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哼笑一聲,喊住要溜的他:“不是都受了傷嘛,我這傷才好沒多久還沒認真修煉呢。她們可發現修煉速度加快了?”
弸一頓,這事兒他們還真沒留意。
“你呢?”
空空大大方方道:“不是說我還沒認真試?但我覺著,與往日也沒什么大不同。不過,她們或者與我不一樣,畢竟,我本來天賦異稟,又機遇不斷,原本修煉速度就遠比常人快。”
且弸自己也發現了,空空必然得過高人指點,他早看不清她的本體修為了,但他能感覺到,空空身上有了成神的基本。
所以,月神的賜福于她是錦上添花,未必有很大的效果。
弸轉頭去問了別人,果然,一個個都跟他一樣,全忘了這茬兒。
咳,他們在擔憂妖族存亡大計呢,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別的嘛,咳咳,她們不是在養傷嘛,不著急不著急的,修煉最忌貪功冒進了。
這時候想到了,去問,都說修煉確實有一定程度的加快,但什么一日千里無瓶頸井噴,是遠遠不到的。
空空拍著小胸口:“哎呀我可放心了,還以為是月神大人對我有意見了呢。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呀,那我就放心了。也是,如果月神大人真看著我生氣,也不可能賜下那樣多的恩賜呀。”
這次弸沒心情跟她胡扯,因為大家秉著將禍害掐死在搖籃中的初衷,自檢自身,還真查出些不太好的事情和不太好的族人來。
該教育教育,該滅殺滅殺。
這便是妖族掀起一股股腥風血雨并連上頭都聽聞的起因了。
樹大有枯枝,不獨妖族,哪個大些的種族都不禁查,仙里入魔的,魔里生邪的,潛入的,策反的,回頭是岸殺身成仁的,人一多就有了江湖,江湖最不缺血雨腥風。
明禪一抹臉,全是血,再是光明佛子,也不由嘆一聲倒霉。
天知道,他只是走個路啊,很規矩的,走的邊邊。
忽然就跑過來一個人,塞給他一個東西,一聲悲啼:“快跑,希望就交給你了!”
完全懵了好不好?
然后那人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看著他身上不下十幾處的重傷,明禪心里冷氣直冒。
被算計了,跑吧。
想跑,晚了。
跟埋伏好似的,突然跳出一群人來,讓他將東西交出去。
當即把那物什扔過去,被呸一聲。
“假的!將真的交出來!”
明禪嘆氣,不能更明顯了,那死人死前算計了他一把,用個假貨,用句謊言,把追殺者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來,好讓真正的被追殺的逃過去。
道破陰謀。
可對面理直氣壯:“你是和尚,哪有不管閑事的和尚?你必然知道什么,還不快快交待!”
明禪那個氣啊,他是和尚怎么了?他是和尚礙著誰了?
若夜溪在,定會哈哈大笑:和尚呀和尚,你也有今天。
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說不清的。
好不容易跑掉了,才慢慢發現,妖族似乎在搞什么大動作,遇到妖族內訌好幾次了。
這次更是好端端走著呢,兩群妖族殺過來,看不見他似的砍殺,兩邊都死了,他這個無辜的旁觀者被染紅了僧袍。
白色的僧袍被一層又一層的鮮血浸染,紅得透黑。明禪將妖們的尸體攏到一堆,放火,燒,超度。
一路走一路超度,耳朵里灌滿了妖族的愛恨情仇貪嗔癡。
皺眉,未免太頻繁了吧?怎么感覺整個仙魔界的妖族都翻了起來呢?
也想到空空。
彼時他所處的位置離著空空所在的地方太遠,不可能聯系上。
他有些擔心空空的處境,完全想不到這里頭還有她穿針引線的作用。
若是知道了——揮一揮袖子,就知道和夜溪近的人不能常理度之,才不擔心呢。
走的多了,難免躲不開戰火,潔白僧袍再次染紅,眉目如畫的和尚看自己的手。
“呵呵,早說你會變成我一般。”
空氣中有黑色的墨潑灑下來,那墨潑灑出一個人形,人形變得具體,生動。
是一個美極妖極的...禿頭。
卿本佳人,奈何為禿。
美極妖極的年輕和尚有著一身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雪白肌膚被盛開著白色蓮紋的黑色僧衣覆蓋,一叢黑色蓮紋從脖頸下伸出,攀爬上弧度完美的腦后,再從額前垂到左側臉頰,輕輕點著眉毛嘴唇,刺目的黑白,更顯五官妖冶。
淼淼兩眼,是地獄。
殷殷紅唇,也是地獄。
這是一個將地獄帶向人間的和尚。
若是夜溪在,怕要可惜:好看的男子都去做了和尚。
陰陽大道不要維護的?
明禪看他一眼,又低頭去看手。
血,很紅,很涼。
美極妖極的和尚一笑,宛如紅塵地獄:“習慣就好。”
明禪又抬起頭,冷聲:“我跟你不是一路的,別糾纏我。”
說完,看著他皺了皺眉。
和尚哈哈一笑,展開雙臂旋轉一周:“我快飛升了,驚喜嗎?意外嗎?開心嗎?”
又轉一周,黑衣裳的蓮紋盛開,妖異莫名。
明禪無語,關我什么事啊,未免自作多情。
但想了想,仍是道:“那祝你早登極樂。”
“誒——誒?”
下一刻和尚撲到明禪臉前,張著兩只手要去扒他的臉,明禪無奈的后仰,染血的手虛虛擋在前面。
“哎喲,小和尚,你竟不是祝我被神劫劈死的早登極樂,真真心希望我成極樂神佛?莫不是個假的?”
明禪后退,身上白光閃過,潔凈如常,雙手重又變白。
淡淡道:“你的功過自有天地衡量,一句客套話而已。”
和尚定定看著他,半天,忽然哈哈大笑,比少女還要嬌嫩的手指指著他:“你分明關心我。”
明禪無奈:“你說是便是了。”
抬腳走。
“誒誒誒,你別走啊,我來找你有正事的。”
“哦。”
“我得了一部無上佛法,神級的哦,有辦法一煉,這樣飛升更有把握。”
“哦。”
“就是吧,我是魔佛,非得找個仙佛配合。”
“哦。”
“我這不是想到你了嘛。”
“哦。”
“那就說定了哦。”
“不行。”
“你——幫個忙。”
“不行。”
“不行也得行,趁著你沒入魔給我幫個忙怎么了?我答應你,把我所有身家和經驗感悟都留給你。”和尚做了個姿勢:“我對佛祖發誓。”
“對你家黑蓮佛祖發誓也沒用。”
佛祖,只有一個,但后來變成兩個。
佛祖為成就無上佛,把自己給生剖了,善的那個,是明禪念叨的佛祖,坐金蓮。惡的那個,是和尚本家的佛祖,坐黑蓮。
蓮開兩朵,一金一黑。
和尚不依不饒,明禪停下步子。
“異花,你就不能去找個尼姑?”
美極妖極名為花的和尚險些吐血:“我找尼姑做什么?我修的不是那種功法!”
況且,老子是和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