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看夜溪一眼：“人老嘍，遭人嫌嘍，不礙眼嘍。”
夜溪：...這個戲精。
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兒，道：“你出手也太...不給人家臉了。”
竹子不理他，質問老鬼：“你怎么不弄死她？”
老鬼罵聲滾：“日月是那么容易跌落的？你看吧，她這會兒肯定被拉去抽鞭子了。”
夜溪一激動：“咱黃泉沒事兒吧？”
老鬼含糊罵了半句：“當然沒事兒。”
夜溪觀他臉色，估計黃泉沒事兒也快被轟炸到邊兒了。
“你之前說與她同源怎么回事？她算我姑？”
老鬼忍不住笑，方才你死我活的，現在又攀親戚了。
“咱們叫陰冥，她叫太陰，皆是聚陰而生，當然同源。”
夜溪立即順勢問：“她是行走在陽中的陰，那行走在陰中的陽是什么？”
老鬼挑動眉頭：“鬼就是。”
夜溪不明。
“七情六欲，身載七情六欲的鬼便是行走陰中的陽。陰陽互生，生生不息。”
陰陽不互通，便死了，因此陽間必有一輪月，陰界必有鬼輪回，月護鬼，鬼拜月。所以說同源，并不是強攀。
只是，月屬陽，鬼屬陰，同源又對立。
夜溪撇撇嘴，多么復雜的關系鏈，才將兩界緊緊捆在一起。
問竹子：“你去哪兒了？”
才不信老父親會那么識趣為不惹女兒生氣而退場。
“哦，去收了幾筆遺留已久的債。”竹子輕描淡寫。
老鬼輕輕動了動眉頭，恍然大悟，旋即咬牙切齒：“你去殺了三帝！魂呢？他們的魂兒可是我們地府一筆大債。交出來。”
竹子掀了掀眼皮，袖子一掏，丟給他件東西。
夜溪定睛一瞧，老鬼兩手捧著三個...人參？
頭身四肢俱全，五官分明，眉眼發須清晰，神態平靜安詳，像抄手盤坐沐浴著冬日陽光懶得動的三尊老者像，可那外皮那顏色，和上頭的節點，又讓人一眼看出這分明是人參根長成的。
嘶，長成這樣，多少年的人參精啊。
且還是一根人參長成的呢，那仨老頭腦袋上發髻是結在一塊的。
哇，開了眼了。以前聽到的人參成精哪個不是大胖娃娃啊，嘖嘖，這是開天辟地第一株吧？
老鬼喜滋滋，咔掰一個下來，扔給夜溪。
“吃。”
夜溪捧著老頭兒人參，斷口處一股濃郁的奇香撲進鼻，嗚嗚，香到哭。
啊嗚一口，略硌牙，口感較硬，味道也有些奇怪，但那些微的奇怪完全掩蓋不住那熏腸的香，嚼，緊緊抿著嘴唇，可不能浪費了。
看老鬼，眼神瞄瞄竹子。
老鬼揮手道：“他吃了沒用，這玩意兒，只有咱爺倆兒能享用。”
帝王專供。
夜溪咽下，舔舔口腔：“三帝是什么？”
“天地清氣所化，活很久了，這仨人很是糾集了一班手下，占了很大很大一塊神界，囊括神仙凡，在他們的治下，簡直只知有三帝不知有神魔。很會給人洗腦子。”老鬼道。
夜溪默，莫名想到一個詞：一氣化三清...
竹子淡淡道：“我在他們那里，是作為天地最大魔頭的形象出現，沒有之一。”
夜溪：...你們關系很刻骨銘心啊。
“他們故意惡化我，還派人打著我的幌子無惡不作，一邊鞏固著自己光明的形象，一邊收集眾生對我憎惡，也算是另一種信力了。”
夜溪好奇：“就為了對付你？”
竹子點頭：“一舉多得。”
“可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讓他們如此‘抬舉’你？”
老鬼面露戲謔。
竹子淡淡：“取了些他們的根基下酒來著。”
“...”就知道，夜溪揮揮手問老鬼：“我師兄他們怎樣了？”
老鬼：“好了，鬼氣封著呢。”
夜溪便道：“我找我小伙伴們。”問竹子要三帝的地址。
群龍正無首，坐收漁翁之利的大好時機。
蕭寶寶一聽眼放光，末始跟著放光，兩張半臉不同的溫度卻同樣的蓄勢待發。
夜溪只一點要求：“給我師傅洗清，不要求供著奉著，但污名得洗去。”
不能讓其再生出針對她家竹子的惡力來。
蕭寶寶點頭：“必須的。仔細說說那地盤有多大？我的娘，誰能想到呀，神界還有這么一方只知幾個神名頭的‘世外桃源’。”
末始：“我那個時候聽說過三帝的名頭，不過那會兒他們不顯山不露水的，嘖嘖，終于成了氣候。”
該收割了。
夜溪：“在神界有三十萬大山三十萬大水，連在一起的，蔚為壯觀，據說是非常難得的物寶天華，不少人打過主意，被三帝守得死死，所屬有仙魔界百余，下界數千。嘖嘖，自成一體呢。”
末始簡直要流口水，很不錯的一筆勢力啊。
蕭寶寶擦擦嘴角，能讓末始都流口水的，絕對好。
問她：“你不一起去？去看看能不能搬走，若果真是福澤綿綿的寶地，將來毀掉多可惜。封成秘境留待后人也不錯呀。”
夜溪笑道：“師兄越來越有大氣概了，我原本想著去搜刮一番罷了。”
蕭寶寶笑得溫柔：“若我一個便罷了，有你們幾個我不能不多想，給你們積德。”
姐三個互看幾眼。
空空先道：“作為執掌法則的我，德這東西，其實不怎么喜歡沾染的。”
夜溪再道：“我都是陰冥繼承人了，福報什么的，動動嘴皮子就有。”
還好蒼枝正常些：“你倆不需要我要。”
蕭寶寶也不氣餒：“萬一有用呢，總之，我處理就好。”
扭頭與幾個商議：“你們要不要，咱們瓜分了去。他們的老窩，必不能完整留下的，還有那些忠心不二的，需要繳清。”
要，送上門的好處做什么不要，不過要瓜分那么大一塊寶地，得家里長輩們出手。
無歸：“咱得回去一趟，最好搬家的時候捎帶著。”對夜溪道：“你先去看看，有界心便先取了。”
夜溪點頭：“我讓人送你們回去，月神這么一鬧，怕是都有準備再突襲不成，回去先把家搬了心安下再說。誒，有沒有友好往來的需要我幫著找界心的？”
無歸道：“消息都散出去了，有需要自然來打探，上趕著幫忙他們反而不愿意。”
問月神怎樣。
夜溪當即來了勁頭，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說了，還有自己的那些八卦猜測。
眾人，嘖嘖，貴圈真亂。
蒼枝鄙視日神：“這男的不行啊，月神一個女人家都跳出來打了，他還龜縮不出，即便受傷又怎樣，他一個大男人連出來放句狠話都不敢？我怎么覺著他將月神當槍使呢？”
巫啟忙附和：“媳婦兒說得對，他就不是男人。”
“月神空有美貌不長腦子的嗎？”空空嘆著搖頭：“是不是中了蠱啊？還有那個媧神，和所有人關系都好？我覺著這可不是什么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