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不修仙

第二千七十五章 夜煞筆

器魔紅了眼。

心念一個召喚,無數器飛來,鏗鏗鏘鏘結成堅硬的烏云抵抗著白云。

器靈們內心抗拒卻又不得不聽從的拿出最大的本事抵抗天雷,臉上一片死去的麻木。

還不如死去,如果他們身為器靈的死去,只要本體沒有徹底損壞,沉睡個萬多年的,還是能漸漸重聚靈體的。而他們也有一定幾率“復活”。

但現在——

咔嚓——

無形的雷霆劈下,一塊金屬烏云缺了一塊,那一塊,直接汽化,不管器靈還是器,消散于云煙。

再不可能見了。

器靈里也不乏狠的,攻擊不對天上去對著自己來,寧愿自損根基也不愿對抗天意。

開玩笑,他們一直都是守法奉公的良好居民好不好?

可惜,他們的攻擊將要打在自己身上一閉眼準備沉睡的時候,硬生生拐了個彎兒對著天上去了。

這是連死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嗎?

無限悲涼,接著心中大恨,呵,我死,你也別想活。

不能操控攻擊朝自己來難道還不能操控著準頭偏一偏?

有個劍眉星目冷臉的男子唰一道神力對著旁邊桃花眼的男子去:“你不是早想殺我?來吧。”

桃花眼沒多興奮,默了默:“你能聯系上你家那位嗎?”

“...哈,能與你一道死,我倒也不怎么反感。”

總比被化成蒸汽強,便是最終還是得化為蒸汽,那也不想眼睜睜瞧著。

兩人對視著,釋然一笑,放下了過往和未來,控制著攻擊往對方去,同時不做任何防護。

做同樣選擇的還不少,又帶起周圍人效仿,紛紛幫著認識不認識的同族們“自殺”,只為心中那點子不甘。

可惜,即便器靈被殺死消散,他們的本體仍在天上一動不動頂著雷。

無器魔窟外,全是人,是器靈們的主人,一個個臉色又憤怒不甘又驚懼痛心,養把器容易嗎?不容易。尤其趁手的器,那比養孩子都費心,養孩子不需要默契,長大往外一扔誰管誰,絕不是長久陪伴身邊的器靈能相比的。

可好,自己手里齊整點兒的器全被招來了,特么的倒是把老子的本命器給留下啊!

現場不少人怒目而視,捧著心哇哇吐血呢。

那是本命器被攻擊的,還有哇的一口吐出當即坐下調息的。那是本命器被汽化沒了的。

悔啊,恨啊。

當初為什么非得來無器魔窟,果然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

也有人想往里沖,但那白色的云,無形的雷——妥妥一個死,走不過三步。

大和尚們反而游刃有余,誰讓天道偏心避開了他們呢,因此包圍圈越縮越小越圍越緊,可惜,還是沒有感應到無器魔窟的本體藏在哪里。

器魔當然會有本體,不然區區一個靈體能扛過這陣仗?其本體必然很大很強橫。

四處亂跳的刎一個不小心跳到老和尚跟前,嚇了人一跳,問:“無器魔窟怎么來的?這里最初是什么?”

這個老和尚知道:“火山,連綿望不到邊的火山。”

刎:“怎么成的無器魔窟?”

“說是天地造化,可現在——”這造化有點兒太大。

刎皺眉:“我總覺得哪里不對,一時又抓不住...”搖搖頭:“我再找找。”

老和尚提醒:“會不會他的本體藏在小空間里?”

刎看著他,忽然一笑:“你真不會想到,那器魔竟是將逆天大陣放在虛空,無器魔窟被他直連虛空。”

“虛空啊,”老和尚思索:“不會在虛空里藏著吧。”

刎一愣:“不會吧,本體都移出虛空去的話,他便算不得神界生靈,可以被天地驅逐吧?”

老和尚想了想,看了看身邊人,交待幾句,然后對刎道:“我與你一起,似乎想起什么,一時抓不住。”

刎一拍手:“看,跟我一樣了。”

老和尚看他眼:“跟你一樣,那便是來自神龍的直覺了,定是與空間有關,還是我們都接觸過見過聽過...什么呢...”

老和尚也是出自神龍,是刎的長輩。

兩人手把手的去探了。

烏云下的器魔殘酷無情的拿器去擋,一邊瘋狂催動神魔陣里的魔氣。如今神魔陣已經被盡數吸到神界中,重重的落在無器魔窟上,占了三分之一還多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器靈如人俑,死氣沉沉的站立著,腳下奇怪的地板里,黑洞洞的魔氣流淌。

魔氣沒有流向空中的器魔,而是向下透去,透到不知哪里去。

和尚們的功德大陣止步,圍住神魔陣。

“陣起!”

功德金線往神魔陣上空竄,刺刺拉,被無形的氣墻擋住了,且上頭的功德在飛速的被抵消。

大和尚們看得心好疼,這是多大的孽!

器魔冷笑,只要再等一個時辰,神魔陣之力全部灌輸入本體...本座要你們全部都死!

手心里掐算了下,一個時辰,這么多器該夠用,不行不是還有自己嘛,只要本體成功,自己便是被劈沒了也能立即重生。

他盤算的挺好,可惜,夜溪從來是壞人盤算的那種煞筆。

這會兒,她拉出了因果線,再提竹筆,唰唰唰,一片金色符文打入紅墻,一片連一片,最后快成一片金色的波濤,沖擊沖擊沖擊...

七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大發神威,不知道她其實也在咬著牙。

夜溪心里苦啊,就知道,就知道,做好事要付出代價的,之前將因果線現出拉過來還好,這會兒竹筆沉的啊,她是在拖拽神界嗎?精神力嘩嘩的往胳膊上流,她感覺胳膊已經腫成犀牛。

旁邊小伙伴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呢,必須得端住了。

神魔們澆涼水:“這點小破事兒,你用我們的力量,直接扯斷,哪這樣麻煩。”

夜溪不搭理。

“嘖,瞧不出你個丫頭還是個心善的,認都不認識你可憐他們干嘛?你死在這里誰可憐你。”

夜溪還不搭理。

“這小丫頭也是個蠢的,被神界神族利用得徹徹底底,嘖嘖,這換了我們都沒那臉。”

夜溪還是不搭理。

“移!”

最后一筆橫揮,筆尖直指七只所在,夜溪往后一退,將筆收起一屁股坐在虛空里大喘氣。

可累死她了。

喘了兩聲,想起什么,兩胳膊后撐,對著神界的方向道:“我的功德啊,得給我。”

天道:可一邊兒去吧,這會兒誰顧得上你。

一肚子火,它歷來不偏不倚賞罰分明恩威并施,一個天道該做的它完美做到了,怎么一個個都要反它都要它死?把你們養太好撐得吧!

憤怒的無形雷電往下砸,可憐的器們活生生的被劈成蒸汽。

“死了死了死了...死之前我得跟你說。”一個壯碩形的漢子含著淚,頭頂是山一樣大的樽形本體,微微傾斜,正好罩著一個小巧的玉環嚴嚴實實:“我要娶你,都跟我搭檔講好的,本來要去提親給你個驚喜的,你搭檔也知道的,在路上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