們對我的善意，我感知得到。弸應該知道些什么，妧或許也知道，但他們不說，或者是不敢說。”

“但我不需要他們告訴我什么。”空空指指自己的腦袋，又指指心口：“我可以感覺得到。”

“我有種感覺，假如我的母親沒有生下我，或者說，她現在還是...一個人，妖族要找的會是她。”

蒼枝干脆道：“妖族認定的，是純潔處子？”

空空尷尬一咳。

蒼枝笑了笑：“這倒不稀奇，我們巫族很多神奇的術法，也是只能由處子施行，取純粹純潔的敬畏之意。”頓了頓：“更有無數詭秘之術，需用處子施行。”

別的不說，且說最常見的采補，不管陽采陰，還是陰采陽，不都喜歡用處子嗎？

王子燎先嫌惡：“陸地上的生靈啊，骯臟罪惡。”見兩人瞪他，忙問：“你預感，這是好是壞？”

空空搖頭，老實道：“不知道。我預感，這事得去神界才能明白。”

蒼枝便笑：“你們兄妹不愧是一家，一個個全得到神界才能得明白。”

空空也笑，不然進了一家門呢。

笑完，繼續說道：“這是我的母系血脈，按說我該作為一枚棋子老老實實按著某種指引走的。但——”

瑩白如玉的額頭微微一閃，一根可愛的小直角伸出來。

“我父親曾激發出一絲絲神明獬豸的血脈，我很榮幸的繼承了這份幸運。”空空調皮一眨眼：“且貌似比我父親還走運。還有這個——”在自己的角上彈了下：“更幸運的是遇到竹先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我都長出獬豸角來了。這代表著，我體內的獬豸血統變得豐厚。”

“獬豸是正義的神明，明辨任何陰謀詭計。”

蒼枝王子燎同時“啊”了一聲。

關于獬豸角，其實大家早猜出來了，因為真相驚人，獬豸又是令人凜然的存在，大家心知肚明從不談及。聽空空主動說來并不吃驚，但空空說到最后一句時，再結合她之前說的母系那邊的詭異，恍然意識到什么。

而空空笑道：“所以，我母系血統里的明顯陷阱，剛好被我父系血統隱隱克制著，也就是說，我的父親血統在保佑我，警醒我。所以，我才能預感到妖族這邊的不對，提前警戒。”

兩人齊齊一點頭，果然如此。

蒼枝問：“那你能看到法則鏈，得益于哪邊？”

“唔...兩邊都有吧。”空空一聳肩：“神明獬豸不需多說。我母親這邊，承自狐祖，并覺醒過祖狐的血脈，又有與月神的莫名淵源...月神是古老的神明，狐祖也是，我想，他們那種級別驅動個法則鏈應該只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