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夜溪是有緣人,斬澤族長心酸酸的看著她飛上去,手指輕輕一碰,自家圣角急不可耐落在人家頭頂上,摸了摸眼角,沒有淚。
著急界心的大事呢。
夜溪只覺得腦袋一重,頂了百層大廈似的,脖子晃了晃,接著一輕,什么都沒有了,抬手去摸,摸不到什么,但那對角真的長在她腦袋殼上了。
感覺自己又換了個種族呢,好神奇。
斬澤族長挑了棵年歲正合適長勢良好生機旺盛的云心樹,告訴她養護的法子,然后開心的目送他們離去。
轉身,看到茶爺,下拉了嘴角:“好孩子,可惜跟錯了人。”
茶爺心道:那是你沒見過她不好的一面。
不過說來,在沒有根本性沖突的情況下,夜溪的確很容易討得人的好感,只要她愿意。
茶爺不由回憶從前,剛與夜溪認識時,雖然對他防備不客氣,但他卻真心不反感。
她不會敬著你,也不會看低你,為敵為友,始終覺得在她眼中很是一回事。
道:“她平著看人。”
斬澤族長一愣,先是莫名其妙,接著聽懂了,想到方才,不管是自己求她找界心,還是她在自家寶庫里收圣角,的確前后態度沒變化。
很難得,出于身份使然,他家是沒有這般的年輕人,當然,不年輕的也沒這心境,他也是。
“或許,正因為她不一樣,才被選中吧。”斬澤族長感慨一句,翻手拿了個白木盒,交給茶爺。
茶爺面露喜色,伸手去接,斬澤族長一時沒放手。
“老茶啊,你幫過我們甚多,以后搬了家,希望我們也能常來常往。”斬澤族長意味深長,眼底有著痛惜。
茶爺一頓,笑了笑,拿過白木盒:“我也希望如此。快去忙吧,告辭。”
斬澤族長見他進入空間縫隙,腳下踩了風火輪似的往回跑,大嗓門喊:“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嗎?”
旁邊一人:“哥,圣角真認了她?”
斬澤族長怒:“是說這個的時候嗎?界心怎么樣了?啊?”
做弟弟的縮頭:“挺好的,氣息也干凈,沒有風言里的那種不好的變化。”
斬澤族長萬幸:“我得給老祖宗磕頭,保佑一族人吶。”
夜溪先送小伙伴們去到無歸那里,再去找竹子匯合。
無歸與她道:“創世輪內部分裂了。”
啊?多么鑼鼓喧天的消息啊。莫不是吃了毒?
“也不奇怪。若他們在自己永生的立場上能達成一致,但真正關乎到神界的安危,不少人還是無法錯下去的。”
“保護神界,保護自己的母親,是每一個神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世家出生的,更是在娘胎里便擔起責任。當自己的利益和神界的安危存在沖突——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是本能。”
保自己是本能,保神界就不是本能了?
所以創世輪里亂了,每一方都在爭取在說服。
夜溪便道:“亂不亂的,誰管他們,要緊的是創世輪,就怕那玩意兒憋著大招呢。”
“是啊,就怕創世輪。”無歸:“所以,創世輪才亂啊,有要毀它的,有要保它的。”
“戰場呢?就怕戰士們心思不定給外敵可乘之機。”
無歸便嘆氣。
于是夜溪知道戰場上情形也不好。
嘟囔罵了句:“還得去戰場看看。你怎么知道這些?創世輪里有內應?”
不是族里創世輪那邊的人全沒了?
無歸:“都鬧成那樣了,能瞞得住嗎?哦,有人往我家去,要拉隊伍去搞創世輪。”
這覺悟挺高。
“族長沒答應,冷言冷語給攆出去了。”死了那么多族人,雖然說是咎由自取,可他不是不心疼的:“族長說,我家還在往戰場上增員呢,沒那么多人手。”
夜溪點頭:“是得慎重。眼見創世輪的陰謀暴露,不知接下來會發什么大招。”
創世輪會發什么大招?
創世輪。
深處。
一間金碧輝煌的房,其風格與裝飾與神界的主流審美大相徑庭。
正對高大拱門的那面墻上,設有三個高高的寶座。
此時,三個寶座上坐有兩人。
中間位置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黑衣披發,面容沉靜,雙目幽遠。
右側位置上是個年輕些的女子,紅衣,也披著發,只在額頭綴著一塊似寶石的水滴形墜子。
左側位置暫時空著。
王座背后的墻上,繪著恢弘浩大的圖案,似混沌初分,看一眼,奪人心魄。
有一披發的黃衣男子走進來,沉著臉,徑自到左側位置上坐下,身體一側,靠在扶手上,很不虞的模樣。
“一群愚蠢的廢物,這樣的小事都處理不好。”男子言語間難掩戾氣。
女子輕輕掃他眼,淡淡提醒:“你手沒擦干凈。”
男子的右手上,有幾點血。
隨便在衣裳上擦了擦,男子煩躁:“我早說,殺了他們,你們說不好不好,現在又好到哪里去?”
女子皺眉:“殺了那些人只會逼得更多的人與我們離心。”
男子一嗤:“那就將他們徹底變成我們的人。”
女子沒說話,其實,她也覺得這樣才最方便,可是——
兩人都去看中間的男人。
中間男人沉沉開口:“念種數量...那些人已經打上創世輪的烙印,不會被神界再度接受,念種用在神界領袖的身上,將其轉化為我們的人更值得。”
男子和女子心知這樣的決定的是對的,但眼前創世輪內部的麻煩也真是讓人心煩。
女子:“若是念種足夠用,我們何必再忍辱負重,直接將三界轉化...三弟,你且再忍忍吧,左不過再等等,我們已經贏定了。”
被稱為三弟的男子咒罵一句:“都是那個該死的吾賚該死的夜溪——神界竟然有界心,我們怎么不知道?”
中間男人:“這事誰都不知道,是神魔殘念透露的。真是奇怪,神魔知道的事情,為什么世家里沒有任何消息?他們自家的事自家不知道嗎?”
男人垂眸思索,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嗎?
“知道緣由又有什么用?”女子冷冷道:“我們能拿到界心嗎?有的界心分明被改造,但沒有一絲信息反饋回來,可見這界心本身也有古怪。可恨,那是界心啊,神界之心,若我們早知道了,不定能利用界心多做些念種來。你們知道嗎?只有那個夜溪,才能找到界心。我的意思,殺了那個小丫頭,我們前路會順暢得多。”
年輕男人聞言又是一陣火氣:“我倒想去殺她,可惜進不去神界——不然先將天道弄死——讓誰去殺她?”
女子:“我看日神和月神就很合適,并師出有名。”
年輕男人不屑笑了聲,眼前這形勢,誰去都是師出有名。
“誰去都可以,雖然她身邊那幾個很難對付,但我們這邊多的是人可化解。不過——那個夜溪來無影去無蹤,便是在虛空中也比我們速度要快,這不是神界的手段,是什么?”