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蒼枝精神大好,看著與往日里差不多了。
羞澀與兩人道:“是我著相了。”
哼,死蠱王臨死前還算計她一道又一道,給她等著。
兩人便道想開就好。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換個說法,事就是那個事,看事的人想得太多,可想好還是想壞,事還是那樣事著。當然因著想好想壞有所得,便是個人的際遇了。
蒼枝道:“除了蠱王算計我,我覺得,蒙田大荒也算計了我。”
兩人聽不懂。
“煉蠱的時候,我陷入一種奇妙的狀態。”
“嗯,瘋了似的。”
“可不是那時就已經瘋了嘛。”蒼枝苦笑:“你們沒見過我煉蠱,自然不清楚我的習慣,定以為煉蠱就是那樣子。實際上,我們巫族煉蠱個個皆小心謹慎,因為一個大意就有可能讓蠱蟲失敗或者遭蠱反噬。”
“我煉蠱之前,必要先靜心凝神,尤其在過程當中,更要神臺清明,但心有不靜,是絕不會在那時去碰蠱的。”
煉蠱,跟煉丹繪符一個道理,皆是要求全神貫注平心靜氣的。
兩人恍然大悟:“哎呀,早知道是這樣,早打斷你了。”
蒼枝泡在水里的手輕輕擺了擺:“有此一劫也好,免得我自大下去不自知。”
“所以,那時蠱未成,你才說是遭了蒙田的算計?”
“嗯,這幾日我越想越不對。我從小煉的謹慎性子,就算見獵心喜,遇到再多平日求而不得的東西,也不該失控的如此慘烈,連個孩童的冷靜都不如。”
蒼枝頓了頓,一側頭喝了口生命泉潤嗓子。
兩只:好吧,自己的泡澡水...
“再說了,怎么就那么奇怪,怎么偏偏一路走偏偏全是入我眼的東西,偏偏沒一樣是你們感興趣的,偏偏越來越多,就像是可著我的心意來似的。再回想,跟一場夢似的。”
成真的美夢,雖然最后成了恐怖片。
但難保不是為了最后致命一擊,才讓前頭是美夢。
蒼枝道:“我就想,不是說蒙田很危險,連無歸鳳屠家的老爺子都說危險,會不會有蒙田本身敵對的緣由?”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它要把我們各個擊破?先是你,那下個是誰?”
“如果接下來哪個遇到什么,別的沒什么,這種猜測便很準了。”
“看看吧。不過,你是不是該跟我們說說巫咒的事兒?”
蒼枝心虛:“咳,那個,那個那個,我受傷了嘛...”
“是你也破不了吧。”空空一針見血。
“給我留點兒面子怎么了?怎么了?是,我是破不了,我連看都看不懂,我只知道咱們全軍中了巫咒。行不行?呃?溪兒你中沒中?”
夜溪:“...我能看出個球!”
將她檢查了又檢查,蒼枝一半驚喜一半不肯定:“你大約是沒中的。”
夜溪沒有吃驚,左不過要么是自己體質特殊,要么是自己異數的身份。
不過生出一個想法。
“不然你們試著將巫咒轉移到我身上來?”
空空先嗤的一聲:“她都看不出是怎樣的巫咒,還轉移呢。更別提我們,連中了招都沒感覺。”
蒼枝不樂意,對空空抬著脖子喊:“我看不出又怎樣?你們當然感覺不出,這可是巫咒,我們巫族的咒怨豈是別的能比的?”
空空:“嘿呀,你驕傲個什么勁兒,這么厲害的巫咒也不是你下的。”
蒼枝:“嘿呀,是我養出的蠱王下的,若是我親自來,必比這個厲害。”
空空:“你好厲害,你躺這了呢。”
蒼枝:“有本事你養個一樣的蠱王來讓它聽你的。”
空空:“你以為我不能?只是我不會,若是我學了——”
蒼枝:“學,你學,我教你。我盡心的教,若是你不會就是你笨。”
空空:“學就學。”
蒼枝:“立刻,馬上。”
果真一個嘩啦放出大堆的玉簡來,另一個一只一只拿了死記硬背。
夜溪無力,等了會兒見兩人仍在較勁兒,道:“那我先出去了。”
兩人同時抬頭看她,同樣的吃驚,異口同聲。
“你不學?”
頭疼。
一本正經的哄人:“竹子讓我專精一道。”
對竹子,兩人都是怕怕的,立時蔫了,遺憾不能拉她下水。
蒼枝道:“那你與他們說,巫咒這事一時半會兒的不急,等出去后去我家給長老看看,一定能解得。”
夜溪點頭走出去后,忽的笑了,想不到竹子還有這等妙用。
“蒼枝差不多快好了,咱準備準備往里走吧。早找到方天石早放心。”
夜溪與大家交待,手里不閑著的把蒼小蝎的一根大辮子拆開辮成很多小辮子。
“小蝎,你要不要試試弟弟的同款發型?”
蒼小蝎一個激靈竄了出去,他才不要光腦袋頂著一片毛呢。
“唉,你們怎么就理解不了經典款呢?”
桃心啊,多好看。
眾人當聽不見,丑不拉幾的,也就夜小煞沒個審美配合你。
無歸道:“百里之外的地形,在今早變了。”
鳳屠道:“蠱王自爆形成的毒液沼澤,也不見了。”
夜溪仰著頭想,蒙田咋不直接把他們給變沒呢?
甩甩頭,道:“管他的,咱們進來只是找東西,找到就走,接下來咱們快些,用堡壘。”
空中危險又怎樣,堡壘體積大啊又噸重,放足馬力的開過去,撞死一大片。既然蒼枝不要蟲子了,他們也不迷戀沿途的風景。
臨行前,不要忘了把大腳帶上。
一半人留守蒼枝,一半人隨夜溪去了陣法那。
原地已經沒有半分沼澤或原來的模樣,變成一片青青草地,像剮掉爛肉長出的嬌嫩皮膚。
也不知道毒液沼澤是被轉移了還是深埋了,抑或干脆消失了。
鳳屠解開陣法,取出大腳,當即搖頭,扔到十方囚牢里關起來。
“沒用,它對時間陣法免疫。”
蕭寶寶愁,眾人為他愁,唯有夜溪一樂。
“這要是做成大斗篷穿著,豈不是免疫時間攻擊?”
可得了吧,大臭腳丫子。
夜溪拎著籠子,遛鳥似的晃蕩:“你怎么就不能變個形,變個大斗篷給我看看。”
大腳:呸,本腳也是有尊嚴的,你讓變就變呢。
有尊嚴的大腳回到醬缸里,被深埋地下。
夜溪突發奇想:“若把它埋在屎坑里...”
眾人:嘔——
蕭寶寶面無表情:“你可以拿它做任何實驗——只別告訴我。”
夜溪嘿嘿嘿,甚是猥褻,顯然靈感所至間已然做了很多實驗計劃。
蕭寶寶閉了閉眼,末始啊末始,若你復活還要用這只腳,老子敬你是條漢子。
回去喊上人,上了堡壘,夜溪將動力系統檢查一遍,將神晶塞得滿滿的,火寶去到地下將他們還未吸收完的小半靈晶礦挖出來,堆滿動力室那邊的房間,用掉一塊可自動補上一塊。
烏壓壓的堡壘飛上空中,以橫掃千軍之勢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