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同情:“怪不得呢,第一次冒險之旅,出師未捷身先死吶。理解理解。”
鮫皇冷哼。
夜溪猜:“這么多年氣還在,嘖嘖,難道對方并不是小渣渣,你沒弄死他們?”
鮫皇臉都綠了,怒火眼見的往上漲。
自己個兒氣了半天,含恨道:“年少不懂事,我自以為掩蓋得當,實際仍是被人看破,遭了一個大算計,差點兒把命折進去。”
“偏偏那兩人乃至其家族在神界很有地位,最后只能賠償了事。呸,我稀罕那點子破東西!”
哎喲,沒要他們的命?鮫族是那么好說話的?不由對其身份大為好奇。
“誰?誰啊?”
鮫皇瞥她一眼:“怎么?你還能為我報仇了?”
夜溪扭著身子:“說嘛說嘛。”
“那個男的,是山河一族。”
夜溪懵,有這個種類嗎?
“當然有,山川河流,聚靈啟智,化成人形,雖少但存在。”
哦,這樣來的,跟夜小鳳差不多,靈體。
“他們誕生本就難得,誕生在神界不被人霸占的更加稀少,這些獨立存在的,便自成一族,很少露面。”
夜溪啊一聲:“所以——因為他很難得,所以殺不得?”
鮫皇繼續道:“那個女的,更稀少,是神界的露水所化。”
夜溪懵,這年頭,連滴露水都能成精了?
“當然不是普通的露水,是萬萬年才凝出的那一滴,悟了道的,這樣的東西,稀少到沒法成族。”
夜溪黑線:“難不成一滴水,一縷光,一道氣息都能成神?”
“可不是嘛,誰讓人家命好。”鮫皇不掩酸意道。
夜溪失笑:“可真難得,還真死不了了。”
“哼,一滴破露水而已,除了少見還能有什么好。”
鮫皇磨牙切齒,顯見當年的仇仍未過去。
“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么?”
“圖我的命唄。那個時候都還小,其實事情放到今日不算什么大事,但當時看來,是很了不得的...那兩個蠢貨無意間壞了大事,其實找長輩挨頓罵自然有人攬破攤子,偏他們膽小又自大,非得自己來收拾。”
“結果,禍沒收拾得了,那女的反而受了很重的傷——”
“啊,猜到了,非得用鮫人的肉或是心或是丹?”好俗的梗。
“是,因為我們屬水同源,又干凈純粹,得天地厚愛,那男的說——”鮫族撇撇嘴:“只有鮫丹不會玷污他的愛。”
嘔——呸!
夜溪呵呵一聲,擺手:“說個名兒,我記著了。”
鮫珠白她:“我還真指望你報仇呢。再說,我鮫族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沒要了他們的命,但也狠狠割了肉。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鮫丹不是挖出來就能用的,得她心甘情愿的奉獻。
為了這個,當年兩人做的事別提多惡心。
也讓她終于認清人心有多臟。
當然,人家自己不覺得,人家還覺得自己為彼此多犧牲多高尚吶。如今想起,仍有吞了蒼蠅的惡心感覺。
呸,沒天良的玩意兒。
“所以你就逃到莪桑眼不見為凈?”夜溪鄙夷:“弄不死他們就打他們臉啊,一年打一次,打得高高的。喏,老娘賞你個貌美如花,不用謝。”
鮫皇噗嗤一笑,笑畢又黯然:“你以為我沒想過,那個女的——算了,我跟你說這個做什么。”
那女的很厲害?靠山很厲害?有什么不能動的理由嗎?
鮫皇坐直:“不過,我的確不想這事再放在心上,我得回去。”
夜溪精神一振:“你要怎樣?”
鮫皇摸了把頭發:“不怎樣,回去過我的日子唄,先上了戰場再說。”
“嗯,我也去。”
“算了,下次吧,等我熟悉熟悉。”
鮫皇雷厲風行,牽著夜溪從里頭出來,喊人:“讓少主來繼位,我這就走,回神界。”
眾人懵。
夜溪:“姐姐,我這會子還不能回。”
“我又沒打算跟你一起。既然決定走,多留無意,你回去了再找我便是。”
鮫皇是在夜溪的目送中離去的,夜溪都傻了,繼位有這么隨便的嗎?把頭冠摘下,戴到繼任的頭上就結束了?
偏偏鮫人們理所應當的樣子。
真是任性灑脫的小傲鮫啊。
夜溪唉一聲:“我何時這么瀟灑呀。”
四只側目,親,你不比哪個瀟灑?
連刎也奇怪看她:“全天下沒比你那家子更瀟灑的了。”
天不管地不管的,還想怎么浪?神界都放不下你們了。
無歸帶著他們去無朋,路上夜溪問刎關于山河族和露水化身的事情。
刎莫名:“怎么什么東西稀罕就讓你碰上什么。”
這運道,透著古怪呀。
夜溪道:“哪有,我才聽鮫皇說的,舊事里提到一嘴,我就好奇,露水還能成神?便是成精都難吧?”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神龍的氣息還能成龍呢,天地鐘愛的露水怎么不能成神?”刎道:“不過,既然是天地鐘愛,你少惹為妙。”
“怎么,真有什么內情不成?”
刎一笑不語。
夜溪再三追問都問不出來,道了聲沒勁兒,轉頭看無歸鳳屠。
無歸鳳屠只道確實少見難得,卻并不清楚其中還有什么內情。
吞天聽著感慨了句:“神界有無窮無盡的奧妙啊。”
火寶卻道:“也不稀奇吧,我的族內記憶中,也有不少小火苗一朝得道成就真身的。不是有句話,朝聞道夕可死嗎?”
一眾黑線,這話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吞天,你這學堂怎么開的?”
吞天深吸一口氣,是,我的錯。
夜溪已經又去看刎:“是不是吃了大補?”
刎詫異:“你要做什么?便是你師傅都沒吃過吧。”
“隨口一問。”
刎瞟她眼,當年某人也總是順口一問,問著問著就要吃他。
夜溪:“吃了會怎樣嗎?”
刎有些糾結:“那種玩意兒,其實,沒什么用處,看重的人稀罕得不得了,不看重的人眼里,真算不得什么。你吃那玩意兒,還不如吃個鯤來得好處多。”
鳳屠看他,跟鯤有仇啊。
“究竟有什么好處?”夜溪追問。
刎道:“悟道吧。可神界多的是助你悟道的東西。”
夜溪吸了下牙,盯著他:“你莫不是瞞了我什么?真這么沒用的東西,能讓鮫皇吃虧?”
刎不悅:“我又不是你師傅,沒義務解你的惑。你不信的話去問他便是了。”
鳳屠拉她手,低聲:“有可能根本看不上那東西。”
不覺得好,自然不會知道哪里好。
夜溪摸著下巴:“我就納悶,一滴露水而已,能讓小心眼兒又記仇的鮫族咽下窩囊氣。”
按照鮫族的習性,鮫皇被欺負成那樣,怎么著那兩個罪人最少死一死吧。可就這樣算了,難怪鮫皇一走多年,這是跟自己跟族里慪氣呢吧。
鳳屠:“也有可能人家有大靠山。”
夜溪一想:“也是。”
天地鐘愛呢,這靠山還不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